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杰在电话里还挺不好意思的。
“叶总，目前能掌握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我没把事情办好。”
“确实是我的问题。”
叶伯常手里转着笔，在笔记本上记了夏有杰刚才给的一些关键信息。
“老夏，别这么说。”
“以前古时打仗，都要放斥候出去。”
“这是打探消息的，只能说最大限度地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
“谁又有必胜的把握。
”
“你已经帮了我天大的忙。”
“只是这几天耽误你的时间，还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夏有杰语气恳切，急迫，“叶总，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能帮到你，那是我的运气。”
“别人想帮，还没有门路呢！”
叶伯常和夏有杰详细聊了得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直到房间的电话响了，叶伯常才挂了手机，接起座机……
“喂，小叶，打你手机占线。”
“院长，对不起，我正跟云城院里边打电话。”
夏有杰打着哈哈，“放松一点。”
“设计院离了我和你，照常转。”
“对了，晚上总院信息化中心高主任请我们吃饭。”
“一会七点，就在酒店的中餐厅。”
叶伯常问，“院长，高主任是请你，要不，我就算了吧。”
“没事！”谭品超说，“一会叫上品冠，准时到就行了。”
高主任？
应该就是老夏口中那个不好说话的高明宇吧？
叫上杨品冠，叶伯常先带他去了包间。
杨品冠还背了电脑，放在桌子上，正在看着申报项目的幻灯片。
以方便一会可以给领导做一个初步的讲解。
谭品超心说，年轻人呐，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这种企事业单位的职场生态，其实就是官场生态。
酒桌上，关系不到位，是绝对不会提跟工作相关的事情的。
更别说听你长篇大论地说。
谭品超明明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却也没阻止叶伯常和杨品冠的努力。
年轻人嘛，总是要撞一撞南墙才知道回头的。
服务员把两位客人领进包间。
谭品超立马起身，“高主任。”
“老谭啊，见外了。”
高明宇和谭品超一握手，两人满眼都是寒暄的味道。
高明宇顺势给谭品超介绍身边的女人，“周雅！”
“我们中心的项目管理处，处长。”
谭品超与她握手道：“周处长是刚调到信息化中心的吧？”（新兵蛋子）
周雅微一倾身，笑得像个机器人，“谭院长，信息化中心本来也是新成立的部门嘛。”
“我啊，就是被抓来打打杂的。”（谁不是新兵蛋子）
“谦虚！”谭品超笑着夸了一句，准备把叶伯常和杨品冠介绍给他们的时候。
周雅便一手推一个领导，“二位领导，别站着了，坐，坐，坐。”
叶伯常的手都已经伸出去了……
草尼玛的！向来只有配角尴尬，你特么的敢虐主，好好好！会玩。
不过更好笑还在后面呢，周雅无视叶伯常可以理解。
可是你特么的盯着杨品冠两眼放光是怎么回事？
“哟，年轻人，这么努力啊？”
“来，姐姐跟你说，酒桌上，可努力地喝酒，也是努力工作的一部分。”
“但绝对不是把办公室没干完的带到酒桌上来。”
“小伙子，你叫什么？”
杨品冠急忙收起电脑，“周处长你好！”
“我叫杨品冠，是叶伯常经理的此行的助手。”
杨品冠自愿当块砖，把叶伯常这块玉给引出来。
不过，周雅的目光却不曾在叶伯常的脸上停留片刻。
而是盯着杨品冠一直看，一直看。
叶伯常也就懒得搭理周雅了，去跟高明宇打招呼，正要跟高明宇握手的时候，周雅回头把一本菜单摆在高明宇的面前，“主任，今晚想吃点什么？”
高明宇捧着菜单，叶伯常连续被坑了两次。
他跟周雅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还搞得敌意这么重。说好的好色，却不好伯常？
真是让景姗给说中了，如果碰上的是男领导，事情还有操作的空间，如果是女人，当真是比鬼还难缠。
她几把做事不讲逻辑，就让人很头大。
不过，这个叫周雅的跟林素兰一比，她又算什么呢？
叶伯常知道周雅是故意阻挠他和高明宇搭上线。
所以从这一刻起，叶伯常也就没有再刻意地要加入到他们的话题当中。
这属于是谭品超和高明宇之间的叙旧局。
高明宇说，“我以为你要回部里。”
“看样子，是准备留在云城了。”
“都说云城是一座去了就不想走的城市。”
“以前我觉着多少有点言过其实。”
“直到见你老谭都不愿意回京，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周雅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这句话也不是瞎说的。”
桌上，叶伯常是少，谭品超是老。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了。
周雅还是有点东西的。
说叶伯常身在云城是个没出息的。
谭品超，留在云城养老，也是废物一个。
叶伯常本来以为周雅针对的是他。
这么看，人家看的是群嘲：别误会，我不是在说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
高明宇瞅了谭品超一眼，立马跟周雅摆摆手，“你可别说什么老谭不回来。”
“老谭还年轻着呢。”
“说不定哪天，部里就另有任命。”
周雅后仰一笑，“不会是到我们信息化中心来工作吧！”
“我看你们院这一次申报的项目研发经费中有一项是软件应用。”
“还是谭院长亲自抓的。”
谭品超是挂了名的，而且是排第一个。
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了，谭品超就跟叶伯常说，“伯常，你来……”
周雅一口接过去，“对，那个谁，你来来来，看看这几道菜，去催一下，怎么还没上呢？”
这题我会……杨品冠一蹦就起来了，“我去……”
叶伯常的手摁在杨品冠的肩上，“我去！”
出了包间，叶伯常没有去催菜，而点了支烟，到了大厅坐下来，拿出手机给杨品冠发了一条短信。
叶总：品冠，跟周处长多喝几杯，一会你把她和高明宇分开就行。
杨品冠：叶总，你居然让我出卖色相？
小伙子，懂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