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在离开金戈会总坛之后,便沿着江水,一路北上。
之前景瑜从云袖舞坊上带着练红尘离开后,云袖舞坊则一直按照原本的速度,像是一个乌龟一样一点一点的朝着信安爬去。
当景瑜到达云袖舞坊的时候,周围的那些狂热者依旧没有散去。
他们跟着船只一起往南走着,每当有哪个姑娘在甲板上做出某些动作后,便会引起一阵阵的疯狂。而且在经历了几天的发酵后,狂热者们发现了更多的玩法。
例如,当某个姑娘朝着一个方向来了一段舞蹈后。在那个方向上,便会有几个公子哥,用弹弓将银子,以抛物线的方式,划过金戈会成员的头顶,落到甲板上。
然后,姑娘更起劲了。
粉丝们更高兴了。
但是银子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这代表着某种投喂方式被他们实验成功了,于是慢慢的,衣服、首饰、小玩具,甚至当景瑜再次登上云袖舞坊的甲板时,他看到了一串糖葫芦从天空划过,落在了一个小女孩手上。
景瑜看着那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岸边上疯狂呐喊的人群。
“这是……妈妈粉?”
景瑜心中吐槽着,先找来了金戈会的头目,然后便朝着客舱走去。
“苏姐姐,烈阳豪那个死骗子呢,我要找他算账。”
景瑜一边喊着,一边进了客舱。
只是在客舱的正门口,有几位女子堵住了门。景瑜尝试往里挤了挤,口中说道:“几位姐姐,稍微让让,让我进去呀。”
说着,景瑜便看到了正准备动手的苏雪棠跟烈阳豪两人。
景瑜嘴角带着笑意的往前走着,一步一步的靠近两人。此时,苏雪棠上前,想要拦住景瑜,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是骗子……”
只是苏雪棠还未说完,景瑜便先一步来到了烈阳豪身前。
可景瑜再想上前,烈阳豪却是后退两步。
景瑜深吸一口气后,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烈阳豪却笑了。
骗子最怕什么啊?最怕莽夫!
他们就害怕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没等你开口呢,就打打杀杀的。现在,景瑜提出来问题,那一切就都好办了。于是烈阳豪笑着道:“景公子想知道?”
景瑜点头。
烈阳豪点着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们骗子一脉,其实很不喜欢暴露身份的。毕竟身份一旦暴露,不管再多说什么,都会被人怀疑。”
“有人说,真正厉害的谎言,是十句话里九句真一句假。也有人说,是十句话十句真,却唯独少说了一点点关键信息。”
“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景公子就要自己判断,是几分真几分假了。”
“这个江湖,已经依靠着某种规则,运转了二十年。只是因为二十年前,朝廷疲弱,没有多余的力量再掌控江湖。于是,二十年前,神侯钟雄便代表朝廷,跟江湖各大门派签订了互不侵犯协定。”
“按照协定,各大门派可自由发展门徒,却不要干涉朝廷掌管民生。”
“相互之间,若无要事便互不干涉。”
“若出现事故,则由六扇门从中调和。各大门派,有辅助六扇门查案之责。”
烈阳豪说着景瑜早已经知道的事情,可谁曾想,烈阳豪突然口风一转,放到了景瑜身上,问道:“景公子,可知晓自己今夕几何啊?”
景瑜皱着眉,不解的说道:“一十七岁!”
(pS:老觉得武侠小说里面人岁数都好小,绝色双娇中江小鱼13岁出的恶人谷,跟花无缺最终决斗的时候16岁左右。后来改版,结尾时说了一个20岁正。段誉登场19岁,结尾时23岁。韦小宝登场12岁,凑齐七个老婆的时候18岁左右。相应的,他们的妹子,年龄一个比一个更小。细思极恐啊。)
烈阳豪却是笑着否定道:“非也非也。”
“牛家村一大半姓牛,一小半姓马,景公子在牛家村是别人收养,吃百家饭长大的。这十七年,是景公子出现在牛家村的时间,而并非景公子的年龄。”
景瑜盯着烈阳豪,他依旧不明白烈阳豪此时说他的年龄是为了何事。
烈阳豪笑道:“若是将景公子的岁数,往前加个一两岁,然后再算上十月怀胎。景公子,你不觉得二十年这个时间,跟你也很有缘吗?”
此时,景瑜看向烈阳豪的眼神,已经出现了杀气。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骗子一脉兜兜转转,最终居然算到了他身世的头上。一个十七年前被牛家村收养,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孩子。
烈阳豪看到了景瑜眼中的杀气,但这也说明,景瑜确实在乎这件事。
烈阳豪继续说道:“生而为人,最起码要知道自己是谁?”
景瑜反问道:“你知道?”
烈阳豪笑道:“跟我走,等时机到了,我会带着殷实的证据,一起说与你听!”
一时间,景瑜都被气笑了。再次踏步向前,那烈阳豪却也同步往后退了退,显然此时还不太相信景瑜。
景瑜却是说道:“害怕我对你下手?”
烈阳豪点了点头。
景瑜摆着手道:“不至于。”
烈阳豪不信。
“我给你证明下。”景瑜笑着对苏雪棠说道:“苏姐姐,说起来这云袖舞坊可是姐姐身为南班主的座驾,若是我想让姐姐杀了他……”
苏雪棠道:“弟弟就放心吧,他无法活着离开!”
“这是第一层保险。”景瑜说着便转身朝着外面喊去:“金戈会的兄弟们准备好了吗?”
甲板上立刻有人回话:“景公子放心吧,弓弩手已经就位,今天就是一个麻雀飞出船舱,也定让它受万箭穿心!”
“这是第二层保险。”景瑜最后看向烈阳豪,笑道:“你看,我若真想杀你,简单的很,不用这些小心思。”
烈阳豪想了下,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景瑜便又不着痕迹靠近朝烈阳豪,口中一并问道:“我想知道,你们骗子一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
“景公子说笑……”
烈阳豪依旧笑着应着,可这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来时,那“月落乌啼”的正中位置,一根带毒的飞针突然射出,直中烈阳豪的脖颈。
烈阳豪身体一软,景瑜一步上前拿住了烈阳豪的喉咙,道:“你不知道,所谓保险,是用来兜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