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郝壬。”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四。”
“籍贯。”
“东齐郡蓝湖市。”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问题,相似的流程,郝壬也算是二进宫了。
唯一不太相似的,大概就是此刻的身份和对待的方式了。
上一次郝壬是报警人,客客气气做个笔录就出来了,这一次却是嫌疑人,这会儿手铐已经带上了。
没办法,小巷里三条人命,现场却只有郝壬一个活人,所以郝壬自然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即便郝壬全程都非常配合,但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而且即便是小巷外的杨天尤,李申,王强,其实也比郝壬强不了太多,特别是李申还主动阻拦行人靠近,看上去就像是望风的同伙一样。
只是不知道谁报了警,估计是马红雨的那帮兄弟,或者是被李申阻拦过的热心群众。
因此附近派出所的民警直接过来了,李申自然也就没办法再去阻拦。
其实民警进入小巷之后也傻眼了,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谁想到直接演变成了凶杀案。
而且足足死了三个人,都不能算是一般的凶杀案了。
于是立即举枪把郝壬当嫌疑人给带回来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乡镇派出所的警员是不会配枪的,除非是执行特殊任务。
只不过这两年因为特殊事件增多,于是才放宽了政策,允许一些资质审核过的乡镇民警,在日常巡逻和出警中携带配枪。
“这三位死者你认识吗?”一老一中两位民警神色严肃,其中的中年民警乔明举起三张尸体照片直接问郝壬道。
前面的流程走完,审问也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算认识吧。”郝壬轻轻点头。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算认识是怎么回事?”乔明显然对郝壬的回答很不满意。
“认识。”郝壬只得说道。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直接把郝壬干沉默了。
怎么死的?当然是被鬼杀死的,但这话是能说吗?
就算郝壬这么说了,这两位民警也不可能信啊。
于是郝壬只得用沉默来应对。
这个乡镇派出所并没有设立刑警队,因此现在只是对郝壬进行初步的问询,所以郝壬也不准备多说什么。
等到把最终他移交到蓝湖市公安局,落到刘正值的手里之后,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只不过郝壬现在的沉默落到两位民警的眼中,显然是拒不配合的表现。
啪!
乔明见此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现在老实交代,还算你有坦白情节,如果执意拒不配合,到时候情节可就严重了,而且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的同伙要是先交代了,就算是立功也轮不到你了。”
“哎,别激动。”年龄更大一些的民警张伟良拧上保温杯,劝阻了一下身边的同僚,然后温和的对郝壬说道:
“小同志,作为华夏公民,还是要有义务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工作嘛,你就说一说你在巷子里看到了什么,如果凶手另有其人,说出来也好早点洗清你的嫌疑不是?”
两位民警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算是比较常用的审讯手段,可惜郝壬心中无奈,只得继续以沉默应对。
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审讯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民警神情有些激动的露头说道:“张哥,乔哥,那个大块头都撂了!”
乔明的脸上顿时升起一股喜色,然后对着年轻民警交代道:“好,去做好笔录。”
等到年轻民警离开之后,乔明才往座椅后背一靠,对着郝壬冷笑一声:“现在交代,多少还能有点立功表现。”
郝壬脸上古波不惊,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诈他是吧,搞囚徒困境是吧,可惜他是真没有什么能交代了。
看到郝壬对此仍旧无动于衷的模样,两位民警心中顿时明白,眼前之人很有可能是个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并且有足够被审讯经验的惯犯。
可问题是,为什么从系统里没有查到他的任何前科呢?
郝壬的平静让两位民警也有些麻爪,他们对视一眼后,心中难免开始瞎琢磨起来。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乔明还以为是年轻民警戏瘾上来了,准备演第二番,结果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顿时惊讶道:“所长?你怎么来了?”
只见这位所长不着痕迹的向张伟良和乔明递了个眼色,脸上挂起春风和煦的笑容,直接推门而入奔向郝壬伸出了手:
“郝壬同志,我是咱们栗山镇派出所的所长胡志远,感谢你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现在咱们可以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了。”
此话一出,两位民警心中顿时一惊,还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就在乔明有些愣神的时候,张伟良却早已经起身先一步来到了郝壬身边,动作麻利的为郝壬打开了手铐和审讯椅。
郝壬有些奇怪,但又不算太奇怪的和这位胡所长握了握手,随后便跟着这位胡所长一起离开审讯室。
见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审讯室,乔明咂了咂嘴,然后看向张伟良说道:“这是哪的过江龙,怎么没听说过,他这个特殊的名字,按理说只要听说过就不可能忘记才对。”
“你管那么多,现在记住也不算晚。”张伟良回到座位上重新打开保温杯吹了吹,吸溜吸溜喝了两口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这不挺好的,所长都亲自出面了,说明上面显然是知道这个人物的,而且肯定接手了这个案子,也省的我们再费心了。”
“老张,凶杀案,咱们这地方八百年也遇不到一次,你就不想参与参与刷刷履历?”乔明撇了撇嘴,对于同事的咸鱼心态有些无语。
“小乔啊,我要是有这上进心,也不至于在基层待一辈子了,现在临了快退休了,就更不想折腾了,每天帮乡亲们找找羊寻寻狗再劝劝架,其实就挺好的。”
“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想找机会试着往上调动调动呢。”乔明感慨了一句。
“县局和市局真的那么好待吗?”张伟良拿起保温杯转身离开之前,撂下了一句话:“压力和危险比咱这可大不少啊,特别是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