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眠跟上,三人继续前行。
李默突然瞪大眼睛——那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竟然单手就把棺材举过头顶,稳稳当当地往前走!
“他他他……”他一时间惊得语无伦次——那玩意看起来绝对百斤以上!
“纸糊的。”江眠干笑着解释。
李默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默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没有深究。
三人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探照灯把夜晚照亮得如同白昼。
前庭青砖铺地,两侧古槐参天,本该是庄重典雅的格局,此刻却被剧组的各种器材挤得满满当当,轨道车、灯光架、反光板杂乱地堆在古树下,几个场务正忙着调整机位。
庭院正中支着一把硕大的遮阳伞,此时伞面收起,伞下躺椅上斜倚着个男人,他背对着众人,身边围着三四个化妆师,正聚精会神地为他补妆。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进入,众人齐齐看来,看清江眠一行四人的瞬间,整个片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瞬——
只见当先的黑衣少年面容清冷如画,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旁边站着个同样奶呼呼的小男孩,头顶还滑稽地顶着口棺材;最后方跟着个眉眼如画的年轻女子。四人往那一站,活脱脱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
李默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t恤,又摸了摸发际线日渐后退的脑门,突然觉得站在这些人身边简直是种酷刑。
“那个……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干笑两声,指着沈行渊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弥安公子,”又指了指其他三人,犹豫片刻道,“和他的团队。”
庭院里突然响起一声嗤笑。
“呵,李导怕不是找错人了吧?”回廊阴影处,一个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站起身,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高高卷起,露出沾满泥点的小腿,像是刚从稻田里插完秧回来。
他叼着烟,斜眼打量着江眠一行人:“就这几个奶娃娃,也敢接这种单子?”
李默尴尬笑笑,硬着头皮给江眠一行人介绍:“这位是镇煞门的吴方老师,他们团队来了三人,另两位去勘察宅子了。”
说完他悄悄往江眠那边挪了半步,说实话,这个满身烟味的凶悍男人总让他心里发毛——尤其是那个“镇煞门”的名号,听起来就像三流网剧里的反派组织,土得掉渣还莫名羞耻。
江眠却是知晓镇煞门的——这个组织最初只是几个民间散修抱团取暖,几十年间竟发展成了玄门最大的“接单平台”。
说是门派,实则更像是个中介机构:总部负责接洽生意,再通过内部系统发布任务,各地能人异士就近接单。除了核心弟子由总部统一培养外,大多数成员都是通过考核的民间高手,鱼龙混杂得很。
正因如此,镇煞门的人行事风格千奇百怪。眼前这位的吴老师,八成是某个乡野秘法的传人。别看他们打扮土气,那些从田间地头、深山老林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手段,往往比名门正派的套路更简单粗暴,却也出奇地有效。
“原来是镇煞门的老前辈,”江眠拱手一笑,眉眼弯成两道月牙,“晚辈们年纪小,道行浅,还望您多多指点。”
这番话说得吴方通体舒泰,凶神恶煞的表情顿时好看了很多,他哼了一声,把草帽往脸上一盖,靠在廊柱上继续打盹。
“啪嗒——”
遮阳伞下的躺椅突然弹起。原本悠闲躺着的男人猛地坐直身子,吓得周围化妆师手忙脚乱地躲闪。
他转身的瞬间,江眠看清了那张被粉丝称为“神颜”的俊脸——此刻正瞪圆了眼睛,活像见了鱼的猫。
“江眠?!”男人的声音激动,“真的是你!”
江眠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早该想到的——当今娱乐圈能称得上顶流的,除了这个冤家陈叙白还能有谁?!
陈叙白一身素雅的古风装扮——丝质改良t恤衬得肩线流畅,绸缎长裤勾勒出修长双腿。那双自带忧郁滤镜的桃花眼微微下垂,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可惜江眠早就免疫了这副皮相。
没人知道这位以“温润如玉、淡泊名利”人设圈粉无数的顶流,私底下是个话痨又粘人的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