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模糊的身影吃惊的看着周围极其陌生,不曾见到过的奇怪场面。
此时,他站在一个几百丈高,耸入云端的建筑里面。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房屋宫殿都要宏伟壮观。
而梦境的主人白安年,穿着奇怪的服饰站在一大块透明的镜子前,手握红色酒水,神态豪迈的看着外面的天地。
一个身姿曼妙衣着暴露的女人走来,扭动着腰肢上前,嗓音娇柔,媚眼如丝的说道:
“白先生,合同已经签好了,从今天开始,您就是这栋两千三百八十平顶层豪宅的主人了,恭喜您!”
“嗯,知道了。”
女人又拿出一物:“您订购的布加迪已经停在了楼下,这是钥匙。”
模糊身影看了一眼,发现女人手中之物模糊不清。
猜测到,梦境主人显然是没见过那物,连带着梦境也变得不真实。
“司机小王到了吗?”
“您指的是,您以前工作过的房屋中介江南店的王店长?他已经到了,跪在车旁候着呢。”
“还有您的前女友,也在楼下,哭着喊着说要见您一面!”
“有一位自称您幼儿园小班时的同学,邀请您吃个便饭,叙叙当年同窗之谊……”
“您三舅妈的妹妹的二姑奶家的干女儿,来走亲戚了……”
“李市长的秘书打来电话,说市长托您办点事……”
“还有中东那边最近有点乱,国家希望您亲自出手调停一下……”
模糊身影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每个字都明白,可是连在一起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这个白安年果然有古怪!我倒要看看,他的命魂里还藏着些什么!”
他伸手一抓,就要翻查命魂记忆。
就在他动手的同时,梦境突然出现了震颤!
他有所察觉,扭头看向那块巨大的方形透明镜子外面的半空。
豁然之间,一颗无比巨大的漆黑眼珠突兀降临,悬浮在空中,正死死的盯着他,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嗡!
梦境里,直面漆黑眼珠的身影如遭雷击,难以想象的恐惧如潮水淹没了他。
“啊!——”
与此同时,白家院墙外,凄厉绝望的哀嚎惨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什么人?!”
轰隆~
屋舍的房顶直接被破开一个大洞,砖瓦四散飞落。
一跃而起的苏真真站在屋脊上,精光四射的眼眸瞅准方向,几个跳跃就到了院墙外。
地上倒着一个人,没了行动力,还有一个身影在向远处仓皇逃窜!
“哪里逃?”
苏真真兴奋的两眼放光,脚下一点,冲了出去,脚下的青石板咔嚓咔嚓四分五裂。
许多白家人也都被惊醒了。
白青禾紧随而来,看了一眼追去的苏真真,并不担心,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那人正佝偻着腰,剧烈抽搐着,屎尿齐出,两眼圆睁,看青黄面色,显然已是肝胆俱裂,只剩半口气。
当白仲天、白仲德一众白家人也匆忙来到这处院墙外时,苏真真也去而复返。
“可恶,被那人逃了!好厉害的藏匿道法,竟然直接遁入夜色消失不见了!”
苏真真咬着牙,愤愤不已,脸上有些挂不住。
“青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仲天神色急切。
“一问便知。”
白青禾轻甩袖口,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飘出,笼罩了地上之人的头颅,顺着口鼻钻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
“永眠教……庆州……第九护法……胡韬。”
永眠教?
白青禾没听说过,看向苏真真,对方也轻摇头。
“来白家作何目的?”
“奉命……调查……乾峰……之死。”
每说出一个字,地上的人脸色就青白几分,嘴里也不断地呕出夹杂着鲜血的青绿色液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白青禾继续质问。
那人抽搐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目光呆滞,眼珠瞪的要从眼眶里脱落出来一般,抬起一只胳膊,似要指向一处。
“啊,啊,好可怕,啊,啊……”
胳膊骤然垂落,嘴巴大张,死不瞑目!
突然,一个白家人振奋的脱口而出:
“是老祖,一定是老祖出手!”
“对,是老祖。”
“一定老祖庇佑我白家人!”
此话立刻得到了众多在场白家人的认同。
除了老祖,还能是谁?
“老祖?应该是了。”
白仲天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也只可能是老祖出手,因为没有别人了。
白家的第三个修道者也并不在松阳县。
“哇,你们白家的这位老祖当真了不起,好厉害!”
苏真真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两眼放光。
“我都没有察觉到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你家老祖就直接出手解决了一个!”
“逃掉的那个家伙是个第二步司南,死掉的这个应该也是。”
“欸,真想和他老人家领教两招。”
白青禾对白仲天道:“此事关系不小,除了那凌山商会,还牵扯出一个永眠教,我们白家不好独自处理,报官吧。”
“好,青禾所言极是。”白仲天点头认同。
“年儿,你手里怎么拿着一个烛台?”白仲德侧头看了一眼。
白安年站在一众白家人里,右手抓着个烛台,看着很奇怪。
“刚刚出来的急,就顺手拿了个烛台当武器了。”
白安年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话一出口,也引来了一片笑声。
可是忽然间,笑声戛然而止。
噗通噗通之声接连发出。
在场的十几个白家人全都倒了下去。
白青禾大惊失色,乱了分寸:“难道暗中还有人?”
几乎是同时,她也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困意袭来,忍不住想要昏睡过去。
刹那间,苏真真的气势变了,凌厉敏锐的目光环顾四周,迅速的锁定了白安年手里的烛台。
那烛台上的蜡烛刚刚还是熄灭的。
此刻竟然燃了起来,更怪异的是,烛光是灰黑色的!
不止是苏真真,白安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白家人怎么突然都倒了?
手里的烛台又为何自燃?
还是黑色的火苗?
咚咚咚!
苏真真踏步走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到了近前,猛然张口吹出一口气。
烛台的黑色火焰抖了抖,被吹熄了!
白青禾一手扶着院墙才勉强立住,大口喘息着:
“师姐,究竟怎么了?他们怎么了?小年,你还好吧。”
“我,还好。”白安年也懵着呢。
苏真真收敛了气势,已经恢复如初,脸上还挂上了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走过去扶住了白青禾。
“放心好啦,我已经探查过了,人都没事,只是睡着了,不仅没事,还是大好事一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真让人羡慕!”
“好师姐,你就别卖关子了。”
缓了缓,倦意消退,脸色发白的白青禾已经能站稳了。
“好吧好吧。”苏真真纵身一跃,坐在了墙头上。
“咱们三仙山虽然没有修真宝道的,但你对道器应该多少了解一点吧。”
“自然,道器拥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威能。”
“那,道器中的魂器,听说过吗?”
“魂器?不曾听闻。”
“你说的道器,是打造的,也是最常见的,但魂器却不是。”
“一个修道者死了,他的道胎就会消散为道蕴,重归大道。”
苏真真歪了歪脑瓜,眼睛不住的在那烛台上打转。
“不过嘛,偶尔也有例外。”
“那道蕴没有消散,而是和某件东西融合了,就变成了一件道器。”
“只是因为生成一件必有一条命魂消散,才被叫做魂器。”
白青禾眼眸一动:“师姐是说,小年手里的烛台……”
“你们白家的气运怎么突然变得隆盛,被小人暗算,反倒得了一件魂器。”苏真真跳下墙头,伸出了手,“烛台拿来。”
白安年双手递了过去。
苏真真瞧了他一眼,娇哼一声:“魂器不同于正常的道器,几乎都存在着一些对持有它的人不太好的影响,等我搞清楚了再还给你。”
“师姐,这件魂器价值如何?可够布置一次大道仪式?”白青禾突然询问。
这一次苏真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的掰着手指算计了一番。
“应该不够的,大道仪式非常昂贵,也许这样的魂器有三件勉强够吧。”
看到小姑姑遗憾的神情,白安年知道她心里所想,感动的同时也愈发的愧疚了。
“现在,还有一个事情需要决断。”苏真真手一指地上躺着的白家人,“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件魂器,是打算带去三仙山,还是留在白家?”
“小年,这件魂器在你手中生成,理应属于你的,你来决定好了。”
小姑姑白青禾把决定的权利给了白安年。
看了一眼那烛台,白安年考虑了一阵。
最后还是决定让苏真真先弄清楚这件魂器都有哪些威能,再做决定也不迟。
当白家人被一一叫醒时,白安年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
怎么解释突然的昏睡,自然有小姑姑应对。
坐在床边,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没想到,竟然有大道道法能够潜入人的梦境,在梦境里窥探命魂!”
大道道法,也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他有着双命魂,已经被暗算!
好在。
他及时的切换了白纸命魂,出其不意的施展出了恐惧之眼!
苏真真认定死者是天人第二步的司南。
虽然意外,但他认为那并不是不可能。
“那人不知道施展的是什么道法,先是将我催眠入睡,还引诱我做了一场梦,他竟然将自身命魂离体,入我梦境!”
白安年眼神变得凌厉。
如果命魂居于体魄中,就算被他用恐惧之眼偷袭,一个天人第二步司南一定能轻松抗下来,最多也就有些恍惚,就像当初的何椿一样。
毕竟小姑姑多次提到,天人大道一步一天堑。
他一个第一步的和道想要伤害一个第二步的司南,太难,太难!
可是命魂丝毫没有防备的直面恐惧之眼。
还是不久前吸食了大量恐惧情绪达到极限的恐惧之眼!
活活吓死就是最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