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连忙讨饶,“陈师兄,我翻年才十三呢,你可别乱开玩笑。”
“就是。”陶行简将沈淮拉到自己身侧,“情情爱爱什么的,烦人的很,陈观你可别带坏了两位师弟。”
王宇川却说,“我爹也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沈淮直接惊呆。
十五岁就定亲了?
见沈淮神情丰富,王宇川抑郁了半天的脸,终于有了笑容,“等你十五了,你爹也会给你定亲的,不用羡慕我们。”
沈淮‘呵呵’了两下,算是回答。
心里却在骂:苦逼的封建社会,摧残未成年。
玩笑之后,陶行简和陈观去了饭堂,沈淮和王宇川担心魏渠的情况,便去宿舍叫人,结果看到魏渠捧着一个陶罐,还在大吐苦水。
“魏渠,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叫郎中。”
“不用了,我没事。”魏渠声音虚弱,双眼泛着生理泪水,“到饭时了,你们赶紧去吃饭吧,我没事的。”
王宇川从床底拉出箱子,拿出一包蜜饯,“我晕车也会吐,吃点蜜饯就好多了,你试一下,说不定等会就好了。”
“谢谢。”魏渠接过蜜饯,视线移到沈淮身上,“要是有馒头,帮我带一个回来。”
甲班是备考班,伙食比平时好了一个度。
午饭和晚饭能见一些荤腥,大多是肉末、鸡蛋、猪杂这三样轮流着吃,晚上自习回来还能啃个馒头扛饿。
当然,伙食加寄宿费也上来了,每月四百文。
沈淮和王宇川吃饭回来,给魏渠带了一碗白粥和馒头,沈淮怕他嘴巴淡没胃口,特意开了一罐红腐乳。
“你试试,要是能吃得下就多吃两口,下午还有考试呢。”
魏渠没半点胃口,但想到下午还有考试,强行吃了两口。
不多时,铃声响起。
几人纷纷进教室。
魏渠看到那桶馊水还在,刚吃下的粥很快被他吐没了。
小魏夫子见状,上前询问了几句,便将魏渠安排到书房去,回来时说了一句,“区区馊水都克服不了,如何参加科举?
从明日起,都给我早起健体。”
语气中,带着不满。
陶知简几人起初听到,还有些紧张,可随着思维陷入试题中,很快便将小魏夫子的话给抛之脑后。
结果第二天,还不到卯正(五点),宿舍门就被敲响了。
“起来,都起来晨练。”
清梦被扰,众人一边哈欠一边起来洗漱,然后跟随小魏夫子在草地上练五禽戏,活动筋骨。
练了大概两刻钟这样,小魏夫子才放他们回教室晨读。
辰时两刻,开始第三场考试。
五经题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默义两题。
题目不是很难,所以沈淮依旧把作诗留到最后,这次是掐点交卷。
下午的第四第五场是连考的,帖经两题、策论一篇、诗赋以‘春江’为题,骈文一篇,默义两题。
这场题目也不算太难,就是题目有点多。
除了诗赋,沈淮几乎不打草稿,即便如此,也考了将近六个钟才写完交卷。
他出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写。
看样子,晚自习只能在宿舍了。
魏渠和王宇川回来的时候,都快戌时过半了(八点多),大家相互讨题目,然后吐槽馊水几句之后,才各自翻书找答案。
答对的,高兴欢呼;偏题了就唉声叹气的。
小魏夫子批卷很快,第二天上午就把卷子发下去,接着给此次模拟做了总结,并点出问题所在,以及给出解决办法。
针对馊水一事,魏渠被点名批评了。
入学多年,第一次被当众批评,魏渠瞬间面色涨红,那种羞耻感冲击着他的自尊,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适应能力太差,需加强锻炼。”
“是,夫子!”
接着,小魏夫子说道,“你们考的题目,是十二年前的县试真题,只有沈淮、陶行简还有陈观三人通过。
魏渠第一场没写完,按县试的规矩,是没资格考第二场的。”
魏渠下意识的低头,根本不敢看小魏夫子的目光。
“王宇川审题偏离,对四书五经不熟……”
之后,小魏夫子逐题分析,并给出答题思路,然后让大家把自己写得最差的题目重新写一遍。
讲完这些,宣布明日休沐一天。
这个消息对甲班五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散学之后,无人在教室逗留,仿佛教室有什么大恐怖存在一样,个个脚底抹油溜的贼快。
沈淮刚出学堂,正好碰到沈杨和沈林。
“沈淮哥,你明天也休沐吗?”沈林看到沈淮,立即笑着跑过来,“大伯去找驴了,很快就回来。”
“对啊,明天休沐一天。”许是明天休沐,沈淮心情颇为轻松,“沈杨哥,你下个月要寄宿吗?”
沈杨说道,“现在订单多,我爹和二叔每天都要早起送货,我和沈林跟他们出门就行,省下的寄宿费可以买一刀纸呢。”
辍学将近两年才重返学堂的沈杨,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上学机会。
他现在读书比之前更用功。
目前,他跟沈林同在丙班,学四书。
“宿舍人多,有时候挺不方便的,住在家里比较舒坦。”沈淮说,“我们甲班现在,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天都睡不饱。”
沈林笑出了声,“沈淮哥,你的眼圈黑黑的,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每天自习到亥时三刻,洗漱睡觉的时候已经子时一二刻了,第二天不到卯正便要起来晨练,能睡好才怪呢。”
这时,沈继亮赶着驴车过来,看到沈淮,笑着说道,“三郎,你最近没吃饱吗,怎么比之前还瘦了?”
“继亮伯别乱说哈,我们甲班的伙食可是整个学堂最好的,一天四顿呢。”
“那你怎么比以前还瘦咧?”
“读书读累的呗。”沈杨边说边上驴车,“沈淮现在起的比你和二叔还早呢,睡的比你们晚,不瘦才怪呢。”
沈继亮‘嚯’了一声,接着说道,“这般下功夫,明年的县试肯定能过的吧?”
自从沈淮寄宿,族里的人就知道他要参加明年的县试。
“继亮伯,这个得考了才知道。”沈淮保持低调,“去年的县试,差不多有两百人竞争呢,录取名额又少得可怜。
我这次主要是去攒经验的,过不过还不一定呢。”
沈继亮却觉得沈淮太过谦虚了,道,“考的时候尽力就好,若是考过了,还可以给沈杨和沈林当榜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