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恒看到这一幕时,全身都是僵硬的,几乎动不了。
他眼睛瞎了?
居然在小溪边,看到皇叔慵懒躺在草地上,疯狂和沈初梨接吻。
那一副情潮涌动、又霸道克制的男人,还是他那个冷血狠戾的小皇叔吗?!
沈初梨跨坐在霍渊大腿上,雪白的手臂环着他脖子,抬起头时,眼里湿漉漉的。
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那种被男人欺负狠了的感觉......
两人浑身湿透,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霍景恒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瞧着,像被点了穴一样。
这段时间,他其实很焦虑。
霍尤川被提拔,自己虽为太子,手下却一点实权没有,这让他在朝臣面前很难抬头!
好在,柔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这胎若是个男孩,他的太子之位还是能坐稳的!
他也不忍心冷落她太久,俩人又打得火热。
今日来军营,也是尤川把他叫来,让他熟悉一下军务。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初梨也来了!
霍景恒心里一直是怨沈初梨的。
大家私下都说,皇叔被迫娶了他不要的女人,心里不舒服,所以提拔霍尤川这个草包,故意整他。
他觉得也是。
沈初梨赖谁不好,偏要赖上他小皇叔,这下好了,他成倒霉蛋了!
如果沈初梨不嫁给小皇叔,统领十万军的人一定是他。
当年小皇叔不也是靠着兵权,才扳倒三叔,登上摄政王之位吗?
他有兵权,他一定比霍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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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远点!”
霍渊没想到霍景恒会来这里,最快速将沈初梨按进怀里,背过身去。
霍景恒被那道阴鸷的冷喝震慑,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踉跄几步,孙子一样逃离现场。
他跑了几步,整个人无力滑倒在地,闭上眼全是沈初梨和皇叔接吻的画面。
天上的孔明灯很亮,他甚至看清了沈初梨主动缠吻男人的下巴...包括她表情的变化,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初梨喜欢小叔!
这个结论,让霍景恒面无血色。
身后的暗卫,大气不敢喘,直到霍景恒轻声开口,“你先回宫吧。”
暗卫一愣,“太子殿下,您不回去吗?”
霍景恒低着头,“孤等一个人。”
暗卫是他心腹,知道自家主子肯定看到不该看的,被刺激到了。
但他总觉得,有点活该。
于是,他转身走了!
霍景恒抬头看着万千灯盏,他要在这等沈初梨,他一定要让她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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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霍渊松开沈初梨,紧张问:“阿梨,你没事吧?”
沈初梨坐直身子,大大方方拍拍他肩,“没事!咱俩是夫妻,两情相悦,被看到也不丢人,你别放心上!”
看着这丫头坦荡的小表情,霍渊眼底的宠溺藏也藏不住。
不愧是他的女人,随他!
霍渊靠近一些,拇指轻轻蹭过她被欺负的娇艳欲滴的唇。
“嗯,我们是夫妻。”
被霍景恒一搅和,沈初梨脑子清醒不少,又想起那个女将军。
“霍渊。”她躲过他的抚摸,“那个女将军,你对她有感觉吗?”
“阿梨,其实她是谢长...唔。”
温软唇瓣堵住未尽之言,沈初梨亲完就怂,耳尖红得滴血还要瞪他:“不许扯旁人!你就说,会不会休了我娶她?”
霍渊喉结滚动:“不会。乖宝,她是谢长......”
“啵!”
第二记响吻落在唇角,沈初梨像只炸毛又撒娇的猫儿,指尖戳着他心口:“不会就行!明日我还来送爱心午膳!”
有些甜头一旦尝到,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霍渊还想深吻,沈初梨率先上马,冲着他调皮眨了眨眼。
“咱俩比马术,你若能先我一步到营帐,今晚被窝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她朝他抛个媚眼,扬起马鞭潇洒离去。
霍渊看着小丫头的背影,轻笑出声。
和天下骑射第一之人比马术,谁家妞妞这么虎?
哦,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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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梨一路疾驰,心底还是介意女将军。
可她不知道——
谢凌霜是谢长晏嫡姐。
不仅仗打得好,驯夫之术更是一绝。
今年三十二,八婚八离。
每个有感觉的,都正儿八经给名分,然后出征前就休夫。
她不谈二十五岁以上的男人,最后一任夫君,比她小十岁,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出征前照样休了,那男的哭晕厥了几次,带着孩子心甘情愿等她。
谢长晏特崇拜他这个嫡姐,姐夫多的认不过来,每次得胜归来,都要围在她身边取经。
经过此事,觉得的确她忽略霍渊太久,以后要好好和霍渊培养感情。
只是...
她摸了摸肚子。
怎么还没动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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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梨是快到营帐时,被霍景恒拦下的。
见是他,沈初梨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看着他。
“呦!大侄子,找皇婶有事吗?”
霍景恒抬头,看着她诱人的红唇微肿,想着刚才那一画面,死死捏住拳头,脸色阴沉。
“沈初梨,你就那样下贱,在军营都憋不住吗?!”
开口前他劝自己客气点,可一看见她,就想起她和皇叔拥吻的样子,整个人就难受到心梗,连他自己都不知在难受什么。
沈初梨把玩着马鞭,闻言,懒懒嗤笑。
“霍景恒,你还真说对了,我和你皇叔不仅在军营情不自禁,在镜台上、在浴池中,甚至在马背上......”
“轰”的一声,霍景恒脑中猛然炸开。
他一把扯住沈初梨的衣裳,额头青筋暴跳。
“闭嘴!孤不许你说、不许你说!”
“霍景恒,把你的猪蹄撒开,否则姑奶奶踹死你!”
霍景恒被她狠狠踹了两脚,蓦地松开手。
他想掏出帕子擦擦脸,不想帕子不在身上,他颓然坐在地上,抬眼又看沈初梨:
“和皇叔和离!孤给你买栋宅子,带你阿姐离开京城!”
沈初梨看傻逼一样看他。
“你他妈有毛病吧?”
霍景恒用力拽住她的脚,“沈初梨,跟孤作对没有好处!你别以为你是摄政王妃,孤就拿你没办法!”
马蹄嘶鸣,霍渊裹着满身冷意出现在身后。
“松手!”
低沉的嗓音,威胁十足,霍景恒哪里不知说的是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松开。
转身前,霍渊叫住他。
“阿恒,在你面前之人,是谁?”
霍景恒明白他什么意思,拳头握紧,又松开,极不情愿应道:
“小皇婶。”
霍渊下马,朝他迈近半步,“拉着你小皇婶大喊大叫,说说,你想做什么?”
“皇...皇叔,侄儿与小皇婶开玩笑的。”
霍景恒不服,但还是给霍渊跪下。
他心恨,恨自己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却要一次又一次向霍渊俯首,凭什么!
霍渊冷笑,“本王以为,你嫌命长了,急着让皇叔送你投胎。”
霍景恒汗流浃背,死死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阿恒。”霍渊负手站定,垂眼盯着霍景恒,像看一个死人。
“军营,以后不必来了,你来,你小皇婶不舒服。”
沈初梨一把扑到霍渊怀里撒娇,“夫君,好久没看咱侄媳了,让大侄子带着侄媳一起来吧~”
霍景恒猛地抬头,霍渊宠溺笑道:“好主意。”
带高南柔来军营?
那跟直接扒光他衣服裸奔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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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梨看霍景恒一脸死相,心情甭提多美,扭着小胯走了。
走到营帐前,霍尤川正倚着一棵树,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怎么样,我小皇叔和那女将军,没啥吧?”
见她来,他立马起身,递去水壶。
沈初梨仰头灌两口,“霍渊说不会休妻,只要他还愿意和我过,我就当不知道呗!”
三年前,霍景恒与高南柔滚床单,当时她拎着鞭子冲进去,反倒被霍景恒当众斥作妒妇、挨了一耳光。
这回学乖了,再疼也得把牙咬碎了咽。
“左右今夜开始,我天天来军营送爱心膳,不给别人机会!”
沈初梨把水壶塞回霍尤川怀里:“他若吃,我便继续当这摄政王妃。他若不吃......”
她不会纠缠,体面放他走,感情的事,不强求。
“他不吃,总会有人愿意吃。”
霍尤川脱口而出,“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梨子,你也是别人的光。”
沈初梨愣住,过了一会儿,在他肩上拍了下,“霍尤川,谢谢你!”
霍渊来了,沈初梨自然挽过他的手臂,霍尤川拿着水壶,目送她进了皇叔营帐,等熄了烛火,最后一丝光都灭了,他依旧傻傻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