于是船上的一个人朝沈念棠他们喊道,
“你们是这次的买家吗?”
此时船上的老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吆喝的手下,一巴掌咻的一声就拍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傻蛋吧,你是指望聋子听见你的吆喝,还是哑巴回答你的问题?”
说完为首的老大示意剩下的两个人划船,把船停靠过去。
沈念棠看到三个男人划着船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很快三个男人将船停靠在岸边之后,其中一个男人更是在看到沈念棠的样子之后简直是瞪大了双眼。为首的老大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念棠旁边的顾霆川之后,眼神又回落到沈念棠的身上。
沈念棠先发制人的伸出手开始比划着,有模有样的神情让站在船上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行了行了,比划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看不懂。反正这里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走吧走吧。”
说着,船上的老大就准备转身等待沈念棠他们上船。沈念棠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她们不能上船,还没知道暗语是什么呢。
于是沈念棠急中生智跺了一下脚,吸引了船上三个男人的注意力之后,沈念棠伸出了两根食指然后碰了一下。
好在船上的那个老大不是很傻,他看懂了。这是沈念棠要求他们说接头的暗语。
“有钱人真是麻烦,明明不会说话还要核实暗语,行吧行吧。”
船上的男人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沈念棠说到,
“我说,东西南北,你答,咸菜馍馍。”
男人说完刚要转身,顾霆川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如铁钳般扣住离他最近那个男人的手腕,拇指精准地按在麻筋上。那汉子顿时惨叫一声,半边身子瘫软下来,手里的木棍“扑通”掉进水里。
“找死!”
另外两人见状,抄起船桨就朝顾霆川抡来。桨叶带起的风声贴着顾霆川的耳际划过,他侧身避过,顺势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借着对方冲劲将他狠狠掼在船板上。船身剧烈摇晃,剩下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还没站稳,就被顾霆川一记扫堂腿撂倒,后脑勺重重磕在船舷上。
沈念棠早已从船舱里翻出麻绳,动作利落地将三人手脚捆成粽子。顾霆川“刺啦”撕下其中一人的粗布衣襟,团成布团塞进他们嘴里。那领头汉子瞪圆了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额角青筋暴起。
“省点力气。”
顾霆川冷冷道,拽着绳头将三人拖到岸边芦苇丛里。他手掌如刀,在每人后颈精准一劈,三个壮汉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
“上船。”
木桨划开平静的湖面,沈念棠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心跳得很快。
“有人来了。”
顾霆川突然压低声音,沈念棠顺着他的目光就看到了岸上树丛里钻出个戴斗笠的男人,灰布褂子裹得严严实实,连手指都缩在袖口里。他左右张望片刻,冲船的方向挥了挥胳膊。
顾霆川立刻挺直腰板,粗着嗓子喊,
“东西南北——”
尾音拖得老长,惊起芦苇丛里几只野鸭。
“咸菜馍馍!”
斗笠男脱口而出,声音像被烟熏过似的沙哑。这暗语土地掉渣,倒真像这帮人会用的。
船刚靠岸,斗笠男就迫不及待跳上来,压得船身猛地一沉。他缩在船尾,斗笠檐压得极低,却遮不住脖子上那道蜈蚣似的疤。
“快些。”
斗笠男催促道,嗓子眼里像含了把沙。顾霆川闷头摇桨,胳膊上的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
码头越来越近,五六个穿对襟短打的汉子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个刀疤脸,左眉骨上的旧伤将眉毛劈成两截,活像条僵死的蜈蚣。斗笠男终于动了,从怀里摸出块雕刻极为繁琐的岫玉递过去。
刀疤脸对着太阳照了照玉石,面无表情地检查完之后,就将岫玉还给了男人。然后刀疤男一挥手,身后立刻有人扛来三个樟木箱。箱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锁鼻上还挂着封条残角。
斗笠男接过岫玉之后竟然直接狠狠地扔向了湖中央,他在销毁证据。
沈念棠看到之后指甲掐进掌心。现在不是纠结这些小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把文物运出去,至于船上的斗笠男,顾霆川自然会解决。
就在箱子即将全部上船时,码头上的刀疤脸突然眯起眼,
“等等。”
“划船的小王呢?你小子眼生得很。”
刀疤男说完周围空气瞬间凝固。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顾霆川的身上。
顾霆川见状,眼中寒光一闪,不再掩饰身份。他一把揪住船上那斗笠男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将人提离船板。斗笠男猝不及防,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像破麻袋般被拖下船,重重摔在泥泞的岸边。
“你们——”
刀疤脸脸色骤变,话未说完,沈念棠已抄起船桨,猛地一撑岸边。小船如离弦之箭滑向湖心,激起的水花溅湿了她的蓝布裙子。她咬紧下唇,双手死死攥住桨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文物落回这群人手里!
岸上瞬间炸开了锅。刀疤脸怒吼一声,周围十几个汉子如饿狼般扑向顾霆川。顾霆川侧身避开迎面砸来的扁担,余光瞥见一人腰间鼓鼓囊囊,心头一紧——莫非有枪?
于是顾霆川一个箭步逼近,反手扣住那人手腕,另一手扯开对方衣襟。
那“枪”竟是一截粗糙的木头,削成手枪形状,涂了层黑漆唬人。
“装神弄鬼!”
顾霆川冷笑,顺势将那人过肩摔进泥坑。可对方人多势众,拳头棍棒如雨点般砸来。他后背挨了一记闷棍,喉间泛起腥甜,却硬是挺直脊梁,挡在湖岸与人群之间,为沈念棠争取时间。
湖中央,沈念棠的船却突生变故。水面“哗啦”一声裂开,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探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活像只水鬼。
那男人咧嘴一笑,一脸猥琐地从水里探出脑袋,他早就看到船上只有沈念棠一个人,于是就绕了远路悄悄潜入水里,心里想着要是能将这么水灵的姑娘给绑住,自己掌控船划走,那么不仅女人是他的,就连船上的宝贝也都是他的。
但是沈念棠早在他探出头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于是沈念棠快速抡起圆船桨,照着他脑门狠狠一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