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家气运道司南说的真没错。”
“我们的运气可真是好,那天夜里逃掉的永眠教护法,让我们在这里遇到了!”
“这次你可逃不掉咯。”
苏真真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心的露出了酒窝。
客舍屋子里,白青禾吹灭了黑火烛台。
先一步从后面窗子跳出去的白安年也绕到了前面,刚刚他如果不走远,也会被黑火烛台影响,睡死过去。
还在昏睡的庄子管事被放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还剩半条小命的永眠教护法被苏真真一只手提着扔进了客舍。
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因为疼痛悠悠转醒。
同时,白青禾甩了下衣袖,能让人无法抗拒吐出真言的药粉随之飘落,被吸进体内。
纵然司南,但已遭受重创,命魂无力抗衡。
“永眠教庆州第十一护法,池大封。”
“我与胡韬调查白家,是因为在何广林的命魂记忆里看到,乾峰死在醉月酒楼前时,白家的白安年在那里出现过,白家与何家的生意上一向有恩怨。”
“胡韬死在了白家老祖手里一事,掌管庆州事务的汤长老尚不知晓。”
得到了几个关键问题的答案后,白青禾眼眸中闪过庆幸的欣喜。
“这两个永眠教护法调查我们白家是临时起意,而不是早有安排!”
“也就是说,只要巡察院不泄露消息,这两个人的生死,永眠教就不会知道和白家有关联。”
那么白家就不用太过担心遭受永眠教的报复了!
“小姑姑您就能放心回三仙山了。”白安年也暗暗松了口气。
苏真真则是已经蹲在那里搜身了,嘴里嘀咕着:
“还不错,竟然随身带了两枚大康金钱,咦,这……竟然还是一件道器!哈哈,发财了!”
看着那举起的两只手,一手抓着两枚金色的钱币,另一手攥着一块黑色丝纱。
人站起来的同时,苏真真也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了!难怪那天夜里他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还以为是厉害的逃命道法,原来凭借的就是这件道器!”
白青禾看了眼:“看来这是一件用来隐匿身形的道器。”
“嗯,也只是最普通的法宝级别,估计,借助夜色才能发挥出效果。”
当那块黑色丝纱放在了桌子上,苏真真人又重新显现出来。
白安年将那片丝纱拿了起来,顿时就感觉到有玄妙的力量从中弥漫出来,迅速的将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就像是被一大块丝纱包裹住了。
“虽然只是普通的法宝,好在施用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对你我用处也不大,就让他暂且拿着吧。”
“不可!”
“师姐,在小河庄你出手搭救了小年,已经是大恩德,现在又帮我们白家解决了一个大隐患,这两枚金钱和黑丝纱本应该是您的。”
“懒得和你争辩,就算是我借给他用的,好了吧,日后再还我就是。”
苏真真娇嫩的小脸上满是不耐烦,一只手已经把地上的池护法抓了起来。
“我去庄子外把人处理了,”
白安年默然不语,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了。
可是看到一个有着初中生面庞的女孩儿提着个人去“处理”掉,就像是说去写作业一样轻松,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小年,这件黑丝纱一定要保管好,不要丢失了。”
在苏真真出去后,白青禾细心的叮嘱了几句。
“虽然只是一件很普通法宝级别道器,可也至少能卖三四十金钱。”
“你可知我们白家十三座庄子五千多亩好田地,还有城里十几家铺子,城外的林地、矿场,一岁能有多少收成?”
“侄儿……不知。”
“换成大康金钱,也就一百多枚而已!”
白安年顿感手上本来轻飘飘的黑丝纱变的沉重了起来,几乎有白家一年收成的三四成那么沉重!
虽然早就知道大康金钱的珍贵,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值钱。
“小姑姑,大康金钱……”
“你只需要知道,大康金钱妙用无穷,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也至关重要。”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日后若是凝结了道胎,自然会渐渐清楚。”
当苏真真把人处理完了,去而复返,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青白。
她不悦的噘着嘴:“我刚刚还拿了个烛台过去,可惜,没能再变成一件魂器,我的运气终究不如你那好侄儿。”
天色未亮,三人就出了庄子。
至于那庄子管事没有去理会,就算人醒过来也不会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在门口,三人看了一眼替换了的金身,是个有着鹰钩鼻子的男人。
“这就是那护法口中的夜王?”
白安年心里有点失望,他本以为身为一个古老教派的教主,应该非同一般,至少看起来不能和普通人一样。
苏真真哼了声:“我看这座金身未必就是那个夜王的。”
“我们走吧。”白青禾倒是希望白家和永眠教再无任何的瓜葛,对永眠教也不想有更多的了解。
松阳县距离三仙山有两千八百里,刚刚出县城时,白安年对这个路途不是很在意,高铁用不了五个小时,坐飞机就更快了。
当用自己的脚去丈量这个路途,他才知道这是多远的距离。
而且一路上也并不是所有的路都是平坦的官道,很多时候要跋山涉水,穿丛林过荒野。
连走两日,也才走了两千多里。
在离三仙山还有三百多里远时,周围已经是一片荒山野地。
几乎找不到能走的大路,偶尔只能见到一些猎户、商队走过的小道。
他知道,多数的道统宗门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为的是避免凡人扰了修行。
如果是在容易找到的地方,怕是会有数不清的人前去跪求大道。
“我师父造访过一个云霄道为至高大道的宗门,他们将殿宇建在天上,离地面足有八百丈高,平日里聚拢白云遮掩,别说是凡人,就是寻常的修道之人都上不去。”
苏真真两手叉着腰,仰头看天,好奇的喃喃自语。
“你们说,住在天上,会是什么感觉呢?”
白安年问道:“那苏姑姑,您师父是怎么上去的?”
“当然是跳上去的。”苏真真做了一个双腿弯曲的动作,“就这样,嗖的一下就蹦上去了,我还差的远,最多也就能跳三十丈那么高。”
离三仙山不远了,小姑姑心情也很好,眼眸含笑道:“若是我们药王道中人,就简单多了,只需要服用一颗鲲羽丹,就能轻松飘飞上去。”
白安年本以为在天黑前三人就能赶到三仙山。
可是又走了一段路,小姑姑却说还要再等一夜。
原来三仙山有门规,每日过了酉时,任何人都不得进出了。
三仙山有此规定,也是为了防范天黑后出现的夜诡。
过了酉时,三仙山便会施展一种秘术道法笼罩三座大山,不受夜诡侵袭。
“宗门中有尊者和法宗坐镇,就算是天人第一步的和道也有一些手段应对寻常夜诡。”
小姑姑说。
“但山上更多的是尚未凝结道胎的外门弟子和仆从杂役,一些夜诡如黄泉娃娃,一旦出现,轻易就会杀死几百上千人,不得不防。”
“哈,到了,我们今夜便在这里过夜。”
顺着苏真真的视线,白安年意外的看到,在这荒山野岭中的一个山坡上竟然矗立着一座庙宇。
“在三仙山方圆三百里内一共建有十二座庙宇,内立金身,为的就是方便外出归来的弟子和拜访的客人过夜,避免遭受夜诡威胁。”
小姑姑走在前面,白安年跟上,来到了庙宇前。
庙宇不大,内里也十分朴素,但很整洁干净,没什么灰尘,只有一座金身立在当中。
“这位是我们三仙山极坤殿的章殿主,五行道法宗,快来拜上一拜,今夜就有劳他老人家庇佑我们了。”苏真真笑嘻嘻的朝着金身拜了两拜。
等三人都拜过金身后,白青禾突然严肃的告诫白安年,在外遇到庙宇金身,切记不可以随便乱拜。
“侄儿记住了。”白安年老老实实的点头。
“趁着天还没有黑,我去弄些吃的来,等回到山上,可就吃不到了。”苏真真嗖的一下冲出庙不见了。
小姑姑则已经在角落里默默修行,参悟药性。
独自一人的白安年立在庙门前,在傍晚余晖下眯着眼望着远处的群山,隐约看见其中三座高耸入云,那里就是三仙山所在。
他的心里有些杂乱,一时无法平静下来。
此行前来三仙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侥幸在自身的命魂里凝结道胎。
每个人的命魂天生就各不相同,有天资者,魂力雄浑如江河奔腾,而一般人则只能算是潺潺的溪流。
魂力越强大,通常意味着领悟性更强,凝结道胎的可能性越大,日后天人大道这条路也更宽阔。
所以三仙山招揽外门弟子,最看重命魂,其次才是体魄!
想要清楚魂力强弱,也不是难事。
大康境内田野沼泽中常见一种青蛙,浑身上下长满了几百、上千个豌豆大小的疙瘩。
当人将此蛙抓在手里,它身上的一些疙瘩就会亮起来,如同宝石一般,煞是好看,因此得名宝石蛙。
后来人们才知道,宝石蛙对人之命魂感知敏锐,亮起的光点越多,就证明抓握之人的命魂越强,又因此被称之为魂蛙。
因为亮起的凸起像是夜幕上镶嵌的一颗颗星辰,后就以“星”来象征命魂魂力。
亮一颗,就是一星。
“白纸命魂原本雄壮,是难得的九星魂力。”
“可受了黑衣无面女重创,衰弱了太多。”
“如今也就三星,能侥幸凝结道胎就是应了小姑姑说的机缘。”
“而我自身的命魂和变弱的白纸命魂相当。”
可以这么说,随便在路上抓一个普通人,命魂魂力也不会比他差,依靠自身命魂凝结道胎的机会……渺茫。
“如果三年里不能凝结道胎,也许可以用障眼法,偷梁换柱……”
只要隐藏的好,谁又能想到,早在进入三仙山之前他就已经凝结了一枚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