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坦迎娶李微澜本是打算拿到她经营出来的商贾资源和渠道的。如果能将这些资源以及渠道都纳入他的麾下,燕山军与渤海城的发展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可现在偷鸡不成,好像还蚀了把米?
李微澜这个妖精用“威逼利诱”等手段竟然反而拿住了梁坦手里的牌?而他竟然还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好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梁坦当晚便去找了荣华,可惜荣华的亲戚来了,他只能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床上干躺了一晚上。
“这个该死的妖精!”
梁坦一边洗漱一边低声咒骂,等收拾好了一切,便带着一车蒋庄给他备好的礼物,骑着火红战马去拜访梁家。
京城梁家家中虽然出了一位正二品的工部尚书,可在宇国六部之中,工部只能算是末流,很多时候工部的官员都被戏称为“穿袍子的监工”。
梁陆才为人刻板、木讷,完全不会迎合奉承的那一套,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功绩,能够成为正二品的工部尚书,完全是因为梁家老太爷的余泽。
不过不出意外,他的仕途已经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梁家子侄之中也缺乏有能力的年轻一代,可以说只要失去了梁陆才,梁家的未来必定会衰落。
梁坦可从没有把自己当成梁家人,更不会把梁家人当做自己的亲戚看待。
之所以同意应邀来梁家拜访,无非是遵从当初梁父的嘱托罢了。
梁坦现如今可是宇国最年轻的军功侯爵,他手下的燕山军又有勤王之功,绝对算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所以梁家得知梁坦要来,早早的便张灯结彩打开了府门,一众梁家长辈全部在大门口迎接梁坦的到来。
梁坦骑马来到正门口翻身下马,他扫视了一下梁府门口一众梁家人,并没有看到梁陆才。
不过对方毕竟是正二品的高官,没有出府亲迎还是说的过去的。
至于其梁家人,则必须给梁坦行礼了,他们还没资格在梁坦这位侯爷面前装什么长辈。
梁家众人给梁坦行礼后,便簇拥着他进入了梁家的大门。
梁家虽然衰落,这梁府虽算不上雕梁画栋的豪门宅院,可占地面积也算是不小。
穿过了两层院子,梁坦才在梁家正堂见到了梁陆才。
两人互相寒暄了两句便坐了下来。
梁坦拱手道“不知梁大人这一次邀本侯前来所为何事?”
梁坦的语气算是毫不客气,他没有自称“末将”、“下官”。直接自称“本侯”就是在用勋贵身份压梁陆才。
梁陆才虽然官位比梁坦高很多,可却没有爵位,梁坦这样做其实是有些失礼的。
不过梁陆才并没有介意,他笑着问道“梁侯是燕州离城人?”
梁坦点头道“不错。”
“不知梁侯尊父是何人?”
看着梁陆才脸上带着的期许神色,梁坦心中警惕了起来。
他现在基本肯定这位梁陆才便是他的大伯,可这位大伯不知道如今是打的何种盘算,如果只是为了认下他这个侄子,他倒是不介意。如果是想用“亲情”来拿捏他,想要从他这里获得好处,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家父梁陆华。”
梁坦的话音一落,那些陪坐的梁家人便忍不住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不过梁坦并不在意那些梁家人在说什么,他只盯着梁陆才的表情变化。
梁陆才听到梁父的名字,脸上有伤感也有纠结还有一丝失落。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好一会才干咳一声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本绢书递给梁坦道“老夫的弟弟应该就是你的父亲梁陆华,这是族谱,请梁侯过目。”
梁坦打开族谱简单看了一遍,他又不需要攀附梁家,只是简单确认了一下父亲的名字真的在上面,便交还了族谱。
“家父生前跟本侯说过,他年轻时犯了错,被祖母赶出了梁家。家里还有位早早高中做官的大伯。”
他看向梁陆才道“家父口中的大伯就是梁大人吧?”
“正是!”
梁陆才见梁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他的这位侄子好像并不热衷于回归梁家。
他心里有些发苦。
当初这位梁侯爷落魄之时梁家没有对他行雪中送炭之举,如今人家功成名就,甚至于长公主订婚,梁家再凑上来就显然有攀附的嫌疑了。
不过这么多年困扰梁陆才的心结,他是必须要问个清楚明白的!
“你父亲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梁坦脸色有些阴沉,不过他还是答道“家父以赶大车为生,家母做女红补贴家用。”
“赶大车?”
正堂内的议论声再度响了起来,梁陆才干咳了一声,议论声才停了下来。
梁陆才挤出一个笑容道“梁侯可愿意重入梁家族谱?当然你父母都可葬入祖坟。”
梁坦闻言双眼微微眯起,淡淡的开口说道“本侯父母与离城所有遇难百姓葬在一起,这是本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戎寇的残忍好杀。
本侯父母的灵位与所有燕山军阵亡将士们被供奉在燕州军城之中,所以本侯每一次祭拜父母灵位,也同时会祭奠那些牺牲的将士们。
以后本侯的灵位也会与他们放在一起,接受本侯后代的祭拜!
所以本侯父母不会入梁家祖坟,也无需入梁家祖坟!”
他起身看着梁陆才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本侯告辞!”
梁坦拱了拱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梁侯。”
梁陆才面色苍白的起身叫住梁坦道“你与老夫本是一家,何至于此啊!”
梁坦没有回话,他不欠梁家什么,梁家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也不想被梁家绑住,成为他们家进身的阶梯。
这一次与梁陆才见面很是不愉快,梁坦觉得以后还是与梁家少来往比较好!
刚刚走到大门口,一名身穿白色长衫长相俊美,可却异常消瘦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就是我的表弟梁坦?”
男子皱眉道“你这白发红眸的,怎么长相会这般怪异?”
梁坦斜了这名男子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大步走出了梁家大门,随后留下礼物骑上马便离开了。
此时梁家正堂内,梁陆才满面泪水的悔不当初。
他不该听母亲的话对远在离城的弟弟不闻不问,更不该在知道梁坦是他亲侄子后,因为愧疚不敢前去相认!
现如今梁坦虽然没有恨上梁家,可从他拒绝将父母葬回祖坟就可以看出,他是不认这个梁家的。
一名梁陆才的堂弟见他伤心落泪,赶紧开口宽慰道“兄长不必难过,这个小子现如今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将军罢了,虽然有爵位在身也不过如此!”
另一名梁家男子反驳道“人家如今可是陛下的女婿,而且还是保卫京城的神将,听说他还抓获了一名伪汉神将,等这场战事过去,一定会一飞冲天!”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这小子明摆着不想认咱们梁家!”
“真是个不孝子!竟然连自己的家族都不认了,他一定会遭报应!”
听着正堂内的议论声,梁陆才只感觉身心疲惫烦躁不堪!梁家人如果都是这般的鼠目寸光、不分好歹、自私自利,还不如早点举家离开京城,不然等他死了这帮人一定会被京城里的其他家族吃干抹净!
梁陆才此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想办法让梁家成为梁坦的牵挂才行!只有梁坦才能保的住梁家!
梁坦可不知道梁陆才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嗤之以鼻罢了。
他只是觉得今日来梁家完全是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刚回到侯府门口,一名押班竟然在殿前铁卫的保护下骑着马跑了过来。
这名押班勒停战马,从怀里掏出一份旨意道“梁侯!陛下有旨!要你与长公主殿下速速进宫!”
从这名押班连旨意都来不及宣读的举动来看,这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