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港城赌坊,
赌徒出来后当街大骂青衣三美和张穷水。“三个小妞和小道士,你们是狗皮膏药么天天跟着老夫,黄金马车在绛衣门,你们去那里守着行不行?”
音儿双手叉腰,恼怒道:“不行,你可是斩吾境的至强者,我们不把你看紧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耍花样。你和公子的赌约,我们可是见证人。”
“好好好,你们跟着也行,能别大呼小叫的么?老夫刚拿了一手好牌便被你们给卖给对家知晓,让老夫怎么赢?”赌徒越想越气,吹胡子瞪眼吼道:“自从你们来了北港城,半月时间老夫一次也没赢过,真是一群扫把星,晦气。”
音儿也输了不少,娇喝连连。“哼!明明是你自己没本事,堂堂斩吾境至强者输给普通人丢不丢脸。都跟你说了压大,你非不听。”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们那叫赌博么?你们那叫出老千,谁让你用天道之力的,谁让你用魔瞳的。”赌徒抓狂不已,他只想凭运气输赢,奈何眸儿和张穷水不讲规矩,老是作弊干扰他。
“十赌九骗,他们的骰子和叶子牌都有问题,还不兴我们用本事,活该输死你。”
“你们不用歪门邪道赢钱,人家能用得着骗么?连累老夫输钱,都怪你们这群扫把星。”
…
音儿和赌徒在赌坊门口大吵大闹,引来不少人围观。眉儿赶忙拉着张穷水和眸儿躲到一边,权当不认识二人。
“你俩吵够了没,吵够了赶紧给老子滚。”赌坊老板终于按捺不住,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冲了出来驱赶他俩。
再这样闹下去,人家赌坊还开不开了。
“哼!”
两人相互唾弃一口,各自转身便走。
还是眸儿机警,连忙拉住气昏头的音儿折返跟上赌徒。
眉儿一直与赌徒并肩而行,轻声软语问道:“赌徒前辈,以您的修为想要赢不是轻而易举么。您怎跟个普通人一样全凭运气呢?”
几人中,赌徒稍稍有些好感的就是眉儿了,她每每出行都以白纱蒙面,也不爱说话,不像音儿眸儿那样手舞足蹈,也不像张穷水那样不讲规矩用天道之力赢钱,惹人厌烦。
他昂首阔步道:“小丫头,你可别小看赌博,这是一种高级的精神追求,任何物质,功法都不如赌博带给老夫的快感多。若是作弊出老千,那就犹如修炼走捷径,只剩功利,完全没了乐趣。”
“精神追求?岂不与赏舞一般?”
“没错,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老夫就爱赌博,爱它的不确定性。”
眉儿似乎有些明白,附和着点头,两人聊得还算投机。
但眉儿却有意无意把赌徒往酒楼里带。
余昭元给他们几个的任务是缠住赌徒,与他打好关系,带他去一些七嘴八舌之地,只待时机成熟,让他亲自剿灭绛衣门。
赌徒这辈子只做两件事,一件是修行,一件是赌钱。他不是在密室苦修就是在赌坊里豪掷千金,从不去他处,对其他事也不怎么感兴趣。
不管是江湖争斗,朝堂风云他从不插手。用他早年的话说,就是闲人一个。
只是他年轻时为了修行抛妻弃子,导致孙儿董硕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流落街头。
当他找到董硕时,顿觉良心亏欠,这才允许董硕打着他的名号建立绛衣门。
让董氏在北港城一手遮天,否则他至今仍是个闲云野鹤,终日混迹山林和赌坊。
近几十年来他的饮食起居也都是绛衣门和赌坊里,今日实在输得太多,没钱在赌坊里用餐。他本想回绛衣门,却被眉儿连哄带骗请到了安和酒楼。
“眉丫头,你请我到这里作甚?”
“赌徒前辈,今日就我一人赢钱,理该请你们饱餐一顿才是。”眉儿笑呵呵说道,吩咐小二尽管把好酒好菜端来。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几人这才面露满足,输钱于他们而言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话赶话,拌了几句嘴而已。
今日赌瘾已过,赌徒不由得想起正事,难得对音儿几人笑道:“丫头们,那几头畜牲到底要吃什么东西,怎么回到北港城后,不管老夫喂什么它们都不吃。”
音儿得意道:“无可奉告,本姑娘劝你尽早认输。你是不可能养活它们的。”
“哼!老夫原以为余小子会派人来偷黄金马车上的稀世珍宝,以此来获胜,没想到竟是用几头难养的畜牲做局,真是卑鄙至极。”赌徒气恼不已,他上了余昭元的恶当,眼见就要输了。
突然,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大骂道:“这四头畜牲通灵,肯定是余昭元命令它们不吃不喝。真是歹毒,为了赢老夫,用四头奇兽的命作为代价,他赢了也不光彩。”
见农夫耍泼,眉儿摇头笑道:“赌徒前辈错了,畜牲饿极连主人都吃,怎会乖乖听话饿死?”
赌徒显然不服气,冷哼一声道:“管它们听不听话,若是死了,都怪余小子无情。”
余昭元和赌徒的赌局,关键其实就是四奇兽,因它们是上古奇兽,知道并了解它们的几乎没什么人。
赌徒也不例外,连喂养它们都做不好,再这样下去,四奇兽就要饿死了,那他也就输了,从此将成为余昭元的剑侍。
音儿鄙夷道:“那可不能怪公子,只怪你自己见识浅薄,连四奇兽的口粮都弄不到,活该你输。”
“不就是几头畜牲么?老夫就不信,倾我绛衣门之力,还养不活它们,你们等着瞧。”赌徒发狠,心中盘算着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到四奇兽爱吃的口粮,绝不能轻易输给余昭元。
就在这时,隔壁桌两个男子气愤难耐,痛骂着绛衣门,引起了众人注意。
白衣男子饮下大口酒后伤心说道:“西兄,乔大哥的妹妹自尽了。”
被称作西兄的人皱眉追问:“怎么回事?上次我看不还好好的么?”
白衣男子双眼血红,低吼道:“都是天杀的董春平干的,他前些日子强占乔小妹,最近才将其送回,乔小妹回来不久后便自尽了,死时已有身孕。乔大哥深受打击,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我们怎么劝都不管用。”
西兄轻叹一声:“唉,只怪绛衣门势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能斗得过他们。”
白衣男子恨恨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哥儿几个本想联合起来去绛衣门讨个说法,还未出门便被人毒打一顿,威胁说胆敢造次,家破人亡。”
果然,
那白衣男子面目肿胀,显然是被人打得不轻。
“算了,我们还是去安慰安慰乔大哥吧,这仇,只能来世再报了。”
“好吧,我们走。”
两人结账后匆匆离去,应该是去了乔大哥家。
赌徒听到二人的对话后,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自家儿孙竟是如此恶徒?
音儿抓住时机,讥讽道:“老东西,你孙儿一家可真不是东西。”
眉儿见赌徒不悦,连忙喝道:“音儿妹妹休要胡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难道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绛衣门编出来的故事么?其目的就是想摸黑绛衣门,他们好趁机上位。”
音儿嘟嘴道:“是真是假,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赌徒瞪了音儿一眼,径直回了绛衣门,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