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崩塌后的虚空裂口中,浮出一座倒悬的青铜宫殿——鳞渊。殿墙流淌着凝固的时间,檐角悬挂的鮟鱇骨铃无风自响,每一响都震落片时鳞雨。雨水触及冰面即凝成琥珀状晶体,内封着历代鮟鱇皇族濒死的瞬间。
“这是北海真正的圣地...”玄鲤的逆鳞眼眶突然灼痛,她伸手接住一片时鳞,鳞内竟封着初代鮟鱇皇自刎的画面,“不对!初代皇当年是战死,为何这里...”
青璃的第四条狐尾突然绷直,尾尖指向宫殿深处。狐火照亮殿门上的浮雕:九尾狐与鮟鱇皇共执一柄断戟,断口处渗出蜜蜡状的血浆——那血正在缓慢倒流。
众人踏入鳞渊的刹那,时鳞雨骤然狂暴。罗冲的饕餮幼体突然蜷缩成球,体表覆满时鳞凝成的茧壳:“它在本能地躲避时间乱流...这里的时间是碎玻璃渣!”
墨七的机关核突然自主拆解,蜜纹在胸腔凝成精密齿轮。当齿轮咬合时,他竟能看清时鳞雨的轨迹——每一滴雨里都裹着个微型时空,雨幕深处浮着三百枚时茧,每枚茧中封存着件鮟鱇皇族圣器。
“第三十七茧!”苏小满的判官菌丝突然指向某处。菌丝触及的时茧炸开,内藏的青铜战戟竟自动飞向玄鲤——戟刃上刻着初代皇真正的遗诏:“凡入鳞渊者...当断时脉...”
战戟触地的震动唤醒了沉睡的渊薮卫。十二具身披时鳞甲胄的守卫破壁而出,它们的武器竟是凝固的时间碎片,斩击时会随机剥离目标的某段记忆。
烈山魁的焚身诀刚燃起,左臂突然透明——三日前与阿素残魂对话的记忆被削去。青璃的狐火掠过守卫甲胄,火焰竟被时鳞折射成三百年前的自己:“小心!它们的攻击会诱发时间镜像!”
玄鲤挥动战戟刺穿守卫胸膛,却见被刺穿的甲胄里涌出黑色时鳞沙。沙粒凝成玄鲤之父的虚影,正将初代皇战戟插入自己心脏:“吾女...鳞渊是时炊的胃...”
墨七的齿轮之眼突然暴睁,他看见鳞渊穹顶垂落三千条时脉——每条都是九幽盟主吞噬的时空线。当他的手触及某条时脉时,整条右臂突然老化腐朽,又在齿轮逆转中恢复如初:“这些时脉在循环吞噬自己!”
青璃的狐尾卷住三条时脉,尾尖的《万膳盟书》残页突然活化。书页裹住时脉凝成餐刀,她反手刺入渊薮卫首领的眼眶:“你们不过是被咀嚼过的残渣!”
刀锋搅动间,首领甲胄崩裂,露出体内封存的骇人景象——鳞渊底层沉睡着九幽盟主的时炊心脏,而心脏表面嵌着三百枚鮟鱇逆鳞,每片逆鳞都连接着时茧中的圣器。
罗冲的饕餮幼体破茧而出,新生鳞片竟能反弹时鳞雨。当它撕咬渊薮卫时,众人听见虚空传来咀嚼声——每口都伴随着某个平行时空的湮灭。
“时茧不是封印...是饲料!”苏小满的菌丝刺入最近时茧,扯出件正在融化的圣器,“九幽在用鮟鱇圣器喂养时炊心脏!”
玄鲤的战戟突然吸附所有时鳞雨,在虚空凝成初代皇的虚影。虚影挥戟劈向鳞渊核心,斩出的裂缝里却涌出蜜蜡状脑浆——那竟是正在生长的第二颗时炊心脏!
青璃的狐火突然分裂成九道,每道火中都浮现她的一条未来残影:“现在切断时脉还来得及...”
“不!要让它成熟...”
“吃掉它我们就能...”
九道残影争执间,墨七的齿轮之眼突然渗出血泪——他看清了时炊心脏深处的东西:无数齿轮咬合的机械深渊中,沉睡着一个与他面容相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