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将至,红玉村的蜂场来了位穿旗袍的老妇人。她的竹篮里装着的不是粽子,而是用油纸包着的蜂巢,油纸边缘渗着的蜂蜜,竟带着红玉村早已失传的“桂花香”。阿菊接过蜂巢时,老妇人袖口滑落的银镯子叮当作响,镯面上刻着的曼陀罗花纹,与阿菊母亲的陪嫁镯子一模一样。
“我是你姨妈。”老妇人颤抖着握住阿菊的手,后颈露出与阿菊弟弟相同的蜂巢状胎记,“当年李家集的人贩子把我卖到城里,是这镯子救了我——买主见镯上的曼陀罗纹,知道我是养蜂世家后人,才留我做了帮工。”竹篮底部垫着的,正是阿菊母亲当年的养蜂日记,纸页间夹着的干枯曼陀罗花,至今仍有淡淡蜜香。
为验证身份,阿菊取出祖传的“蜂王号角”——用曼陀罗木雕刻的哨子,吹响时能让蜂群跳起特定的“8字舞”。老妇人接过号角轻吹,蜂场的蜜蜂竟自动分成两队,一队跳起“采蜜舞”,另一队则排出阿菊母亲的名字缩写。牛吃货在旁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辣肉干掉在地上,立刻被蜜蜂们搬成了“欢迎姨妈”的字样。
李家集的赵大胆听说此事,主动送来棺材铺的陈年木板——那是用曼陀罗树制成的“蜂箱神木”。阿菊将木板刨成蜂箱,当第一只蜂王入住时,箱壁竟渗出琥珀色的树胶,胶中封存着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母亲在蜂场教她识别花种,弟弟追着蜜蜂跑摔进蜜桶,姨妈被人贩子拖走时掉落的发簪。
“这是‘记忆蜂箱’!”老妇人惊呼,原来曼陀罗树有储存记忆的特性,蜂箱吸收蜜蜂的振动,能将过往的场景转化为蜜蜡封存。阿菊试着将母亲的养蜂日记放在箱顶,蜜蜂们立刻用蜂蜡重塑出日记中的场景:用蜂蜜治疗伤员的抗日记事、与荒鬼村交换蜂种的欢乐场面、为保护蜂场与李师爷对峙的惊险瞬间。
端午祭当天,红玉村举办“记忆蜂展”。蜂箱里的蜜蜡影像投射在曼陀罗花幕上,村民们看见阿菊母亲用蜂蜜驯服野蜂的壮举,看见少年时的刘老鬼摇着铜铃为蜂场驱邪,最令人动容的是姨妈被卖前夜,母亲在蜂箱上刻下的血字:“蜂群不散,家便不远。”
李师爷也来参观,看着影像中自己祖父陷害养蜂人的画面,羞愧地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当年的人口贩卖契约,我已用辣油涂抹,让它永远无法生效。”契约上的墨字遇辣油卷曲脱落,显露出当年被拐卖者的真实姓名,每个名字旁边,都有只蜜蜂用蜜蜡点上的小花。
夏至,阿菊用记忆蜂箱的蜜蜡制成“时光信茧”。信茧里封存着各村镇的老物件:风铃镇染坊的旧染棒、荒鬼村肉干窖的陈年辣油、李家集药铺的古老药碾。当信茧沉入井灵信路,井底竟涌出带着不同年代气味的泉水——明代的野菊香、清代的艾草味、民国的辣油香,交织成时光的味道。
老妇人留在红玉村开设“蜜蜂记忆馆”,专门帮村民提取蜂箱里的旧时光。第一个顾客是赵大胆,他在蜂蜡影像里看见父亲偷偷修复义庄井台的场景,终于明白自己后颈胎记的来历。而阿菊的弟弟,通过蜂箱记忆学会了母亲独创的“安抚蜂语”,现在他只要轻轻哼唱,就能让最暴躁的蜂群安静下来。
立秋时,记忆蜂箱的蜜蜂们开始了新的迁徙。它们带着各村镇的记忆碎片,飞往曼陀罗商道的每个角落。据说在某个下雨的傍晚,有人看见蜂群在李家集义庄的井台上空,用蜜蜡拼出了“和解”二字,每个笔画里,都闪烁着蜂蜜与辣油的光芒。
本章要点:
- 以“寻亲”为主线,通过“记忆蜂箱”打捞村镇历史,强化“蜜蜂即记忆载体”的设定;
- 用多代人的养蜂往事串联起村镇恩怨,延续“敌对势力因善意和解”的叙事脉络;
- “辣油毁契约”等细节既呼应前文,又用食物特性推动情节,保持“烟火宇宙”的统一逻辑;
- 结尾蜂群拼字的魔幻场景,将个体记忆升华为集体情感,凸显“遗忘与铭记”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