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们坐着聊聊吧。”
丝毫不提要进去见姑姑的事，罗小芳自己都替自己尴尬。
罗永堂带她去了吸烟区，让她戴上口罩，自己点了根烟抽，“姑姑情况好点了吗？”
“老样子。”
这些年一直生病吃药，神神叨叨的。
“那你要好好照顾她。”
“你不耽误我时间我就还能多陪她一会儿。”
罗小芳起身，“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二姨夫？”
罗永堂吸了一口烟，“问这个？”
因为罗小芳和许家沾了点亲戚，他对这件案子也要主动回避，罗小芳面露难色，罗永堂摇头，“这件事别问我。”
“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从里面出来，就……”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强尖罪。”
“我知道，那能不能想办法就是少判，或者……”
“那你要找律师。”
“哥，我不瞒你了，昨晚二姨找到安贵的妈，我婆婆知道你是警察，就答应了二姨，说会想办法让你帮忙把人捞出来。”
“谁答应的你找谁去，我没这个大权力。”
“我是你妹妹啊，你为我想想，如果我找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以后我婆婆肯定不高兴，她在二姨那边也丢脸。”
罗永堂只想转头就走，又念着舅舅舅妈以前照顾他，时常给他送点吃的，给了罗小芳面子，心平气和看着她，“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听说不是找了点什么证据，想办法减少证据是不是就能少判一点？”
罗永堂不可思议的望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哥斯拉，“让我想办法？”
“你是队长，应该能接触那些证据的，你手下也有人，他们应该也会听你的话。”
“那样我就犯法了。”
罗小芳愁眉苦脸，“那怎么办？”
“找他们说清楚，这事儿没人插手，该怎么办怎么办，把人捞出来，做梦呢？放过一个坏人外面多少人会受伤害？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但二姨夫你也见过，二姨说也不一定都是男人的问题，也有可能是许静……”
“一个孕妇？”
“哥，帮帮忙吧……”
“罗小芳，事情会查清楚，如果真的是许静主动，或者自愿……”
“你能不能接手这个案子？”
“不能，回去吧。”
不再理她，灭了烟转头就走，越想越觉得荒谬，罗小芳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哥，你帮帮忙行不行，你多少帮点忙。”
“不行。”
罗永堂就这么走了，一点情面也不讲，罗小芳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以前她找他帮什么忙，一句话的事，他就算在上班也能请假，现在要她帮点忙比登天还难了。
难不成是觉得她嫁出去的女儿了，不用看在父母的面子上继续对她好了？
罗永堂回到病房里，罗雪梅手里拿着一个杯子，看到他来了，露出激动的笑容，“永堂……你回来了！”
“看，你爸拿回来的，这是组织上给他的奖励，漂亮吧，你说这些奖杯都是什么材质做的？”
露出几分羞涩，“哎，什么材质的都行，这是你爸的荣耀啊……”
罗永堂点头，罗雪梅将“奖杯”放在桌上，拿了个漂亮的盒子装上，“永堂啊，你爸是英雄，有一年啊，我们区里有个连环杀人案……”
罗雪梅要不然就哭闹不止，要不然就自杀，有这样平静的时候已经很难得了，嘴里一字一句，全是父亲罗寅当年的光荣事迹。
罗永堂耐心的听，点头，罗雪梅说得津津有味。
永远都是那些话，没有新鲜的字样，她的大脑好像是停止了发育，停止了组织语言，他清楚的能够知道她说每句话的时候露出怎样的神态。
说到最后，说完了，罗雪梅一脸笑容，“永堂，你一定要当警察，继承你爸的衣钵，为人民服务……”
“那些毒贩子只会猖狂一时，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
过了一会儿，罗雪梅不笑了，问他，“你什么时候当警察？”
“妈，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那你怎么还没死？”
她一脸认真，“阿寅啊，你不是死了吗？”
她撇着嘴，往边上缩，“你快走吧，永堂还小，我想带他一起下去找你，他说他不去……”
缩着缩着挨着墙角，惨叫了一声，“你别过来啊！”
罗永堂蹲下，“妈，我是永堂啊，妈，妈！”
被他叫得清醒了些，罗雪梅擦了擦眼泪，“哎永堂，你爸刚才又来找我了……他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当警察……”
他从兜里摸出证件，“妈，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那你怎么还没死？”
许志光的事情由警察四处取证，来医院找许静几趟，又找石阳核实了情况，还将当年的领养资料和相关领养手续也都拿出来作了对比，甚至去了孤儿院找到当年的负责人。
许静身体一直很虚，排气后能吃一点东西，石阳给她喂食，喂水，伺候着她。
残疾人拖着腿，很是吃力，石阳想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许静，又怕撞上这一烂摊子事，电话一直没打。
“警察同志……”
“我想问一下会判多少年？”
“这种情况我们会从重处罚。”
强尖罪，又利用领养或者收养关系实施强尖，加上许静精神上有一点问题，还在她精神不正常的时候迫使她生了两个孩子，算是造成了严重后果。
也符合从重处罚的条件，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谢谢你们警察同志，真的谢谢……”
石阳给警官递烟，握手，对方没有接，“应该的。”
金包玉得知这件事，孩子不带，天天往金将玉家里跑，求罗小芳想办法。
罗小芳没能办成事，金将玉的承诺放出去成了空炮，金包玉求爹爹告奶奶，“小芳，你帮帮二姨吧，以前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二姨跟你赔个不是……”
抱着罗小芳的腿，罗小芳将她推开，一脸严肃，“二姨，你别这样，不行就是不行，我哥说得很明白了，他做错事就要得到惩罚，这没办法的。”
“搞不好这事儿是许静的错，是许静勾他的！”
“对，肯定是许静，包玉啊，现在……”金将玉觉得丢人，“志光的事估计真不行了，要不然你让许静想办法，让她不追究这事儿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