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郡的街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原本的知府府邸被火烧得一干二净,除了几根被熏黑的柱子外,再无其它。
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的人缓步来到废旧的府邸前,他的穿着不过是一身素净的长衫,长长的头发编成了一个辫子,垂在身后。
那人凝望着眼前的一切,拿出上任的文书,开头的几个大字,便是他的名字——燕川。
“离了京都,居然是一所像样的府邸都没有。”
燕川不由得苦笑,正要进去,被人喊住。
“公子留步。”
燕川循着声源处瞧去,看到的是与他差不多装扮的男人,不过模样要比他俊俏一些,一举一动之间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阁下是?”
“在下薛萧辞,是悬赏司正使。”
燕川在脑中搜索着这个称号:“原来是薛大人。”
“想必阁下就是新上任的知府燕川燕大人吧?”
“正是在下。”
“这儿前不久被大火烧毁了,目前要委屈大人住在客栈了。”
“略有耳闻。”
薛萧辞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还请大人跟我来,我有要事要与大人商议。”
“有什么事不妨在这儿说。”
薛萧辞观察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人多眼杂,若是在这儿说,怕会引起恐慌。”
“好。”
薛萧辞带人回到自己所在的客栈,付新见他们来了,站起来:“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
“这位是?”
薛萧辞相互介绍了二人,他们简单寒暄过后,围着桌子坐下。
“有何事还请二位大人直说。”
薛萧辞开门见山:“我有一位好友是大夫,她昨日在城中遇到了瘟疫患者。”
“什么?!瘟疫?!”
在听到“瘟疫”这两个字的时候,燕川维持不住镇定:“怎么会有瘟疫?”
“源头我们不得而知,如今还需要大人下令封闭城门,避免外来的人入城感染瘟疫后又离开。”
燕川神情凝重:“我知晓其中利害,二位放心。”
楼下顿时一阵嘈杂,三个人跑向窗边,齐齐往下面看去。
路上有一个人晕倒了。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对啊,刚才都还好好的,是不是暑热了?”
薛萧辞二话没说,冲出房门,很快来到晕倒之人的身边。
薛萧辞抓住男人的手腕,假装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实则是在探他的脉搏。
“果然是瘟疫。”
付新和燕川赶到时,薛萧辞已经抱着男人冲进街边的医馆。
“大夫,请快救人!”
大夫正准备过来,被薛萧辞阻止:“大夫,还请做好防护。”
大夫皱着眉头看他:“毛头小子。”
大夫没听薛萧辞的劝告,自顾自拿起男人的手把脉,等他诊断出是什么病症的时候,再也没有向前的不耐了。
“瘟疫?!竟然是瘟疫?!”
围观的人一听大夫这么说,三两下跑得没了踪迹。
“瘟疫!”
“来瘟疫了!”
“完了!全完了!”
“天灾!这是天灾啊!”
大夫拿出扫把,把薛萧辞赶出去:“你赶紧把这个人带走,我这儿可治不好瘟疫,可别把我给传染了!”
燕川和付新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燕川站出来:“大夫,你既是医者,便该行医救人,哪有将病人赶出去的道理!”
“我又治不好瘟疫,还不赶紧保命?!快出去!我要关门了!”
无奈之下,薛萧辞只好抱着男人出了医馆。
他们前脚踏出门槛,后脚大夫就把门关上了。
街上的人都在逃窜,楚景和明月才刚到热闹地段,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明月:“他们怎么了?好像遇到洪水猛兽一样。”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瘟疫的事情?”
话落,楚景与明月对视,朝着客栈跑去。
她们还没到客栈的时候,先碰到了薛萧辞他们。
三个大男人走在街头,其中的薛萧辞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薛萧辞,付新!”
明月注意到了昏迷中的男人,加快速度来到薛萧辞面前:“他怎么了?是瘟疫吗?”
薛萧辞点头。
“快,把他放下!”
薛萧辞把人放在街边,明月开始为他诊治。
燕川:“这两位姑娘是……?”
薛萧辞介绍了明月,准备介绍楚景的时候,于白来了。
“阿姐,你昨晚都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晚上!”
“和明月待在一起,薛公子没有跟你说吗?”
薛萧辞摸摸鼻子:“昨晚我没看到他,所以……”
于白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我还以为阿姐失踪了,都准备去报官,结果想到朝郡的知府大人被……”
燕川弱弱插一句话:“在下就是新上任的知府。”
于白故作惊讶:“原来是新的知府大人,在下小于。”
“在下燕川。”
“原来是燕大人。”
燕川看向楚景:“这位是……”
“这是我阿姐。”
燕川无所适从的轻“啊”了一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楚景看出他的窘迫,适时解围:“大人称我阿楚便是。”
“原来是阿楚姑娘。”
远处来了一行人,在燕川面前停下,声音整齐又洪亮:“见过大人!欢迎大人来到朝郡成为朝郡的父母官!”
他们的阵仗,燕川显然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神情呆滞,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你们好——”
“大人有何吩咐?”
燕川正色,表现得淡定从容:“从即日起,封锁朝郡城门,不得让人进出,同时,设立患者救治营……”
燕川侃侃而谈,说出一系列应对瘟疫的措施。
楚景一直观察着他,目光片刻也没有移开过。
太过于明显的打量,被薛萧辞尽收眼底。
他感到莫名的烦躁,看向燕川时也欣赏不起来。
藏在袖中的手没有意识的紧了紧,他干脆上前一步,站在楚景与燕川之间,让楚景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楚景不解地抬眸,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薛萧辞随口胡诌:“阿楚姑娘昨夜与明月一起照顾病患,今日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他记得,她的身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