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看都没看知府一眼,只吐出三个冷冰冰的字:
“他在哪。”
知府一抖,摄政王果真像传闻中的煞神那般,冷厉无比!
“王、王爷请跟下官来。”
霍渊大步跨过门槛。
牢房里挺热闹,赵公子戴着枷锁,歪在地上啃烧鸡。
阿离缩在角落,听到有人来,才颤巍巍抬起头。
这一瞬间,她被惊呆了!
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玄衣墨发,身姿笔挺,眸光冷漠疏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感。
像她这样身份的女人,仿佛看上一眼都是罪孽......
霍渊甚至不用开口,只冷冷睨她一眼,看着那张与沈初梨三分神似的面孔,便掌握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走到霍景恒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醉醺醺的男人。
“皇叔,你来了。”
借着酒劲儿,霍景恒和霍渊对视,他微微勾唇,带着点男人之间的挑衅。
旁人瞧不出,霍渊却看得真真切切。
霍渊心情好,懒得计较,只吐出一个字:“走。”
知府早就办好手续,小哈巴狗一样双手递给魏绍,“魏统领,您在这儿押个印就行了!”
霍渊淡扫一眼,“太子本王带走了,今晚的事...”
“今晚?今晚下官早早歇下了,什么都不知道!”
知府是老鸟了,自然知道‘千金之子,不死于市’的道理,何况这人是当朝太子,说错一句话小命就不保。
他拽着外甥点头哈腰。
霍渊淡淡收回目光,带着霍景恒走了。
魏绍递去一袋金子,知府用牙狠狠一咬,笑得像朵牡丹花似的,“太子殿下,下回见~”
霍景恒凉凉扫他。
接着,跟着霍渊出了衙门大门。
霍渊没带他上马车,而是冷漠开口:“跟上。”
前面是一片竹林,黑漆漆的,霍景恒没什么表情,他挺无所谓,本来也想破罐子破摔。
两人往竹林走,霍渊忽然拎着霍景恒的后脖领子纵身跃起。
他轻功极快,风声在耳边飞速呼啸。
霍景恒恐高、又喝了不少酒,在天上边飞边吐,他怀疑霍渊故意整他。
“睁眼。”霍渊冷冷开口。
霍景恒睁开眼,发现他们站在一座佛塔的顶层。
还没来得及说话,霍渊眼神一冷,直接动了手。
一脚过去,霍景恒被踹出去几十米,身后就是三十丈高空。
他捂着胸口,单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霍渊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又是一拳挥去。
“霍景恒,你真拿本王的话当耳旁风?阿梨是你小皇婶,你今日为一个和她神似的女人大打出手,明日这事传遍京城,受伤的只有阿梨!你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霍景恒半个身子悬空。
他脚下是几十丈高空,可他仍旧强扯出一抹冷笑。
“孤什么心思?皇叔,这要问你才对!”
“你明明知道,梨梨是孤曾经的太子妃,她是孤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他恨得咬牙切齿,“娶了自己侄子的女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霍渊冷笑一声,“想知道为什么?”
他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玄衣墨发,狭长的眸子里半点情绪也无,阴冷至极。
他半弯下腰,嗤笑开口:
“怎么,后悔了?别忘了,是你当初为了权势接受她!也是你为了私欲抛弃她!霍景恒,现在整这深情的死出......你不配、更没资格说后悔!”
霍景恒单手扒着摇摇欲坠的瓦片,脸上一片死灰。
霍渊突然俯身掐住他的咽喉,“三年前!本王亲手把阿梨送到你身边,是你推开了她!”
霍景恒嘴唇发抖,连带着浑身都在抖,他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霍渊又是一声嗤笑,笑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霍景恒,别装了!你若对阿梨有半分在意,今日就不会闹到衙门!承认吧,你只爱自己。”
霍景恒忽然瞪大眼睛。
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霍渊喉结上深深浅浅的吻痕......
挺新鲜的,像是刚弄出来的。
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若非情到深处,不可能搞出这种效果。
所以,皇叔来之前,和沈初梨做了?
他们做了几次?她什么感受?舒服吗?
想着想着,他忽然不想活了。
霍渊见他一副要死要死的表情,抬手触了下喉结。
来之前他和阿梨在马车...
当时情到难自控,就留下了这些印子。
阿梨和他虽是夫妻,一开始两人都挺生涩,但一次次深入后,特别她穿一些勾人的衣裳,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毕竟有爱才有不间断的欲,他就是带着浓烈的爱意一次又一次去要她。
霍渊收起思绪,居高临下看着霍景恒。
“真心求权势,不求真心,其实日子可以过得很不错,是你贪心了。”
话音刚落,霍渊突然松手。
霍景恒惨叫坠向黑暗,却在下一瞬被霍渊拽着回了檐顶。
他瘫坐在屋脊,浑身发抖,瞬间一副想开了的模样,“谢皇叔训诫!柔儿快生了,侄儿会好好守着她和孤的孩子。”
霍渊是从尸山血海爬上来的人,对霍景恒的反应也有些意外。
刚刚还心如死灰,眨眼功夫,心又活了。
这变脸的速度,不愧是霍家的血脉。
能屈!能伸!
该说的话霍渊都说了,拎着霍景恒跃了下去。
恰好这时沈初梨找了过来。
霍景恒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躲到了竹林后。
“等急了?”
霍渊顺势将人箍在臂弯,“不是刚做过吗,等回去,夫君再好好疼你,嗯?”
霍渊毫无顾忌倾诉自己的欲望,直截了当的将霍景恒的心扎了个稀巴烂。
沈初梨猫儿一样撒娇,“讨厌~等你好半天,还以为你丢了呢!”
“丢?”
霍渊顺着在她耳边,低哑轻笑,“本王不会丢,倒是阿梨,一晚上丢好几回......是吗?”
沈初梨觉得他越发大胆了。
不过她好喜欢,勾着他脖子软乎乎说。
“你好厉害,我腿都软了~”
躲在竹林后的霍景恒,浑身血液倒流。
他的拳头背在身后,死死攥着,掌心都掐出血痕......
霍渊抱着沈初梨上马车。
霍景恒仍站在那里,石化一样。
竹叶声簌簌,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连带着沈初梨的那句,霍渊,你好厉害...
这话,像一柄刀,直直扎进霍景恒心里。
这一刻,全世界都是绿色的。
他双眼空洞地看着黑夜,直到有湿热从眼角滑落。
伸手一摸。
眼泪?居然是眼泪......
他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会为一个女人流泪!
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女人而已,他想要可以有成百上千个。
而且...他有孩子了,沈初梨没有!
对!等孩子生下来。
她会后悔的,她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