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派出了好几支队伍,到各地去恢复镇物,秦明他们那一队,负责的是哀牢山那边的九隆锁阴石鼓阵。”
“这个我知道。”我轻声回答道。
“秦明他们出发,是在S市的四十八宿升龙大阵完成之后,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反馈回来.
我们这边联系当地政府想法寻找,结果说是三个月之前,有人发现他们进了哀牢山之后,就再没有消息。”
“他带了多少人?”我急声追问道?
花喜鹊想了想,低声答道“除了秦明,同行的还有两名龙虎山的道长,以及数名他们当地招募的向导!”
我闻言心中一紧,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明办事向来稳重,听花喜鹊这么一说,他的队伍中,既有负责处理镇物的两名道士,还有当地向导,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也不可能全队失踪,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花喜鹊焦急的声音接着响起“长生,我知道你现在也很为难,可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你帮帮忙,你能不能…………”
话未说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南龙镇物被破坏的地方太多,非自然现象应急局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尤其是负责西南事物的,除了一些不在编的顾问,长期在职的只有秦明花喜鹊和文丹丹三人.
他们既要处理镇物的事,还必须留下人处理地方上的突发事件,维持稳定。现在秦明失踪,要想派出队伍去寻找救援,那就显得捉襟见肘,非常窘迫。
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马上赶到省城和你们,商量怎么办!”
说完我匆匆挂完电话,急急的往道馆走去,心里想着,道馆刚开张几天,就又要离开,该怎么和宋璐还有刘小玲解释,还有就是哀牢山,我根本不熟悉,这次过去该怎么才能找到秦明。
我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盘算,可能是太过专注,不想却在道馆门口,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刚要开口道歉,却听被撞的人开口道“怎么了长生,怎么这么心不在焉?”我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居然是宋长江,不知他今天怎么会有空来找我。
见我没有回答,宋长江追问道“问你话呢,怎么了?”
我沉声答道“秦明失踪了。”
宋长江是专门过来找我的,他工作调动的事情,已经落实了,已经到县公安局报到了,县公安局的宿舍离这里不远,他今天专门过来和我打个招呼。
听到秦明失踪的消息,宋长江和我一样,非常震惊,我缓缓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宋长江脱口道“我和你一起找秦明!
我看了看他,疑惑道”你去干嘛,你又帮不上忙,再说巴瑶现在也需要人照顾,你走了她怎么办”。
宋长江哼了一声,“谁说我帮不上忙,我对那一片熟悉的很,你忘了我的出生了?我告诉你,哀牢山外表看没什么,进山之后可危险的紧,你要是贸然前去,我还不放心呢!”
我这才想起,宋长江以前是边防,一直在云南服役,照理说对哀牢山的确实有可能比较熟悉。
花喜鹊他们人手欠缺,带上宋长江说不定真能起到作用。
“那巴瑶咋办?
我追问道。
宋长江想了想,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大概觉得此时离开,确实有点对不住巴瑶,不过片刻之后脸色变得坚定起来,“我会给她解释的。”
我见他的神色,知道他已经打定主意,这时候我再劝他,已经没有作用。我考虑了一下,说道“要不你把巴瑶送到这道馆来,让她和宋璐刘小玲她们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巴瑶和刘小玲还有宋璐,年纪都差不多,而且之前几次见面,大家都相处得比较融洽,我把巴瑶送到这里来,有了刘小玲和宋璐的照看,大家都能放心!”
宋长江闻言大喜“好主意,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回去就告诉巴瑶!”
等我俩商量完回到道馆,宋璐和刘小玲正在焦急的等我,等我把事情说出来,刘小玲的反应还好,宋璐脸上却是难掩的失落。
我把她叫到一边,轻轻揽着她道“璐璐,对不起!本来准备过几天就到你家,给叔叔阿姨说一下我们的事情的,现在看来必须先去哀牢山一趟了!秦明这事,我不得不管!”
宋璐抬起头,眼眶已经微红“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可我……可我……”
几滴泪水从她白皙的脸庞上滑落,宋璐迅速低下头,把头埋进我的肩膀。
我知道她心中的不舍,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可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硬起心肠,把儿女之情先放一放。
我扶起她的头,轻轻擦掉她的泪水,低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分离,我心里也一样,我答应你,等这件事情了了,一定抽时间多陪陪你,到时候,我带你去翠屏山看看,再一起去找你爸妈,把我们的事情定下来。”
宋璐闻言将我抱得更紧,嘴里呜咽道“长生,我不想这样,每次都提心吊胆的在家里等你!每次你离开我,我心里都担心……”
“没事的,你要相信我!
我低声安慰着宋璐,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最后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慢慢将宋璐安抚好,只记得我湿透的肩膀,和宋璐红肿的双眼。
宋长江动作很快,当天就去把巴瑶接到了道馆,巴瑶本性率真,是个难得的乐天派,对宋长江要和我去哀牢山,表现得并不悲观.
反倒嘱咐我们,如果有空,可以顺便去看看她爷爷,告诉他她在这边过得很开心!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总算把离别的愁绪,冲淡了一些。
至于刘小玲,一直默默地给我收拾行装,她把我的法器和随身衣物,小心的装到背包里面,我见她神色虽然平静,但眼底一层忧伤之色却难以掩饰,心中一声长叹,却没有主动出言安慰她。
分别总是无奈而痛苦的,当我和宋长江跨上去省城的客车时,窗外宋璐的脸上,流露出来的伤感,刺得我无法直视。
客车启动,我默默挥了挥手,踏上了下一段未知的旅程。
庄子说,“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
人生啊,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