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跟这畜生和离吧，我现在跟在宝乐后面干活，一个月挣不少，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宝乐现在在招人做活，周婶子跟宝乐说了你，今天就是来谈做做工的事。”
许文雅闻言一喜：“你找到活了？真是谢谢宝乐了，我嫁人前你还是个小小姑娘，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话里并没有提到自己。
许文远急了：“姐，我求你，你快跟这个畜生和离吧，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爹娘也不会说什么的。”
“傻弟弟，你挣的钱要存起来娶媳妇，你都多大了，本来就难找了，我再和离回家，你就更找不到了，而且，”
她看了眼院墙，“李虎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的，当年给的彩礼十两银子，我们拿什么还？还有大丫二丫，我要走了，她们这辈子就完了。”
许文远嘴巴动了动，他想说姐姐，没事的，有我在。但是他发现根本无能为力。他可以一辈子不成亲，可以把拿到的工钱全部存起来，但大丫二丫他带不走。
“大丫二丫是他女儿，虎毒不食子，再怎么，李虎也不会把气撒在孩子头上吧？你再在这里待下去，早晚要被他们一家折磨死的。”
“李虎他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撑着这口气不死，只想熬到大丫二丫长大，给她们两找个好人家，也算对得起把她们两个带到这世上来。”
“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就当来受苦了，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
“你是打不过李虎吗”许宝乐突然开口道，那个李虎名字带个虎字，长的一副瘦猴样，许宝乐感觉她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
而这个许文雅，名字里带个雅字，可跟许文远的秀气不同，因为常年干活，风吹日晒，体格子看着就很强壮。
“啊？”许文雅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没跟他打过架。”
“都是他单方面打你？”许宝乐问。
许文雅不说话。
“来找你是因为我奶说你能干，但要是提前知道你家这么个情况，我是肯定不会来趟这滩浑水。
但既然来了，我愿意给你个机会，但你自己愿不愿意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然后许宝乐把要做的事情，跟工钱说了一下。
“30文一天？”许文雅惊呼。
“是啊，姐，我现在就是这么多，只要我们两一起努力，半年就差不多能把彩礼还清了。”
许文雅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不禁生出了点希冀，“那大丫二丫怎么办？”
“李虎不一直嫌弃她俩是个丫头吗？他要不愿意要，我们自己养。”
“不可能的，李虎他那个人你不知道，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你真的打不过他吗？”许宝乐再次提问。
许文雅对许宝乐的态度比刚才更谦卑，她扯着嘴角想挤出一个笑：“我不知道。”
“如果你顾及两个孩子，暂时不能和离，你就只能打回去，不管上哪去说理，你是李虎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有这样对妻子的道理？”
“可是我家要的彩礼比别人多许多，我又没有嫁妆。”
“这些是一个丈夫打妻子，打自己孩子娘的借口吗？”许宝乐问。
许文雅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许宝乐无奈，她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让一个人完全改变想法，只有把矛盾彻底激化，无可挽回的时候，许文雅才会做出选择，现在日子虽然难过，但她还能忍。
“文雅姐，我们这大老远的跑过来，中午饭也没吃，能在你家吃午饭吗？”
四个人现在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聊天，许宝乐的这个要求让许文雅手足无措，按理说娘家来人，在家吃个饭是最基本的礼数。
而自己的娘家人别说吃饭了，也门都进不去，许文雅想到这一点内心涌起一股愤怒的感觉。
但她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想起那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又退缩了。
“宝乐，对不起，要不下次吧，刚你也看见了，他那个人是一点都不顾情面的。。
“没事，你就让我们进去坐坐。”
许文远看自己姐姐那害怕为难的样子，想帮她说话，被周红英挡住了。
“我这么大年纪了，也算是长辈了，文雅你去开门，我们进去坐坐就走，老是这么畏首畏尾的算怎么回事，你越害怕，他越不把你当回事。”
许文雅只能硬着头皮去敲门，再次等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脚步声，来人边开门边骂：“死婆娘，终于知道回来了？跟你那个穷鬼弟弟有什么好讲的？”
打开门一看，那三个人还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
“怎么还不滚。”说完，李虎又要关门。
许宝乐上前一把推开，李虎被推的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干什么？许文雅，你反了天了？”
“我弟难得来一次，吃过午饭再走。”
赵虎的脸阴沉的能滴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我说你一家人跟吸血虫似的，你还说不是，吃吃吃，吃不死你们。”
许文雅忍不住回了句嘴：“赵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除了我成亲的那两年，过节的时候我娘家人来过，每次你跟你娘都阴阳怪气的，后来我娘家人为了不给我添麻烦就再也没来了，吃了你的什么了？”
“吃了我的什么了？你两手空空的嫁过来，这么多年我不给你口吃的，你早饿死了。”
“我饿死了？你家田里地里活都是我干，没有我，真不知道是谁饿死了。”
赵虎又要凑过来打许文雅，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这不是文远吗？怎么今天来了？好久都没看到成亲了吗？赵虎，还不快给你的小舅子倒水去。”
娘发话了赵虎只能收起拳头，去倒水。
许文雅怕他在水里吐口水，赶紧说：“娘，我去吧。”
赵虎娘笑容满面，一脸开心的样子，引导着几个人进屋坐下。
许宝乐打量着屋子里，因为是砖房，很是宽敞明亮，屋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赵虎爹是个木匠，有手艺，赵虎跟在他爹后面一起，家里两个人都有收入，所以条件在村里还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