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那日,荒鬼村的打谷场来了个陌生货郎。他挑着的担子上挂满铜铃,每个铃上都刻着不同的村镇图腾,却在见到野牛时突然慌乱,扁担上的曼陀罗香包掉了一地。牛吃货捡起香包,发现里面藏着片染血的布片,布片上的刺绣图案竟与孙二娘染坊的“救火”标记相同。
“你是谁?”刘老鬼挡住货郎去路,铜铃在掌心轻轻摇晃。货郎后退半步,腰间的铃铛突然发出两声短鸣——这竟是风铃镇绿林道上的“问路铃”。苏老鬼的金蟾跳上货郎肩头,三趾点向他后颈的朱砂痣,痣形与荒鬼村秘信上的“井”字暗记完全吻合。
子夜,货郎被带到井台密道。他取出十二枚铜铃,按“荒鬼—红玉—风铃—李家集”的顺序排列,铃声竟组成了《水调歌头》的旋律。李秀才突然惊呼:“这是用铜铃音阶传递的《商道密语》!”每段旋律对应不同的暗码,比如连续三声长鸣代表“遇劫”,短长交替则是“货已藏好”。
货郎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疤脸:“我是孙二娘的义弟,当年驿站大火唯一的幸存者。”他从衣襟里取出半卷《绿林账册》,账册里夹着的不是金银记录,而是各村秘信的抄本,其中一页用曼陀罗汁写着:李家集讼师私通海盗,欲夺曼陀罗商道。
牛吃货拍案而起:“怪不得李师爷总跟染坊过不去!”他摸出藏在牛肉干里的密报——那是波斯商队用孜然味信茧传来的,说海上出现了挂着李家集旗号的海盗船。苏老鬼的金蟾突然跳进铜铃阵,三趾踩出的节奏与账册暗码一致,竟还原出了海盗基地的坐标:风铃镇外三里,枯井之下。
破晓时分,众人顺着井灵信路摸到海盗老巢。洞口挂着的不是骷髅旗,而是李家集的商会锦旗,旗角绣着的曼陀罗花竟有七道诡谲的黑影。牛吃货往洞里撒了把辣味肉干碎屑,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海盗们竟都戴着防味面具,面具上画着的“山鬼”狰狞可怖,却在眼角挂着一滴蜜蜡泪。
“投降吧!”刘老鬼摇响祖传铜铃,铃声裹着蜂蜜香与肉干辣,震落了海盗们的面具。为首的海盗头子看着刘老鬼后颈的胎记,突然跪下:“您是当年救我出火海的刘叔?”原来这人正是李师爷的远房侄子,因不满叔父的阴诡手段,早已暗中投靠绿林正道。
地窖里堆满了抢来的曼陀罗种籽与蜂蜜,最深处的石桌上摆着本《海盗日志》,其中一页用鲜血写着:我们抢的不是货,是被谎言掩埋的真相。牛吃货翻到最新记录,发现海盗们劫了李师爷的船,抢的却是送往荒鬼村的救灾粮——那船粮本该打着李家集的旗号,却被李师爷换成了毒药。
正午,海盗们打着荒鬼村的曼陀罗旗进村请罪。牛吃货给每人发了块“改过自新肉干”,肉干里掺了能让人说真话的曼陀罗花粉。李师爷被押来时,闻着肉干香就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所有罪行,最后还哭着求了块甜味肉干:“我……我其实最怕辣……”
黄昏,荒鬼村的铜铃阵被改造成了“商道灯塔”。十二枚铜铃按音阶悬挂在村口槐树上,由盲眼琴师柳三定期调校。当第一支打着“和解”旗号的商队经过时,铜铃奏出的不再是暗码,而是牛吃货新谱的《肉干进行曲》,旋律里混着铁锤打制铜铃的叮当声与蜜蜂振翅的嗡嗡声。
入夏暴雨来临时,灯塔铜铃突然自动鸣响。众人顺着铃声找到迷路的波斯商队,他们的骆驼背上驮着的不是货物,而是用曼陀罗香薰过的救灾帐篷。牛吃货看着波斯商人后颈新纹的曼陀罗花钿,突然想起货郎临走前的话:“当铜铃不再传递暗码,世界就真正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