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东海市,天空黑云密布,叶家家主叶洪天愁眉苦脸看着面前床上躺着的孩童,孩童面色痛苦,浑身青黑,似是中毒之状,这是他唯一的嫡孙叶言,年仅两岁,却自出生始就体生怪病,孺弱体虚,也不知是何原因,这两年遍访神医名院,但都无济于事,孙儿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此时甚至到了卧床昏迷不醒的地步。
“李神医,言儿怎么样了?”屋内一温文儒雅的青年焦急询问正在床前为叶言诊治的白发老者,这位是被叶洪天从京都请来的神医李青囊。
青年乃叶洪天之子,也就是叶言父亲叶晨风。床边还有位美丽妇人,正满脸泪水握着叶言的小手,口中喃喃“小言,不怕,妈妈在……”正是他的妻子黄月玫。
“玫姨,小弟会没事的。”旁边一位女童正安慰着她,年幼的她也早已哭花了眼,可爱如精灵般的脸蛋上满是哀伤,惹人怜惜。
闻言老者收回把脉的手,又在叶言身体上下摸索一番,随后坐回椅子上,紧皱眉头说道:“唉,老夫行医一生,见过病例何止千万,但令子这症状非中毒,我也闻所未闻,他体内生机已快丧失殆尽,如今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说完面露愧疚之色。
“唉,或许是我杀虐造的太多,遭到的报应吧!”闻言叶洪天长叹一声,戎马一生的他刚到知天命之年,然而两鬓却已然染上霜白。自家长子早年遭劫,次子所生嫡孙又遭此祸,
“呜呜呜……小言!”闻言,美丽妇人经受不住打击,加上长时间照料未有休息,竟一下晕死过去。
“月玫!”叶晨风一把抱住妻子,原本性格坚韧的他此时满脸痛苦。双眼也不禁流出两行清泪。
“唉,都怪老夫学艺不精,辜负了叶兄。”见此情景,李青囊又满心愧疚道。
“李老不必自责,可能这就是命吧,该我这孙儿有此命数。”说罢叶洪天便请李青囊去休息,此次看在他的面子上,夏国神医李青囊百忙之中特意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前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轰隆隆!”天空乌云压低,雷声滚滚,片刻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哗哗啦啦,仿佛在为这个悲惨的孩童谱奏丧歌。
夏国西北,渡灵山,此山坐落于夏国横脊昆吾山脉之上,山体高耸入云,山间原始森林密布,鲜有人烟,乃是天下钟灵毓秀之所。
山脊间云雾笼罩之处,有一洞府坐落其中,微弱霞光映照而出,仙气飘飘,洞府内别有洞天,是另一番景象,明亮异常,其中有仙圃药田,灵泉碧池,亭台楼阁。
楼阁中有一道人负手而立,突然,他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异色,掐指一算,而后露出恍然:“原来如此。”话毕,身影逐渐变淡,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东海叶家,正在叶洪天父子等人伤心欲绝之时,门口来了一位道人,只见他头挽道簪,银发披落,剑眉星目,如画中谪仙,气质非凡,道人站在那里,仿佛独自成为一方天地,周围皆是瓢泼大雨,唯有他站立的地方光线明媚,没有一丝风吹雨点。
来人道号灵墟子,正是渡仙山灵墟洞天主人,此番乃是为叶言而来,只见他迈开脚步进入叶家宅院,所过之处,路上积水皆散尽,院中原本被雨水打碎的花草都重新挺立绽放开来。
他一路走来,步步生莲,却无一人察觉,不多时,便来到叶言病房前。此刻叶洪天父子正一脸绝望看着床上孩童。
突然,他们感觉眼前一花,意识片刻间恍惚起来。
灵墟子从他二人面前经过来到床前。
“果然,是万象空灵体么。”
只看一眼,脸上就露出明了之色。随后只见他道袍一挥,一道清光自阔袖而出,随即悬空浮在叶言脑袋上方。定睛一看,那正是一颗璀璨明珠。
那明珠放出朦胧白光,笼罩下方的叶言,一丝丝黑色浊气立即从叶言耳鼻口中飘出,被明珠吸收。眨眼间,原本通透的明珠,就已然成了墨色。
慢慢的,叶言原本青黑的身体,脸色恢复正常,微弱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见他已经好转,灵墟子袖袍一挥,那珠子又被收回。
“嗯,妈妈……”叶言小脸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口中呢喃着缓缓睁开双眼, 正见一丰神俊秀的英俊道人看着自己,心中却无害怕,只是有些好奇。
“万象空灵体,乃无上仙体,修仙天选之人,只是现下凡尘灵气枯竭,浊气弥漫,长期堕落于尘世之间,难免被浊气所侵蚀。”
“言儿,你可愿拜入我门下,随我进洞府修行。”见他醒来并无哭闹灵墟子没有意外,万象空灵体之人自小五感通灵,能洞察人心,尽管叶言才两岁孩童,但心性却已经非常成熟。
“跟你修行,就不会生病了吗。”仿佛听明白了他的话,小叶言用孩童口音说道。
“嗯!”道人点头应是。
“那我跟你修行,不会生病,爸爸妈妈就不会整天担心我了。”见他确认,叶言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好。”见他答应下来,灵墟子俯身将叶言那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转身走出屋子,眨眼间,道人身影已然消失,屋外佣人也都没有发觉。
道人带走叶言之后,东海上空大雨渐熄,乌云退散,阳光重新照耀到这片大地之上,重新带来了勃勃生机。
叶洪天父子清醒过来,在他们感觉之中只过了一瞬,然而再看床上,哪里还有叶言身影,二人大惊失色,随即四下查找。
“言儿……”将宅子搜了几遍,仍然没有找到自家儿子,叶晨风心中迷茫看向父亲。
“唉,或许是上天要收回言儿吧。”想起自家孙儿自小种种神异之处,心性成熟不似正常孩童,聪明伶俐能洞察人心,虽不信这种灵异之事,但孙儿如今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也不得不信。
闻言叶晨风心下凄然。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转眼间已过十八年。
灵墟山洞天内,一青年正在给药园浇水,见他一头黑发扎成马尾,185cm左右身高,身着青白长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凌厉之色,只透露出平和,无喜无悲。
“已修行十八载了啊,丹田灵气已然充盈,破境之期怕已快到了。”看着洁白如玉石的手掌,青年喃喃道,正是被灵墟子带上山的叶言。
上山后,叶言正式拜入灵墟子门下,从师尊口中了解到自己的体质是修仙界万中无一的体质万象空灵体,原本若是生活在灵气充沛时期,那么肯定是如鱼得水,天纵之资,只是现在天地灵气枯竭,长期待在尘世之中会被凡尘浊气污染仙体,不但仙体崩溃,自身更有殒命危机。
这座灵墟洞天,是师尊成道之时以大神通开辟而来作为道场,里面灵气充沛,四季如春,在这里修行,可以完全发挥出万象空灵体的优势。
拜师之后,师尊便传授他一部《苍茫锻体诀》,让他照此法修行,戒骄戒躁,随后便闭关而去。
修仙一途先炼体,后练气,按照师尊所传法决所述,炼体是由内炼到外,第一层运用灵气炼体内脏器,待到体内脏器炼至圆满之时,体内脏器运行便伴有轰鸣之声。
第二层练骨,炼至骨骼通透之时,骨坚韧可比精钢。第三层练血,炼至圆满,体内血液循环流动之时仿佛江河水奔涌,浩瀚无比。
第四层则是炼七窍,圆满之时,七窍通明,凝目时眼若苍鹰,能见数里外之物。静心时耳能闻虫草之声。
最后一层则是炼皮,圆满后皮肤宛若白玉,坚韧无比,体内脏器轰鸣血液翻滚之声皆隐遁,整个人归于平凡,返璞归真。这是达到炼体极境之相,灵墟子所传《苍茫锻体诀》乃无上仙诀,就如造高楼之地基,越稳固越好,叶言即使身怀万象空灵体,依然用十几年如此长的时间锤炼身躯,以至于达到炼体极境,如今地基已成,往后修炼就会一马平川,一日千里,扶摇直上,再无桎梏。
浇完水后,叶言来到亭中,桌上放着先前读过的书籍,翻开的书页上正是高中语文课本里的名篇《陈情表》。
看了一眼后,又拿起桌旁的洞箫,一曲悠扬婉转的箫声荡漾开来,他的心绪也已经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