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双眼潮红,眼看就要滑下泪来,忍不住安慰道“你先别急,慢慢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想起来了!”
刘小玲微微点头,却没有回答我。
我想了一下,又将她带到刘大叔的坟前,祭奠了一下刘大叔,最后和她一起,来到后山那块大石头上。
当初刘小玲就是在这里和我告别,说要去大城市挣钱,那时候张九爷还健在,我只是一个初识离别滋味的愣小伙。
想不到数年之后,我和她旧地重游,张九爷已经仙去多时,而刘小玲也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我俩在大石上伫立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我不知道刘小玲沉默的内心中在想什么,但我心里,却默默的和十七岁的那个懵懂不知的自己告了个别。
此去经年是红尘!
当晚就在我家里留宿,小时候家里加盖的三间瓦房,一直是我和张九爷学道的居所,这些年依然保持着原样。
回到暌别已久的房间,难免让我睹物思人,张九爷的长生牌位,摆在房间正中,我默默上前上了一炷香,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经过这些年,我心境上产生不少变化,向道之心更加坚定,无论如何老君观的传承,会在我手中发扬下去,我也一定会找到地搫,不仅仅是为张九爷报仇!
接下来我在家盘换了两日,顺便把小镇上的道馆关张了,隔壁茶馆的刘老爷子见我要搬走,感到十分惋惜,老爷子一边帮忙,一边慨叹“一个个都走了,年纪大的入了土,年纪轻的,都搬到城里去了!哎……”
我好言安慰道“老爷子,您别难过,等有空了我还会回来看你。”
老爷子摇头一叹,“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知道自家事,这把老骨头,也没啥好挂怀的!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做,有时间回茶馆坐坐就行!”
我笑着点点头,挥手告别了这个熟悉的老人。
初八那天一大早,天色微曦的时候,我亲自将老君道馆的牌匾,挂上了位于南街的门头。
宋璐打开大门,南街老君道馆,迎来了它的第一天。
我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人前来道贺,除了我自己的亲人和刘小玲,还有宋璐的家人加上柳燕,我也没有请太多的人。
结果没想到花喜鹊和文丹丹居然专门从省城赶了过来。
我连忙上前寒暄,又介绍大家互相认识,正在热闹的时候,远远两个身影出现在街口,我一眼认出那是宋长江和巴瑶,心中顿时泛起一股久违的喜悦,上前把他们迎接了过来。
宋长江比以前胖了不少,不过魁梧的身体依然显得结实干练,只是肚子已经有点发福,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过得跟惬意。
巴瑶还是一脸天真直率,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长生,长生,我怀孕了,长江哥哥说了,将来生了儿子,让你给取个好名字呢!”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稍微有点鼓起,用我们当地的老话说,已经显怀了,看样子至少有三个月以上了。
我心中更加喜悦,为宋长江和巴瑶感到高兴,笑着说道“没问题,取名字这事,我最在行!”
说着我背过她,转身冲宋长江眨了下眼,然后悄悄竖起拇指晃了晃,低声打趣道“可以啊你小子,看来这段时间你没少用功啊!嘿嘿!嘿嘿!”
宋长江一巴掌拍开我的手“滚犊子,别说我,你和宋璐咋样啦?我等着喝这杯喜酒呢!”
我得意的笑道“你猜!”
宋长江没好气的道“我猜你个大头鬼啊!”话未说完,魁梧的身体一把把我肩膀揽住,使劲给了我两拳,老友重逢的喜悦,让我们彼此都激动不已。
等他情绪平缓下来,我低声在他耳旁说道“诡母被我亲手除掉了!”宋长江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有稍微放大声音“杀死邱教授的诡母,被我亲手除掉了!”
宋长江这下听清楚了,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我,我认真的点点头,再次确认!
宋长江终于醒悟过来,两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眼角一出,又很快被他擦掉。只见他狠狠抓住我的手,声音变得哽咽“太好了!长生!”
邱教授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宋长江如此反应,也在我预料之中。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太激动,然后道“等空了,我会亲自给邱教授做一堂法事,告诉他大仇得报,让他安息!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宋长江重重的点了下头。
我把他们引到道馆之中,宋长江和花喜鹊文丹丹都是旧识,接下来自有一番热闹,此处不再细表。
当夜宾朋散尽,只剩下寥寥数人,我和宋长江还有花喜鹊、文丹丹四人,一起来到后面的小院。
宋璐给我们沏了一壶茶,就和刘小玲柳燕还有巴瑶一起闲聊去了,她们女孩子在一堆,总有那么多话题。
我坐下之后,先问宋长江之后的打算,他想了想道“之前邱教授一案,现在总算告一段落,巴瑶已经打定主意,来这边和我一起生活。我准备等几天写份报告,把这事了结了。
前几天局里的领导找我,想把我调整到县公安局,估计还是做刑侦,我正好打算在城里,给巴瑶和未来的孩子安个家!”
我点了点头,宋长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加上工作能力确实突出,为人也比较正直,得到升迁是必然的。
“那倒挺好,以后大家隔离得近了,方便许多!”宋长江,微微一笑。
我转回过头,看向花喜鹊还有文丹丹,他俩最近特别忙,今天赶来,我着实有点意外,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尤其花喜鹊,一向喜欢热闹的他,脸上居然没有几分笑容。
我低声问道“你们那边的进展,应该不太顺利吧?”
文丹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行吧,遇到一些小麻烦。”我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应该不是什么小麻烦吧,有事就直说,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没啥遮遮掩掩的!”
文丹丹苦笑一下,看样子实在张不开口。
我只好转向花喜鹊“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