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丰收迅速再次着手安排值班工作,力求保障电机后续运转监测的万无一失。
郑爱春得知消息后,醉醺醺地赶来,执意要加入值班队伍。
他主动请缨道:“我技术熟,这值班我得上!”
高丰收看着他满脸醉意,无奈又坚决地摆了摆手,耐心劝道:“老郑,你喝成这样,回去好好休息,值班的事儿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好说歹说,才把郑爱春劝回。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袁国富也凑了过来,同样要求值班。
高丰收满脸担忧,目光紧紧盯着袁国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看你,这酒喝得比你师傅还多,今晚不回家休息,身体能扛得住吗?”
袁国富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大着舌头说:“领导,您就放心吧,这点酒对我来说,小意思,真没事儿!”
高丰收见他不听劝,便提起之前的事试图让他改变主意:“上次受伤的事儿,你都忘啦?身体可得注意啊。”
袁国富却依旧坚持,甚至提出和高丰收一起值班:“真没事儿,领导,要不咱俩一班,有我在,您也能省点心!”
又一周过去,高丰收将申请制造电机的报告呈递给谢云旺等厂领导。
厂领导高度重视,迅速组织技术和检验部门展开全面鉴定。
经过严谨细致的评估,最终一致同意了这份报告。
自此,采购部件、卷线加工以及生产电机正式成为机电车间一项重要且常态化的任务。
与此同时,厂领导还下达新的任务,要求铸造和工具车间深入研究电机部件自主生产的可行性,力求实现电机生产全流程的自主把控。
为了满足生产需求,机电车间对东厂房进行了重新规划。
他们将未安装的变压器及大型器件小心地靠边归拢,在这片腾出的空间里正式成立了卷线组。
此后,卷线组便承担起为工厂生产的自制设备、非标设备提供配套电机的重任,成为工厂生产链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回首前一阶段的努力与成果,高丰收心中满是欣慰,他愈发坚信,这里就是他施展才华、实现抱负的广阔舞台。
另一边,房选来到河道,望着那两块石头,心中百感交集。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块立着的断石,口中喃喃自语:“造孽、造孽啊,灵石灵石,恳请你化解自身的烦恼与愤怒,修身养性,早日脱离这尘世苦海。”
此时,李风顺和周山恰好路过,看到房选的举动,十分好奇,跳下路旁,围了过来。
周山听闻房选这番为石头超脱的言论,满脸疑惑。
在他的认知里,人、动物、树木和植物有生命、有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可石头竟然也能化解烦恼、修身养性、脱离苦海,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房选见状,耐心解释道:“万物皆有灵。小飞虫寿命仅有一天,所以它的每一秒都在不停运动;人有百年寿命,故而有童年、老年之分,还有每日休息睡觉的过程;而石头拥有亿年寿命,它的‘睡觉’过程,有时以百年计,有时则以万年算。你看它一动不动,说不定就是在沉睡呢。”
“那人们把石头炸碎的时候,它也不吭声,难道不疼吗?”
“你去澡堂搓下的泥,原本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搓掉它你没感觉呢?被炸下的石头也是如此,它就像是石头生命中的‘泥巴’,脱离了也无关痛痒。”
“那石头的心在哪里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在地球深处,也许在浩瀚宇宙之中,又或许就在那细小的石头粒里,毕竟佛说‘一砂一世界’啊。”
全县学习大寨建设梯田暨批林批孔表彰大会即将在三天后于县里隆重举行。
兰春红满心期待,打电话联系杜武。
运输办公室的同志接到电话后,赶忙跑到司机班,杜武匆匆赶来接起电话,得知兰春红后天要去县里开会的消息。
他心中一动,暗自思忖,要是能在去城里的时候拉上兰春红,她肯定会很高兴。
于是,他转身走进调度室,笑着递给调度一盒“前门”香烟,客气地问道:“哥,后天有没有去县里办事的业务安排呀?我想去跑一趟。”
调度接过烟,笑着说:“还真有,供应科要车,后天去县里办事点取电器件,你想去的话,跟供应科的老邵沟通一下吧。”
杜武赶忙去找老邵,沟通妥当后,第三天一大早,他便开车接上老邵,又前往程屯接上兰春红。
兰春红从家里出来,老邵十分识趣,主动下车,让兰春红坐在里面,自己则坐在外面。
老邵还开起玩笑:“你俩靠得近,想怎么亲热都行,我在边上睡觉,就当没看见。”
兰春红一听,脸上泛起红晕,娇嗔道:“大哥,你可别这么说,哪有大伯哥逗弟妹的呀!”
老邵连忙笑着认错:“对,对,是我不对,我不吭声了。”
车子开动,到公社又接上几人后,便向着县城出发。
唐立波也前往参加会议,不过他提前与宋东方打过招呼,刘长明安排了一辆吉普车,唐立波和三名副主任坐着吉普车先行一步。
此次评选出的先进代表共五人,除了兰春红,还有四位老农。
老农们坐上杜武的嘎斯车,与兰春红一同前往县城。
大会如期召开,领导对各公社在运动中涌现出的好人好事以及先进代表进行了隆重表彰和奖励。
兰春红与四位老农身披红绸、头戴大花,荣耀地登上舞台。
兰春红作为先进代表上台发言,她满怀激情地讲述了在县、公社革委会的正确领导下,大家如何克服山陡石坚的困难修建梯田,如何破除迷信炸掉怪石,还分享了老百姓曾经将山石视为怪物的有趣故事。
兰小柱听后,不禁对唐立波称赞道:“老唐,没想到你们公社藏龙卧虎,有这样的人才,可得好好培养啊。”
杜武并没有听兰春红的发言,送她到会场后,便拉着老邵去办事点取货。
老邵下车后,与办事点的常兴热情握手、递烟寒暄。
杜武摇下车窗玻璃,大声问道:“要拉的东西在哪呢?”
常兴伸手一指:“在那儿。”
杜武熟练地调头、倒车,将车尾稳稳地停在第三个房门前,然后下车。
常兴见状,伸手要与杜武握手,老邵却在一旁坏笑着说:“别握,这小子刚摸完姑娘的大腿根。”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杜武又好气又好笑,跑过去给了老邵一拳:“老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摸了?”
常兴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邵添油加醋地讲了起来,杜武赶忙解释:“别听他胡说,根本没这回事。”
老邵撇了撇嘴,调侃道:“十个司机九个骚,你说是不是胡说?”
杜武嘴上反驳,心里却有些发虚,心想这家伙看来当时没真睡着。
大家在嬉笑中,一起将物资抬上车。
杜武和老邵把电器件仔细捆扎好,再用苫布盖得严严实实,随后走到压水井旁,压了些水,轮流洗了洗手。
此时,县里的大会还在热烈进行,县革委会主任正在做总结发言。
唐立波听着关于拦海造田及梯田修建的实际情况汇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某公社领导,暗自思忖:平地究竟是如何建成梯田的呢?
杜武告别常兴,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会场。
主任发言结束,大会圆满落幕。
杜武拉着兰春红及四位老农踏上归程。
由于供应科急于交验材料,汽车先回到供应处。
老邵找来常永梅,开始卸下断路器、主令电器、断电器、限位器等材料,两人按照采购清单逐件核对。
杜武则先将披红带花的四位老农送回,到了兰春红家,他小声告诉兰春红,摸她的事可能被采购员看见了。
兰春红听后,有些着急,说道:“咱们快点登记结婚吧,别让他们到处传闲话。”
老邵和常永梅核对材料时,又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他带着挑逗的语气说:“杜武这小子,以为我睡着了,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就去摸兰春红......”
老邵一边说,一边观察常永梅的反应,见她没有表现出反感。
便接着添油加醋:“不单摸...还把手从裤腰伸进去……”
常永梅一听,眼睛一瞪:“别净说些没用的,赶紧对数!”
老邵心里暗自嘀咕:装什么正经,你和麻三田的事儿,我可都知道。
而常永梅此时心里却在想着:老麻什么时候回来送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