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汉宫秋月?”
听见这个曲名,柳开森低头呢喃一声,似乎是有些熟悉。
这下轮到秦如霜有些无所适从了,原来这曲子的意境就是惆怅、渴望爱情,这对着一个男人弹,那不就是表白了吗?
还以为柳开森不懂,原来是扮猪吃老虎,还是懂一点的。
秦如霜强做镇静道:“也不知为什么,就弹了这首曲子。”
柳开森这下就不淡定了,秦如霜不是宫女,但也是闺女,这样一来......
突然间,柳开森发现秦如霜竟然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柳开森要是再不懂,那就是傻子了。
柳开森当即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有着一丝小窃喜,心说这算不算得上是美人垂怜呢?
柳开森为了避免尴尬,道:“如霜姐姐琴艺高超,柳灿佩服,只是。”
“只是什么?”秦如霜抢问道。
柳开森心中暗笑: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如霜姐姐还挺心急的。
于是幽幽一叹:“但是,我还需要点时间啊,你愿意等我吗?”
秦如霜这才松了口气,细想一下,柳开森才九、十岁的年纪,而且还要去到幽州,还要为这个江山奔波,还要平定天下。
他确实需要时间。
郎有心,妾有意,这无疑是最美好的结局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不也是自己的期待吗?
秦如霜并未多想,当即回道:“陛下且请珍重,妾身愿意等你归来。”
说完秦如霜竟是俏脸通红,埋进了心口之中。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膜!
秦如霜表态了,柳开森也是有些欢喜,白捡个媳妇儿。
双方又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现在柳开森也不好多留了,便掏出随身的玉佩递给秦如霜道:“这块玉佩就送给姐姐了,少则三两年,多则五六年之后,我会回来的,天色不早了,柳灿告辞。”
秦如霜接过玉佩,呆呆的望着半天,却是突然泪如雨下,不过却不是悲伤,而是喜极而泣。
小红看的莫名其妙,问道:“小姐,你怎么哭了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皇帝突然就走了?”
秦如霜这才起身,拉起小红,道:“走吧,没事的,我们也回去吧。”
......
1190年10月,洛阳皇宫。
柳开森现在尊崇后世的早九晚五制度,百官都是九点才来上班。
本来太常朱虹是极力反对的,说是于礼不合。
然而柳开森才不管你那么多礼不礼的,天还没亮,瞌睡都没睡醒,又怎么能很好的决策呢?那不是瞎扯嘛。
众人参拜过后,柳开森直接道:“现在天下大势,诸位有何看法?”
司徒杨虎道:“陛下,现在天下虽然诸侯割据,但大抵还算平静,只要陛下励精图治,恢复大景雄风还是指日可待的。”
太尉黄琬道:“司徒大人说得倒是轻巧,天下已然割据,又有西都伪朝廷从中作梗,诸侯割据,左右逢源,摇摆不定,我倒是不知道怎么个励精图治法才能恢复大景雄风,才能指日可待。”
杨虎无言以对。
尚书陆衡道:“陛下,以微臣之见,现在天下诸侯非武力无以平定,但是司隶一地民力、物力有限,自守有余,但进取乏力,除非另谋出路,否则别无他法。”
秦文、赵谦这些文臣就完全看不懂情势了,只能默不作声。
柳开森问道:“不知陆师有何高见?”
陆衡虽然看得到事情的本质,带兵也有一套,但毕竟不是谋臣,一时也没有办法,因此只能尴尬道:“微臣现在也没有办法。”
然而柳开森却是私下里早有定计了,现在众人尽皆无有对策。
兵曹白信便伺机站了出来道:“陛下,天下诸侯虎视眈眈,所谓久守必失,因此固守洛阳只能是自取灭亡,想要重振江山,就必须走出去,现在天下诸州,均有诸侯霸占,唯独幽州牧柳渝皇叔还心存大景,向着陛下,陛下可到幽州,北逐胡虏,占其地,掳其人口,驱其铁骑,由北向南蚕食天下,才能重振大景江山。”
白信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陆衡听得也是微微点头。
但是陆衡却并没有出言附和,因为这策虽好,但一帮腐儒肯定不会赞同。
这不,白信话音一落,司徒杨虎就出言反对道:“陛下,请治白信大不敬之罪。”
柳开森也不奇怪,其实这次朝会并不是商议,而是柳开森和白信等人演戏而已,就是要一步步掩住众人之口。
柳开森问道:“司徒大人,白大人怎么就大不敬之罪了?”
杨虎站出一步,道:“白信意图怂恿陛下北迁幽州,这不是怂恿陛下置大景宗庙于不顾吗,而且洛阳乃是都城,是皇权的象征,又岂能置之不理?”
白信笑道:“司徒大人,你还真能扯,谁说置宗庙不顾了?”
杨虎毫不相让,道:“那不是你说的吗?”
但白信也毫不畏尾,微微一笑道:“我说了吗?陛下自然可以到幽州主持大局,但洛阳也没说不要,陛下带兵,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就能还都洛阳,哪里又扯到了不顾宗庙了?”
“这~”
原来是这样,杨虎恍然,竟是无言以对。
这时候,朱虹又道:“不妥,不妥,陛下如果离开都城了,这还像什么话,而且幽州异族肆虐,动荡不安,陛下去幽州也不安全啊。”
朱虹刚刚说完,侍郎韩瑜又出班道:“朱老大人此言差矣,太祖建立大景,也没见一直端坐都城,还不是天下四处奔波,至于您老所说的幽州不安全,我倒不觉得,陛下有林起许康护卫,且陛下本身又足智多谋,岂会有什么不安全的?”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
陆衡也看不下去这帮腐儒了,于是出言道:“朱大人意思是陛下不如太祖了?”
陆衡这话可谓是诛心之言,谁敢说当今天子不如太祖?
就算是不如,你也不能明说,因此朱虹有些瞠目结舌,道:“嗯?呃,这个,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柳开森其实心里想笑,但是现在群臣无言以对,正是他拿主意的时候。
“好了,诸位不必说了,朕六岁之时就北面平定曹驹叛乱,后又平定王玉叛乱,大小也有数十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彭猛在我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多次被朕戏耍,那又如何?朕要的是重振江山,要的是天下百姓寒有衣,饥有食,而不是偏安一隅,也不是期待所谓的励精图治就能换来什么大景雄风,所以,大家也不必再议论了,朕决定听取白爱卿之言,择日北上幽州。”
柳开森语出至诚,铿锵有力又不容置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虽然心有担忧,却也不好再言。
陆衡道:“陛下,但不知陛下走后,何人可镇守洛阳?”
“徐明何在?”
“启禀陛下,末将在。”
徐明龙行虎步出班,一股大将气势完全掩盖不住。
柳开森微微点头:“好,徐明,朕现在封你为镇东将军,芈熊为副,率军两万余人,镇守洛阳,中间可根据情况自行招募训练士卒,可敢领命?”
徐明擅守,不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的,马上就拜道:“末将必不辱命。”
这时候,白信又道:“陛下,徐明将军堪称大将,留守洛阳再合适不过,然而,李优等谋士也不是省油的灯,阴谋诡计恐徐将军也无法抵挡,所以保险起见,还需一员智谋之士协助徐将军。”
韩瑜自告奋勇道:“陛下,不如就让我留下吧。”
柳开森摇头,道:“韩瑜兄是有王佐之才的,然数年之内,洛阳都只是偏安一隅的孤城孤地,兄之才不止于此,再说了,你是长于内政,所以韩瑜兄还是随我北上幽州吧,到时候打下江山,才是你的用武之地。”
众人又陷入沉思,白信道:“陛下,可知韩瑜兄的老侄子?”
韩瑜闻言,尴尬一笑,有时候这人的辈分就像强奸一样,你反抗不得。
韩瑜比韩攸小了一圈,但是韩攸还得叫韩瑜叔叔,当真是有点滑稽。
“韩瑜兄的老侄子,莫不是韩攸?”
“正是,韩攸本来伙同郑泰、何颙等人谋算彭猛,但阴差阳错,最终未能成行,何颙等人已然随彭猛到了长安,只是韩攸还在洛阳观望局势,陛下可诏之,尾以重任。”
柳开森还是了解韩攸这人的,军事才能相当厉害,长于计谋,正好和韩瑜互补。
柳开森便道:“既如此,封韩攸为尚书郎,军师,与徐明坐镇洛阳,军事方面由徐明和韩攸二人全权做主。陆师、张将军、皇埔将军,我知你们年纪较大了,但为大景江山计,二人那边也还需要你们多多照应。”
陆衡是海内人望,同样也是柳开森的老师,张俊和黄埔真亦都是声名响彻一时的大将。
虽然他们现在年纪偏大,但柳开森还是要将他们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
陆衡、张俊、黄埔真三人尽皆出班拜道:“敢不尽心尽力助陛下稳定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