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已经心乱如麻,好在宋长江多年警察工作不是白干的,这时候非常冷静,“
我要马上把 这事汇报到县局,发动警力布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说的诡母,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出手帮忙。”
我下意识点点头,宋长江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难过,不是你的问题,先管眼前的事!你就在医院等一下,天亮的时候把这事告诉邱教授.”
说完急匆匆走了。
我都不知道当晚剩下的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一直陷在无限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宋璐和柳燕回来之后,在前台给我找了一张椅子,让我坐下休息。
我看她们眼角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宋璐非常自责,一直给我说是她们的原因,不该随意放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进去。
我苦笑道“即使你们不放她进去,她也有的是办法。我不是诚心吓你,你们如果存心阻拦的话,说不定下场和大林差不多。”
这话顿时让她们非常恐慌,又惊又怕的望着我,眼看又要掉下眼泪来。
我苦笑着安慰道“现在应该没事了,那女人目的达到了,应该逃得远了!”
宋璐又问我身上的伤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处理一下,我想了想道“找点酒精擦擦就可以了.”
宋璐起身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端了一个医疗盘,上面摆了镊子、消毒棉,还有一瓶酒精。另外一只手里,拿了一件白大褂。
她将医疗盘摆在我面前,低声道“我给你消完毒,一会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一下吧。”
我客气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接过酒精,用镊子夹上消毒棉,蘸了酒精,往伤口上涂抹。
酒精一接触伤口,顿时疼的我浑身发抖,连镊子都拿不住。
宋璐见我这般模样,皱眉把镊子接了过去,我也不便再逞强,咬牙让她在我身上涂涂抹抹,最后竟然疼得一身大汗。
消完毒,我找了个房间把道袍脱了,穿上白大褂,感觉整个人都要好的多了。
我把带血的道袍卷起来,打算放进背包,宋璐低声说道“医院有洗病号服的地方,要不拿给我,我找人帮你洗了,干了还你。”
我摆手道“算了,我这件是道袍,拿去洗难免让人觉得奇怪,懒得解释。”
宋璐微笑道“没有关系的,小事情而已。”
我不再坚持,只好把道袍给她,对这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柳燕趁机问道“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穿道袍?”
我正色道“我是一名道士,当然要穿道袍。”
宋璐和柳燕都很惊讶,一个抬手捂嘴,一个瞪大了双眼。
宋璐脱口道“你这么年轻当道士?”
我苦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机缘巧合吧。”
可能是出于对道士职业的向往,接下来她们问了我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一边心中苦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邱教授赶了过来,随行的是另一名警察,看样子昨晚宋长江已经通知了他大林的死讯。
我见他满脸哀伤,头发似乎都白了一大半,看到我也只是木然点了点头,就赶到停尸房去了。
接连失去两个得意学生,对他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我见他出来的时候,原本挺直的背脊,都驼了下来,两行老泪挂在腮边也懒得伸手去擦。
我把昨晚的情况大致给他说了一下,至于诡母为什么要来抢阴风珠,我是完全没有头绪。
邱教授木然半晌,突然抬头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问一个人?”我心中正毫无头绪,闻言随口道“问谁?”
邱教授一字一顿的道“我叔叔,神算邱驼子!”
我大惊道“他还在世吗?”
话一出口便觉得有点不合适,邱驼子是清朝末年出生,现在九十年代开头,中间不过九十来年,完全可能还活着。
邱教授完全没有在乎这些,“我叔叔自收了最后一个徒弟之后,就不再抛头露面,一直在青城山后的一个小村子里隐居。这事说不定他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一听顿时精神大振作,如果邱驼子真的在世,他是我师父张九爷一辈的人,说不定真能知道一些线索。
我当即表示,要马上去找邱驼子,邱教授点了点头,惨然道“稍等几天,把大林的后事料理了就去。”
我默然点点头,没有再多言语,与邱教授约好,我先回镇上,他忙完就来找我。
出医院后,我先回了一趟旅馆,把铁锤带上,宋长江已经没时间送我了,这次只能自己坐车回去了,好在县城有很多到镇上的班车,回去倒是不麻烦。
到镇上后,我把铁锤带去还给邹老爷子,他正在家中躺椅上喝茶。
见铁锤伤得厉害,邹老爷子登时十分心疼,双眼一瞪,想要责备我,不过转眼见我也是一身伤痕,又把到嘴的狠话忍了回去。
养狗的都爱狗,我原本做好了被他骂一顿的准备,反倒让我很不好意思。
他见我神情十分落寞,指了指对面一张凳子,让我坐下聊聊。
我没有拒绝,一屁股坐下之后,嘴里说道“邹老爷子,实在不好意思,把铁锤伤成这样。”
邹老爷子皱眉道“狗受点伤倒是可以养回来,但你小子一脸落寞是咋回事?事没办好?”
我苦笑道“也不能说没办好,之前带铁锤去办的事办完了,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预料之外的事。”
我虽然说得简单,但却勾起了邹老爷子的兴趣,“说来听听。”
我原本不想细说,免得传出去引人恐慌,不过想想邹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嘴上应该还是有分寸的。
加上我心情着实郁郁,想要找人倾诉几句,话开了头,也就没有遮掩,把将军坟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却把阴风珠的事和大林的死瞒了下来。
这一番过程,有如天方夜谭,邹老爷子却听得兴致高昂,就像听评书一般,边听边叹。
有那不清楚的地方,还要刨根问底,等我说完已是口干舌燥,他还意犹未尽。
最后又留我吃了午饭,才放我回去。
我知道转天隔壁茶馆就会出现很多版本的将军坟故事,不过我也没有太在意,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