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有些不悦自己母亲对陆菀菀这样的态度。
她皱眉说道:“娘,不是让你别乱跑么?我找你找了那么久,你竟然敢来安国公府!”
孟母转头看到她,脸色顿时变得刻薄:“死丫头!攀上探花郎就开始管教亲娘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女婿可是探花郎,哪里去不得?!”
“娘!”
孟婉既伤心于她恶劣的态度,又鄙夷她的没规矩:“京城可不是临水县,不能这么大喊大叫——”
她话没说完,就被孟母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
“死丫头你什么眼神?嫌弃谁呢!我养你长大成人,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吃得多花得多?你倒是长了本事,攀上了探花郎就开始嫌弃亲娘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孟母边打边骂,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孟婉狼狈地捂着脸躲闪,眼泪不断落下,心中怨愤与委屈骤增。
尤其还是在陆菀菀——这个她从见第一面开始,就隐隐有了敌意的人面前出丑,这叫她十分难堪。
陆菀菀对宋临有关的一切都不想沾边,而且这是人家亲娘,她也没立场管人家教女,便转身准备离开。
孟母忙叫住她:“陆姑娘等等——”
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个荷包。
这荷包用料并不算多好,绣工也平平无奇,但上面绣着的祥云与如意却十分细致,可以想见其主人在其中倾注的精力和爱意。
“这是民妇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姑娘若不嫌弃,便请收下吧。”
她有些局促地递给陆菀菀,声音依旧十分温柔:“像姑娘这样好的人,就该吉祥如意,百岁平安。”
陆菀菀婉拒道:“大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与您素不相识,不好贸然收您东西的。”
“陆姑娘放心,这荷包不值什么钱,只是我一片心意而已——”
“人家是千金小姐,怎么看得上这点粗陋的东西?”孟婉语气不可避免地尖刻起来,“你如此谄媚巴结人,丢的可是爹的脸!”
“闭嘴!”
孟母咬牙切齿,转身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孟婉那张白嫩的脸上再度红肿起来,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孟母还在骂:“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即使我真的谄媚巴结,不也是为了你?你作为得益者,哪来的资格指责我?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亲娘,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下贱胚子,现在一看,果然从根上就坏到底了!”
她这话虽然不堪,还是引得了在场多数人的认同。
“虽然谄媚之道不可取,但这妇人出发点是为了女儿,可这姑娘就……”
“就算生母真的不对,也不该辱骂,这是不孝!”
“她刚刚说什么探花郎?是那位鸡蛋探花?”
“是啊,丢人嘞!一个撺掇皇上开战,叫百姓民不聊生,一个当众辱骂亲娘,不孝不悌,真是天生一对!”
听着周围的指责声,孟婉眼眶红了。
“你们未知全貌,凭什么这样说我?”
她回头看向陆菀菀,眼泪猛地落了下来:“陆姑娘,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你记恨我抢走了临哥哥,可他爱的人是我啊,我们青梅竹马,有情人才能终成眷属,临哥哥心里没有你,你为什么非要纠缠不休?”
她眼眶通红,咬唇质问:“就因为我抢走了临哥哥,你就要抢走我娘,叫我当众难堪,还背上不孝骂名么?”
她这话一出口,围观的人都十分惊讶。
陆菀菀喜欢鸡蛋探花?
他们虽然没太信,但若有若无的打探目光却落在了陆菀菀身上。
陆菀菀深觉晦气。
但她还没怼回去,孟母就先炸了。
她一把拽起孟婉的头发,又是几巴掌甩下去,怨毒开口:“下贱胚子!你胡说八道什么!陆姑娘堂堂千金小姐,能看上宋临那个狗腿子出身的窝囊废?!还报复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配叫陆姑娘亲自动手么!”
话糙理不糙。
众人大多都跟着点头。
陆菀菀皱眉开口:“孟姑娘若是发癔症,就去医馆,别来攀咬旁人!”
“可别活在自己的臆想里,你自己没见过世面将宋临当宝,我小妹可不会,就那么个东西,低头看一眼都算给足他脸了!”陆大嫂也冷声开口。
先前她只是因为陆菀菀讨厌宋临而跟着讨厌,但现在她是真的厌恶这个人了。
孟婉不甘地还想再说什么,可被孟母死死拽在手里的头发却猛地一紧,连带着头皮都瞬间一疼。
孟母狠狠看向孟婉,恨不得生吞了她,但还是开口解释:“当初陆夫人曾为我临水县捐钱修桥,我心中十分感激,来京前才特意求了平安符,送给她最宠爱的小女儿,这是谢礼,而非贿赂奉承!
我若是谄媚巴结,至于拿出这么个粗陋的东西来糊弄贵人?你不明是非,辱骂亲母,还污蔑陆姑娘抢你夫君抢你娘,真不知道是谁嫉妒谁!你爹是秀才,你娘我也是耕读之家出身,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生母、善妒恶毒的东西出来!”
孟婉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亲生母亲亲口说她不孝,她还能怎么翻身。
可她不知道陆母还曾为临水县捐钱修桥,孟母拿出这个证据来,她倒是成了知恩图报的好人,可孟婉这个名字……还有名声可言吗?
可明明她说的是事实啊!
陆菀菀并不想再与这两人纠缠,转身就进了门。
安国公府的人早就在一旁候着,只是先前碍于陆菀菀被攀扯,不敢贸然将这母女二人赶走,现在见事情已了,连忙上前赶人。
“将这两人送回去给宋探花。”安国公府管家冷冷开口,“再带句话给他——若他管不住自己的人,安国公府便替他来管!”
“是!”
他们也不管孟母一路对孟婉又打又骂,快速将他们送回了客栈。
“你们去哪儿了?”宋临看到孟婉脸颊红肿,他脸色阴沉下来:“曾淑慧,你怎敢打婉婉?!”
“老娘打自己女儿,用得着你操心?中个探花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里头的宋母听到,顿时就炸了,出门与孟母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孟母一句吼声结束:“老娘管教自己闺女,用得着你儿子咸吃萝卜淡操心!”
“孟婉是不是你女儿,你自己不清楚么?”宋临嘲讽地看向她。
孟母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你……你胡说什么!”
孟婉也震惊道:“临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临讽笑一声,看着孟母:“你以为我叫人带你来京城是干什么?当然是叫你和亲生女儿相认啊!”
陆菀菀那个毒妇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