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孟归山前往冬花城和孙月棠汇合的时候,是直接从麦草城出发,在两座城邦之间穿过,径直前往。
如今从多摩走,便会经过宾斯铎。
虽然从地图上看,多摩城与宾斯铎的距离,也不过指腹宽,但实际上也隔着十几公里,努努力都能塞进一个米伦镇。
出发前,伦纳德伯爵给恩基带了不少肉干和香料,生怕儿子在外面过的不好。
孟归山也起了个大早,吃了一顿罗瑾瑜料理的丰盛早餐——如非必要,他这段时间都不会下线。
恩基可不像银叶城的那两个原住民一样好糊弄,一旦被他察觉异样,他肯定会锲而不舍地问个通透。
两人走了一天,中午时候,恩基分享了他的肉干,很咸,味道有点像是不辣版本的辣条。
等到入夜时,他们停在一片空旷的地方,扎营休息。
回过头已经看不见多摩城高大的轮廓,孟归山叹着气从腰包掏出帐篷,那是他昨天逛多摩城的时候买的。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一编织袋的土豆,再加上野外过夜必须要携带的驱兽药剂……这三样东西占满了他所有的背包格子。
一种储物空间捉襟见肘的忧虑,无时无刻不困扰着他
升级的欲望空前强烈起来,技能树上,20级可学的[随身空间]像是驴子前面的胡萝卜,勾得孟归山心痒痒。
等学了这个,岂不是连腰包都不用背了?
能携带的东西也更多……这个“游戏”怎么就不能出一个背包拓展券,或者能增加背包格子的合成品之类的东西?
孟归山手上拿着地上捡来的石块打帐篷钉子,心里骂骂咧咧。
恩基忙着展篷布,就是个子有点矮,踮着脚憋红了脸的样子,比起在多摩城板着脸的模样,倒更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恩基,你可以在附近撒一些驱兽药剂吗?”
孟归山绑好帐篷绳,拿出药剂瓶子递给男孩:
“用半瓶就够了,洒在营地周围,把帐篷和篝火全都‘圈’进去。”
“好方便啊,那个能装很多东西的包……多摩城也有不少冒险者有这样的腰包,可惜他们并不愿意出售它。”
恩基接过孟归山递过来的药剂,看向孟归山腰间小包的眼神不免有些羡艳。
就算只能装三种东西,也不是无限制的容量,却也比他带着的大包袱要方便太多了。
实际上,并不是玩家不愿意出售小腰包。
只要给的够多,就算是游戏背包,能够换几百金币,乃至几千金币,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他的父亲伦纳德伯爵也找过几个玩家询问过,但这个小腰包在玩家们手中是“空间装备”,在原住民的手中却只是一个制作得精巧的小腰包罢了。
里面的三个小格子只能放下一些香料,塞进一只鸡蛋都勉勉强强。
玩家们也不明白这东西的原理,但大概是因为“玩家”和“Npc”的身份不同。
他们没有玩家的面板和身份,所以才无法使用玩家的系统背包,就像是来到现实的魔兽会爆装备一样。
没有人知道这东西的制作与使用原理,伦纳德伯爵无奈,也只好留了一个在手里慢慢研究。
这件事他自然没和孟归山提起,实际上不止是他,每个城邦的管理者几乎都对玩家们的来历和物品做出过调查,但无一例外毫无结果。
就算将他们囚禁起来,也会在看守人的一个疏忽下就消失。
但还好没有人透露过“玩家”和“现实”相关的事。
恩基去撒驱兽药剂了,孟归山则用这段时间处理路上打的两只兔子。
离开多摩城的第一天,他们没有遇见魔兽。
孟归山又是一天没有经验进账,却也在带着恩基的情况下走出了出乎预料地距离……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等恩基撒完药剂回来,野兔已经拆得只剩下了肉和腿,正架在火上烤制着。
他身上沾染了驱兽药剂的味道,隔着很远就飘了过来。
孟归山连忙用手往外扇了扇,希望这味道不要沾在自己的烤肉上。
“哈勒斯老师——咳咳、这东西味道真大!”
恩基面目扭曲地回来,看得出他有在努力控制表情了,却仍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从小到大也没闻见过这么恶心的味道,最恶心的也不过是雨天返味儿的粪坑熏人,让蹲坑的他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虽然冒险者行会时常发布驱兽任务,但不管是药剂还是驱兽烟,自有冒险者领了任务去做,小少爷恩基见都没见过。
像是雨后的茅厕旁边放了一只沤着死老鼠的罐子,配上穿了半年没洗的臭袜子一样……呕!
恩基伸直了手臂,把瓶子递给孟归山,忍不住偏头咧着嘴干呕了一声。
孟归山也觉得这个味道大,但听到恩基干呕,仍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但你得学着习惯这个味道……”
看着男孩脸颊“腾”地一下红起来,孟归山自觉有些过分,忙起身接过还剩半瓶的药剂,招呼他坐下:
“驱兽药剂是在外扎营时的必备用品,有了它才能够保证你不会在夜里熟睡的时候被魔兽摸进来叼走……”
恩基在孟归山旁边的石头上坐下,那火像是烧到了他的脸上,火燎燎的。
由于恩基带了香料,孟归山就没带自己的调料盒子。
“就连法师也需要用这个来防御魔兽吗?”
他掏出细麻布的小袋子,捏了一点盐晶和香叶粉末撒到肉上去。
它们已经尽量磨的足够细,在火光下看着似乎与现代精盐也相差无几。
“是的,法师也需要……大部分法师。”
孟归山削得光滑的树枝在火上转动着,带动兔肉翻了个面。
跳动的焰色映在恩基眼睛里,他听得很认真。
“像是我的朋友,一位德鲁伊,他可以有一个召唤出的树人……树人身上的小树屋,就是他的‘随身营地’。”
恩基知道那个德鲁伊,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卫兵向父亲报告监视结果的时候,他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