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被抓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却还不服软。
“你……你放开我!胡说八道什么!谁跟她一伙了?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老人家!”
他梗着脖子狡辩,眼神却飘忽不定。
秦东扬冷笑一声:“看不惯?我看你是帮忙带节奏吧?”
他话音刚落,旁边立刻就有围观群众反应过来了。
“对!就是他!刚才就是他一直在帮腔,说这姑娘撞了人!”
“没错没错!还说什么英雄救美,让我们别多管闲事!”
“要不是他煽风点火,我们差点就信了这老太太的话了!”
“原来他们真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骗人啊!”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纷纷指证。
刚才还帮着老太婆说话的风向,彻底调转,唾沫星子几乎要把那尖嘴男人淹没了。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脸色更白了,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眼神里全是慌乱。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了呵斥声。
“都让让!让让!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原来,刚才人群里早有热心肠的人看不下去,悄悄跑去附近的岗亭报了公安。
公安同志一听,说是有人把老太太的传家宝古董花瓶给撞碎了还不肯赔钱,以为是普通的民事纠纷,急匆匆就赶了过来。
等到了现场,听围观群众七嘴八舌一解释,再看看地上那堆明显不对劲的碎瓷片,还有被秦东扬抓着的那个心虚的男人,经验丰富的公安同志哪还能不明白?
这哪是什么损坏财物,分明就是一场碰瓷讹诈!
带头的公安同志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地扫过老太婆和那个尖嘴男人。
“行了!都别吵了!你们两个,”他指了指脸色惨白的老太婆和那个尖嘴男人,“跟我们回派出所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老太婆还想撒泼,刚张开嘴要嚎,就被公安同志严厉的眼神一瞪,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蔫了下去。
那尖嘴男人更是腿都软了。
秦东扬见公安来了,也就松开了手,那男人没了支撑,差点瘫在地上,最后被另一个公安同志一把架了起来。
秦东扬见状,知道这里没他什么事了。
他掸了掸刚才抓人时沾上灰尘的衣袖,准备转身离开,他还得去供销社给家里几个小的买点东西,不能再耽搁了。
就在这时,那位差点被讹的年轻女同志,连忙向公安同志解释了几句。
“公安同志,谢谢你们!我愿意跟你们去做笔录,配合调查。”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过,”虞梦瑶顿了顿,目光急切地在人群里搜索,“能不能让我先谢谢刚才那位帮我戳穿骗局的同志?”
她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尖,在渐渐散去的人群里寻找刚才那个仗义执言的身影。
可惜,人群渐渐散去,哪里还有秦东扬的影子?
他早已趁着公安同志处理老太婆和那男人的时候,悄然离开了。
虞梦瑶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
今天真是多亏了那位同志,不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男同志充满了感激。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刚才那个男同志的身影和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起个所以然来。
眼下还有正事要办,她也只能暂时将这份疑惑和感激压在心底,对公安同志点点头,准备跟着往派出所走去。
……
秦东扬进了旁边的供销社,挑了几样时兴的点心,付了钱,提着用草绳捆好的点心包,大步流星地往县中学走去。
县中学分高中部和初中部,挨得挺近,秦东扬先去了高中部。
校园里静悄悄的,正是上课时间,他凭着上次送刘春芽时记下的路,又找老师问了一下,找到了她的教室。
窗户虚掩着,他悄无声息地靠近,目光投向窗内。
刘春芽端坐在课桌前,扎着整齐的麻花辫,背挺得笔直。
她正低着头,手里紧握着一支铅笔,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专注极了。
秦东扬看着她这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丫头,是块读书的料。
他没打算进去打扰她,眼下,没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
接着,他又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隔壁的初中部。
刘夏荷的教室在一楼,找起来更容易,他依旧选择在窗外观察。
和姐姐的沉静专注不同,刘夏荷虽然也坐在座位上,但小脑袋时不时晃动一下,眼神偶尔会溜号地瞟向窗外,握着笔的手指也不太安分地敲着桌面。
秦东扬看得暗自摇头失笑,这小丫头片子,心思活络得很。
他正琢磨着是等放学再把点心给她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等等,教学楼里突然炸响了下课的电铃声。
几乎是铃声落下的瞬间,初中部的教室门就像开了闸似的,涌出了一群群半大的孩子。
刘夏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习惯性地往窗外一瞥,这一瞥,正好对上了窗外秦东扬含笑的目光。
“呀!姐夫!”
刘夏荷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瞪得溜圆,惊喜地尖叫一声,拨开还堵在门口的同学,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秦东扬面前。
“姐夫!你怎么来了呀?”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蛋语气里满是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