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帐篷里弥漫着法式甜点的香气。
露克蕾西娅一走进餐厅，就看到桌上摆着一盘精致的马卡龙和可颂，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柠檬红茶。
小巴蒂靠在门框上，语气有些生硬，“雷古勒斯一早去买的，说是什么特别的早餐。”
“谢谢雷古勒斯哥哥。”露克蕾西娅尝了一口马卡龙，“味道好特别。”
小巴蒂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转身走向露台，却发现雷古勒斯正好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正悠闲地看着远处晨雾中的比赛场地。
“雷尔，我有话跟你说。”小巴蒂压低声音。
雷古勒斯挑了挑眉：“关于什么？是露克蕾西娅妹妹不喜欢早餐吗？”
“就是这个，”小巴蒂皱眉，“你到底在搞什么？昨天的见面礼，今天的早餐......”
“哦？”雷古勒斯转过身，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你不喜欢我对咱俩的妹妹好？”
“她不是…”小巴蒂下意识地想反驳，但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却又说不出后面的话。
“不是什么？不是你妹妹？”雷古勒斯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可你不是说她比我们小三岁吗？那不就是小妹妹？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小巴蒂再次语塞。
“我猜猜，该不会是…”雷古勒斯故意拖长了语调：“该不会是巴蒂你自己第一次见到妹妹时没有准备见面礼吧？”
小巴蒂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不仅没有准备礼物，他还把父亲给她买的童话书抢走了，就因为那是他小时候想要的一本。
雷古勒斯看到小巴蒂的表情笑了起来，“噢，我懂了，难怪你昨晚跟我抢着买单，原来是在弥补吗？”
“我才没有！”小巴蒂几乎是跳起来，“那只是…只是…零花钱花不完！”
“是吗？”雷古勒斯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咖啡，“那你为什么在火车上偷偷把夜灯塞给我，还让我放进帐篷里，我可是看到那只会变形的小灯在讲《三兄弟的传说》。”
小巴蒂的脸“腾”地红了。
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气冲冲的抢过雷古勒斯喝了一半的咖啡。
“承认自己想当个好哥哥又没什么不好，”雷古勒斯拍拍他的肩，声音里带着一丝羡慕：“我倒是一直希望能有个妹妹。你知道的，我家…”
他没有说下去，但小巴蒂明白他的意思。
布莱克家的兄弟关系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雷古勒斯轻声说：“露克蕾西娅妹妹很特别，不是吗？昨天还特意给家养小精灵买礼物，让我想起来想起小时候克利切照顾我的日子。”
小巴蒂别扭的喝完咖啡，才不自然地说：“谢谢你帮我放在帐篷里。”
“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雷古勒斯对小巴蒂眨了眨眼，“放心，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我…”小巴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恶狠狠地说，“总之你别太过分。”
“好好好，”雷古勒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我保证以后送礼物之前先通知你，让你有时间准备。”
小巴蒂又要发作，露克蕾西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不去吃早饭吗？光喝咖啡一会儿看比赛不会饿吗？”
两个男孩同时转身。
露克蕾西娅穿着一条克劳奇夫人挑的白色百褶连衣裙，胸口处别着雷古勒斯昨天送她的山茶花胸针，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
……
他们赶到比赛场地时，第二天的花式表演正要开始。
今天的云层比昨天低了许多，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露克蕾西娅注意到参赛选手们都换上了更华丽的骑装，神符马的鬃毛上也缀满了闪亮的装饰。
“花式表演最讲究优雅，”雷古勒斯轻声解释：“布斯巴顿在这个项目上一直很有优势。”
“那伊万·克鲁姆呢？”露克蕾西娅下意识问道：“昨天‘暗夜之翼’的表演太漂亮了。”
小巴蒂在听到克鲁姆的名字时微微皱了皱眉。
“他们家族的风格不太一样，保加利亚人更注重力量。”
“但克鲁姆昨天的表演也很优雅啊，”露克蕾西娅认真地说：“就像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
雷古勒斯看了看小巴蒂微妙的表情，忍住笑意：“是啊，听说他们家族有着独特的驯马方式。不过今天的花式表演可能会有些不同…”
和昨天不同，今天第一个出场的是‘月光女神’，布斯巴顿的女骑手特地换上了银白色的长袍，裙摆上绣着星空图案。
当她驾驭神符马升空时，那些星星仿佛活了过来，在云层间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光痕。
“她真美。”露克蕾西娅赞叹道。
“这是布斯巴顿的‘星轨舞步’，”雷古勒斯说：“这需要骑手和神符马配合默契，在空中画出星座的轨迹。正好今天的天气不是那么亮，可以看的更明显一些。”
神符马优雅地在云层间穿梭，每一个转身都恰到好处，银色的鬃毛在阳光下闪烁，像是流动的星河。
小巴蒂注意到她站在观赛露台上不自觉地踮起脚尖，突然开口：“‘月光女神’在画天琴座，你看它的路线…”
一阵观众们的惊叹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月光女神’在空中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它踏着云层盘旋而下，每一步都激起星光般的涟漪。
布斯巴顿的女骑手向观众优雅地行礼，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雷古勒斯翻看着最新的手册，翘着二郎腿坐在软包上：“下一个是露克蕾西娅妹妹喜欢的保加利亚选手了，他们今天准备了‘山岭回音’。”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暗夜之翼’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黑色的身影划破长空。
但这一次，它不再展现昨天那种凌厉的气势，而是带着一种悠远的意境，围着赛场来回踏步。
伊万·克鲁姆指挥神符马在空中盘旋，画出流畅的弧线。
每当‘暗夜之翼’掠过云层，就会带起一阵奇异的音乐，仿佛是山谷中的风在低声吟唱。
“就像是对自然的敬畏一样。”
“待会要去后台看看神符马吗？”小巴蒂试探着问：“我听说表演结束后观众可以近距离接触它们。”
露克蕾西娅惊喜地看向他：“我们有资格可以进去吗？”
“当然了，别忘了我们可是买了顶层包厢的票。”雷古勒斯笑着点头回应：“说不准伊万·克鲁姆还会让‘暗夜之翼’给你讲个故事听。”
小巴蒂瞪了他一眼，但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