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眼神坚定。
“如果我们今天不做点什么，明天还得面对更难的环节！”
“你是副本通关者，你清楚，这种副本不是让你‘等’出去的！”
“你等得越久，死得越快！”
顾昊沉默了几秒，点头。
“你赌，我配合！”
“我来引它注意力，你来剪！”
“你确定你能剪下去它身上的布料？”
“可以！”
林牧把布包打开，里头是几件怪模怪样的工具，有剪刀，有小锯片，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涂料罐。
“这是我们国家特调的处理品，能作用在副本构建物上，削弱其规则免疫！”
“只能用一次！”
顾昊起身，拍了拍刀柄。
“那就动！”
三人趁着天没全亮，快速摸向水井方向。
灰衣还在那站着，一动不动，像是根雕。
顾昊深吸一口气，朝它走过去。
五米、四米、三米。
他每走一步，心跳就慢一拍。
灰衣没动。
等到他站在它身后正中一米处时，那东西忽然缓缓抬头，但没回头。
林牧则从另一侧潜过去，手里的剪刀慢慢靠近灰衣袖口。
“快点！”
顾昊压着声音，背心已经出了汗。
“我知道！”
林牧咬牙，手一抖，剪刀“咔哒”一声—
灰衣忽然扭头。
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灰白。
“跑！”
顾昊怒吼一声，拔刀横砍。
刀劈在灰衣肩膀上，但对方身体像水一样震了下，毫发无损。
“果然不能杀！”
顾昊转身拉住林牧就跑。
灰衣却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跑远。
回到屋子，林牧瘫倒在地，手里攥着一小截灰色布条。
“剪下来了！”
“成功了！”
顾昊盯着他看了一眼，点头。
“行，先歇一会！”
“今晚七点钟后，就是副本第一波诡异活动高潮！”
“但我们拿到第一项道具了！”
“这就是升级第一步！”
“我们要活着出去！”
时间匆匆。
顾昊坐在屋里，低头整理着刚才从灰衣身上剪下来的那块布条。
布已经发硬了，边缘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线状符文，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从上面渗出来，像是尸体穿过太久时间才有的味道。
“这玩意真不是正常布料！”
贺然在一边低声说。
“我光是拿着就手指发麻，你不觉得它像在吸东西吗？”
“它确实在吸！”
顾昊点点头，把布条放进了防腐袋里密封好。
“副本的诡异物品多数都有‘吸性’—吸人的精神、吸规则之力，甚至吸记忆！”
“你要是直接揣兜里，迟早被它当人干！”
林牧拧了拧手指，问了句：
“这算不算拿到第一件仪式物了？”
“算！”
顾昊点头。
“我们现在有灰衣之皮！”
“还差村人之口信、夜钟之响、林中之火！”
“夜钟每晚都有，只是怎么拿……不好说！”
“至于林中之火，规则说了白天不能进树林！”
“那我们只能等明晚，或者找能引火的道具！”
“那口信呢？”
贺然皱眉。
“这个是最难的！”
顾昊沉默了一下。
“口信，一般是某种诡异‘愿望’留下的东西，可能是承诺、遗言，也可能是某种禁忌祈愿！”
“要找到这种东西，得去和村民打交道！”
“但问题是，村民大概率不是‘人’！”
“你是说……他们是伪Npc？”
“伪都算是好的！”
顾昊眼神阴沉。
“有可能，他们连‘人’都不是！”
“你们注意看过村子东头那几间破屋了吗？”
“窗户糊的纸下面，透着光，但从来没人走动！”
“我昨晚看了一眼，有一户屋里贴了两层窗纸！”
“而那家—没人进去过！”
“这说明什么？”
贺然明白了。
“它怕别人看到！”
“它怕被认出来！”
“对，怕暴露！”
“它可能是这副本里最早出现的‘源诡’，也是村子的初代替身者！”
“如果说这副本是围绕‘封印’展开的，那源诡……可能就是当初封印失败的那个核心！”
林牧忽然说了句。
“我们去找它？”
顾昊看了他一眼。
“你急着死？”
林牧没吭声。
贺然沉声开口：
“如果你是指线索，那我觉得可以考虑摸一下门！”
“不是进去，是碰一下！”
“你还记得规则三：屋内不可擅自翻找杂物！”
“它不提‘门’！”
“也不提‘屋外’！”
顾昊眼前一亮。
“有道理！”
“我们可以试试！”
几人迅速动身，趁着天还亮着，绕到东头那户最破的屋子门口。
屋门闭着，贴着两张红纸，像是某种诡异版的春联，上面写着：
【愿归乡者永不得语】
【愿背井者终不得名】
顾昊盯着那字看了一会，低声说：
“这不是规矩！”
“这是诅咒！”
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门框。
没反应。
再碰门把。
一股冰冷气息从门缝里飘出来。
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屋里黑得像墨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但很快，一道声音从屋里传出。
是个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干哑、语速慢。
“你们是谁……”
“回来了吗……”
顾昊握紧骨刀，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Npc！”
“不是伪人！”
“是真诡！”
话音刚落，门缝处缓缓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指甲又黑又长，像一截截烧焦的竹片。
那手里握着什么，慢慢递了出来。
“这是……口信！”
“拿走它，不要回头……”
“它看见你们了……”
顾昊咬牙，眼神一狠，伸手接过那东西。
是一封信。
血写的。
信纸像是人皮做的，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我错了，不该说出那个名字……】
顾昊心头一震。
他迅速翻开信纸，底下还有几行小字：
【她不是人】
【她是代封者】
【她说她能替我受罚】
【我信了】
【但我不知道，她不是帮我，是代替我死】
【然后她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她说……她永远不会说出名字】
【但如果你看见她三次】
【她就会说】
【然后你就会死】
顾昊头皮一炸。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