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缓缓站起,被恺清灵一招打败,也彻底击溃了他身为至强者的傲慢。
冷静下来后,他眼神愈发坚定,今日即便是死,他也要保下董硕。
至于董春平,他道:“我孙儿董硕作恶,多半是因庇护董春平,如今他双臂尽失,功力已废算是赎罪。今后,我将时时刻刻把他带在身边好生看管。重孙董春平罪无可恕,就任由你们发落,绛衣门自今日起解散,门下弟子无论被何人寻仇,本祖都不再干涉。”
见他说得决绝,余昭元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击。
毕竟赌徒力保董硕,即便本公子用强,他也能带着孙儿强行突围而去,如此一来,两相交恶,反而不美。
“祖爷爷,您不能抛弃我啊。”董春平大哭,慌忙跪地求饶,只是已无人搭理他。
“公子,贫道来了。”就在余昭元左右为难之际,张穷水姗姗来迟。
他身后跟着两名男子,一个头戴孝帕;一个脸部溃烂五官尽毁,就剩副牙齿裸露在外,几不能辨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三人穿过弛狼群,以凶狠残暴着称的弛狼见到那面部尽毁之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靠近。但他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超级强者。
张穷水身后的两人都是身无半点气势的凡人,面对高大嗜血的弛狼,二人视若无物,只是目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的董硕父子。
噗通~
二人骤然跪下余昭元身前,头戴孝帕的男子哭求道:“求公子为小民做主。”
那面部尽毁之人口齿不清,但依稀听得他说“做主”二字。
余昭元心下大喜,这应该是张穷水辛苦数日找来的苦主,只是诺大的北港城,绛衣门所做恶事不胜枚举,最终就两人敢前来指证么?
余昭元赶紧扶起二人,轻声道:“你们有何苦楚,快快说来。”
头戴孝帕的男子急忙道:“公子,小民姓乔,家中排行老大,本有一妹妹唤作乔小妹。数月前,小妹上街游玩被楚春平看上,天杀的恶魔强行将她掳走囚禁,以供玩乐。”
说到此处,乔老大已是泣不成声,微微整理情绪后继续道:“半月前,董春平派人将小妹送回,给了些许金银,说是什么养胎费,让我好生伺候妹妹。待她生下董氏子孙,便接她入府做个妾氏。”
“都怪我无能,妹妹受辱却不敢为她讨要说法,实在是绛衣门权势滔天,我们得罪不起。小妹回来后郁郁寡欢,不让任何人接近她,没过几日便上吊自尽了。我苦命的妹妹啊,当我们为她整理遗容时才发现…她…她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淤青戒疤…”
乔老大说到此处想起妹妹的悲惨遭遇,以及她受过的非人折磨,再也忍不住悲愤,起身就要跟董春平拼命,他嘴里喊着:“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牲,你还我妹妹命来,她才十岁啊,你怎能下得去手。”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外傅之年的孩子,人间恶魔董春平究竟对她做了多少泯灭人性的恶事!
此贼,万诛难平民愤。
董春平被乔老大揍得心烦,一把将其推开,发狠说道:“滚开,谁让你妹妹不听话,不打她不知道好赖。”
赌徒也已气极,狠狠抽了董春平两个巴掌,爆吼道:“孽障,这就是你们所说攀龙附凤的乔小妹。”
恺清灵几人早已被气昏了头,纷纷拔刀拔剑,欲要上前将董春平碎尸万段。
却被余昭元拦住:“如此恶徒,当交给北港城万千苦主,否则断难平息民愤。”
几人闻言才暂压怒火。
董春平见事已至此,他断难活命,所幸破罐子破摔,竟对赌徒大吼道:“哼!老东西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不早已察觉,怎不亲去探查访问啊!你孙儿做的恶可不比我少。”
听他提起董硕,赌徒抬掌就要将其打死:“好,既如此,本祖这就替天行道。”
恺清灵一个闪身抢下董春平,寒声道:“不能如此便宜他。”
余昭元欣慰点头,这个妖孽总算听见了自己的话。如此恶魔,怎能轻易让他一死了之。
“你呢,有何冤屈?”趁热打铁,余昭元赶紧将面目尽毁之人推向赌徒,让他诉说苦楚。
那人说话断断续续:“传…家…宝…董硕…灭门…”
他看向董硕,情绪激动到极点,一瘸一拐奔了过去,众人赶紧上前扶住他。
此刻的董硕已经止住了血,调理好体内暴乱的真元,喝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原来不是冲董硕而来,他捡起地上的一枚碧玉指环,想要戴在手上,可他手指萎缩,怎么着都戴不上。
毁容之人疯狂指着碧玉指环和自己:“我…我的…”
这指环经历刚刚一场大战,董硕双臂化作齑粉,指环却毫发无损,应该是件极其珍惜的宝物。
赌徒见识了毁容之人的悲惨,怒不可遏道:“畜牲,赶紧说怎么回事。”
董硕直到此刻才想起这人是谁,被赌徒的天道之力锁定,再不敢有所欺瞒。仔细交代了这件恶事。
原来毁容之人叫做万千冰,乃是北港城富商,枚碧玉指环是他的传家之宝万玉之母,有着提神醒脑,安眠助气的功效。
董硕有段时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或许是恶事做得太多,被小鬼纠缠。他听闻万千冰的传家宝后,前往索要。
哪知万千冰一家不识抬举,誓死不从。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杀人夺宝,之后火烧万府。
万府上上下下三十几口全都葬身火海,只万千冰一人得以逃生,可从此也变得不人不鬼,连饿狼都怕接近他。
“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你竟杀了三十几口人?”赌徒连连后退,难以置信这是他孙儿董硕做出的恶事。
“哼!区区三十几人算个屁,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董春平冷言冷语道。
“爷爷,孙儿错了,您可得救我一命啊!”董硕怒瞪董春平后,开口求饶。
赌徒心灰意冷,缓缓离开了董氏祖祠,再也不愿看董硕父子。“再说一万句错了,本祖也无法庇护于你,等死吧。”
张穷水出声询问:“公子,这两人如何处置?”
花见羞寒声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赌徒也不再庇护绛衣门,由余氏将他们交给官府,必定从重严判。”
余昭元却不如此想,“绛衣门作恶之人何止董硕父子,所有作恶的门人都得被制裁。欧阳克斯。”
“属下在。”
“封锁绛衣门,一人也不许放走。”
“是。”
欧阳克斯领命而去,带着数千头弛狼将绛衣门团团包围。
花见羞却是不解,出声问道:“相公,绛衣门弟子实力不错,何不收为己用。”
余昭元回身冷斥:“哼!在本公子眼中,他们有什么实力可言?张道长,继续你未完成的事,多多寻些证人前来。”
“是。”
张穷水也领命而去。
恺清灵看了看心急的花见羞,对余昭元寒声道:“小恶不惩,大恶必来。若收些不三不四的势力,迟早害死你。”
“清灵姑娘说得是,我这不是没收么?”余昭元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花见羞,尴尬解释道:“你放心,我的属下,个个清清白白。”
“哼!”
恺清灵知他油盐不进,转身便走。
“老大,你去哪儿。”音儿急忙大叫,若不是眉儿重伤,她很想跟上去抱大腿。看这样子,恺清灵才是将来的大姐大,她得另投“明主”才是。
“本姑娘不会离开。”恺清灵冷酷回道:“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家公子,本姑娘没兴趣。”
花见羞低着头,心中怒江咆哮:“不三不四,说的是我么?恺清灵,你别得意,早晚一天,本宫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