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具身体里,只有你一个人的灵魂是吗?”云祉捏了捏大号游寻的脸,确实五官成熟锋利不少。
游寻点了点头,就这么任他蹂躏,眼神里饱含着深情缱绻。
“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那时候游寻刚醒,看到了他毕生都不愿再见到的地方,心都麻木了一瞬,他以为又回到了他的时间里。
幸好他早在帮云祉疗伤的时候,沾上了自己的气息,有了标记,这才寻着这标记找了过来。
不过……
“这里亦可作真,亦可作假。”游寻神情严肃。
两人走出了员外府,并肩行走在了街道里,热闹的人声消减了不少云祉刚才的心惊胆战。
“这句话什么意思?”云祉摩挲了一下脸庞,又在想那个奇怪的面具人。
他可以肯定在哪里见过此人。
“这里是死门的幻境,但展示出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游寻趁云祉分心,悄悄把人揽在了自己怀里,让他和自己慢慢贴近了些,心底一阵满足。
“真实发生过的?不对不对,李员外明明是被灭门了,但是这里却只死了他一个。还有那个面具人……”
云祉眉头紧锁,说着说着声音也小了下去,天马行空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每一处细节的变化……那个面具人……还有游寻……
“你别告诉我,这里是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云祉眼睛微微睁大,“不会是你的……”
游寻沉吟了一声。
“对,这里是我的时空发生过的事情。”
云祉不知道应该先震惊还是先开心了。
“那也就是说,你都知道?”
“那是自然,只要是在我来到卿卿身边之前发生的事,我都知晓。”游寻信誓旦旦。
云祉喜出望外。这不就等于开挂了!
“那面具人是谁?”
游寻张了张嘴巴,然后吸了一口冷空气:“……”
云祉眼巴巴地看着他:?
游寻:“这个……我好像忘记了。”
云祉:“……说好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游寻小声:“我可没说这句。”
云祉头疼:“那你知道些什么?”
游寻握住云祉的手紧了紧,脑子里关于自己那个时空的记忆仿佛突然间被蒙上了一层雾,伸手一抓就散了个干净,什么都记不清了。
游寻无奈败下阵来:“我好像记不清了。”
真是怪,明明之前都记得很清楚的。
云祉挑了挑眉,把头自然地靠过去,顶了顶游寻的胸脯:“既然如此,陪我一起回一趟逍遥峰吧。”
游寻低头看到他那副娇纵的表情,嘴角不禁上扬。
不用说,他也是要一直跟着卿卿的。
“好。”
……
徐清风喘着粗气,把菜地的萝卜都拔了出来。
他最是喜爱自己丰收,亲手播种亲手摘的味道才好。忙碌了一会儿,编织精巧的菜篮里就盛满了白萝卜,土地全都秃了。
他挺起腰身,菜地旁种了三五棵两人高的小桃树。此时,满树的桃果,看着就觉得可口甘甜。
徐清风拿来扫帚,将落叶扫了扫,归置在了一起,然后又换了把锄头,开始刨土。
几分钟后,一坛陈酿美酒被挖了出来。
他温柔地拂去土屑,酒香早已经忍不住从瓶口溢了出来,勾地徐清风心颤。
他看着酒坛细想了一会儿,嘴巴张了张,小声惋惜道:“没多少了。”
“师兄!”
少年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将徐清风的心神拽了回来。
云祉正从远处跑来,光尽数被他的身影遮挡住,勾勒出他的身形,让人看得恍惚,直到另一道跟在后面的高大影子也走近。
“师兄,你也会喝酒啊?”云祉看他抱着个酒坛,有些意外,他记忆里似乎不曾有过徐清风喝酒的片段。
“偶尔小酌。”徐清风笑了笑,手指略微摩挲了一下坛沿,“怎么了,匆匆忙忙地找师兄有事?”
“我们刚刚从山下走了一趟,碰到个奇怪的人,想来问问师兄。”
徐清风眼神闪了闪。
云祉将发生的事向徐清风说了一遍,后者略有所思。
“最近的确不太太平,传闻最近武林宗主丢了样镇宗之宝。而你们去的那个京城员外,正是与他们相往来合作的人间商贩。”徐清风平淡讲述而来,他瞥了一眼身后一直沉默无言的游寻,意有所指,“说是魔族之人染指其中,盗走了这宝物,企图修炼什么邪法。”
云祉听得云里雾里,感觉信息量一下子塞得有些多,一时之间脑子里和浆糊一样。
游寻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讽刺。
“他们的镇宗之宝是什么啊?这么大费干戈。”
徐清风还未回答,一旁的游寻这时终于开了口,率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以万物欲念为养料的——阴噬花。”
游寻垂眸,看向了云祉的方向。
云祉听到熟悉的名字,脑壳像被一榔头敲醒了:“所以这个员外府其实是武林宗养这阴噬花的养料场?”
“可以这么说,这个奸商以奸传奸,再用黑像收集怨念,这阴噬花吸取的养料也就更多。”徐清风补充了一点。
游寻微微眯眼,眼神犀利了一瞬。
云祉这才想到,难怪当时那些个官员在这员外的宅子里搜出了这么多钱财珠宝还有那个相反的佛像!原来都是阴噬花的养料而已。
有了这样一个在京城要身份有身份,要钱财有钱财的第一大商户带头烧香,人们能不跟风吗?屁颠屁颠地就跟着一起拜黑像,在不知不觉中养了这邪花。那些内心欲念强盛抵不住诱惑的,甚至失去了自己的一条命。
“这就是跟风从众的危害啊!”云祉用教育的口吻说道,“那我们碰到的面具人又是谁?员外是不是他杀的?”
“白色的哭悲面具……传闻中只有一人喜欢戴如此特征的面具。”徐清风淡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眸暗了暗。
“谁啊谁啊?”云祉好奇问。
徐清风看了他一眼,“他是你未曾真正谋过面的大师兄,比我还要早拜入门下,也是在你之前的上一任逍遥宗宗主——”
他顿了顿,看了看酒面倒影出自己模糊的面孔,水纹泛起涟漪,将自己的脸分了层,声音都带着轻了些。
“江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