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进入到11月中旬。
随之而来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肖青予的家乡也下过雪。但是是那种很薄的小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就化了。
像东北这样的鹅毛大雪，她还是第一次见。
肖青予坐在厨房的桌子边，看着外面的雪景，突然觉得，能围炉煮茶一下就好了。
可惜这里没有那种小炉子，也没有碳。
哎……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肖青予疑惑，张延清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肖青予在心里做足了准备，起身穿上棉袄，快速地跑到门口，打开院门之后，还不等张延清说话，又迅速的返回。
全程丝滑的不得了。
这也怪不得肖青予，作为一个南方人，这里的温度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友好，这两天她都是在空间里上的厕所，几乎没有出过门。
这也是她为什么明知道还有两年就回城了，依旧选择盖房子的原因。
对于有空间，并经常使用的她的来说，独门独院真的是太有必要了。
这要是住在知青点里，那就算再冷，也是没有办法作弊的。
张延清站在门外无语。
也亏了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不然就这样被晾在了门外，还以为人家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呢！
张延清关上院门，然后往屋里走去。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啥？”
肖青予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的暖壶，给张延清倒了一杯开水。
张延清也没有客气，坐下后，端起茶缸轻轻的吹着热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接下来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哦。”肖青予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就哦？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一路……顺风？”肖青予不确定张延清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她送送？
张延清黑脸。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肖青予翻了个白眼。
真难伺候！
“这次离开，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找王玉明和张平之，我跟他们说过了，平时多照顾你一点……”
“等会儿！”
肖青予喊住了喋喋不休的张延清。眼神狐疑的看着他。
“我是个成年人，遇见事情会解决的，不用他们的照顾，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种托孤的感觉？”
张延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叫托孤？
他又不是要死了！
他只是觉得，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跑这么远来下乡怪不容易的，毕竟自己也吃了人家那么多饭，照顾一下也是顺手的事儿。
此时的张延清，完全忘了当初对徐妍是怎样冷漠无情的。
“双拳毕竟难敌四脚，我知道你很厉害，但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王玉明他俩就在那，你想用就用，不想用也无所谓，你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就行。”
“好吧。”肖青予虽然觉得没这个必要，但人家毕竟一番好心，就先应着吧。万一有的事儿自己不好出面，有人帮忙也是好的。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肖青予淡定的喝着热水，吃着桌子上的零食，丝毫不见尴尬。
“你就不想问问，我去哪儿干什么吗？”
最后，还是张延清最先憋不住了。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小姑娘，说她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吧，偏偏还八卦得很，哪里有热闹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但要是说她八卦吧，却唯独对他的事情毫不关注。
目前为止，在他的印象中，肖青予就没有问过任何关于他的问题。
“我问了，你就能说吗？”肖青予认真的看着张延清，眼里是理所当然的笃定。
谁还没个小秘密？
她虽然喜欢八卦，但也不喜欢刨根问底啊。
而且有些事情，问多了可是犯罪。
张延清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想法，就是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似乎将自己的秘密都看透了一般。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张延清挠挠头。
关于他的事，就连家里都是一知半解的。肖青予一个孤儿，要人脉没人脉，要事业没事业的。
除非……
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渠道，能够了解一些不对外的信息！
看着张延清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肖青予抚额。
完了，这怎么还被怀疑了呢？
她真是安逸日子过的多了，整个人都松懈了。
看来以后跟聪明人说话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伪装，之所以有个装字，就说明这都不是真的。既然是假的，就一定会有破绽。只不过有的人，能把这种破绽压缩的很小，让别人发现不了。但也有些人，即使再小的破绽，她都能看出来。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不是训练可以改变的。”
“所以，你是那种有天赋的人吗？”张延清觉得事情开始往有意思的方向发展了。
肖青予确实是个人才，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差不多吧。我天生就很善于观察，很多细微的东西，在我的眼里是放大的。”其实这些主要还是精神力带来的红利，只不过精神力这种东西，不好拿出来说。
她只能把这件事包装成天赋异禀了。
这世上天赋异禀的人很多。
比如有的人天生神力，比如有的人算数极佳，她在前世的时候，很喜欢一档综艺节目，内容差不多就是，挑战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到最后真的成功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打造一个天才的人设。
谁让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呢！糊弄一天是一天。
“那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张延清来了兴趣，突然很想知道，在她心里，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要看好人和坏人，两者之间要怎么去界定。”
“愿闻其详。”
肖青予……
这一副要详谈的架势是为什么？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按规矩是办不成的，这个世界上的条条框框，好像都是给软弱、和受害者一方规定的。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潜规则，给了坏人太大的空间，所以我一直都觉得。好和坏，看的不是方法，而是结果，只要出发点没毛病，那就是可行的。”
张延清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
好像有一股电流，从头到脚走了一遍。
他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竟然跟她有着相同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