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爷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胖子,我心中正在奇怪,这事和胖子有啥关系,从前到后他都是一个局外人啊。
却见胖子突然苦笑一下“老人家果然不简单!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居然还是看穿了我。不过您放心,我和他们不是一路的,对你们二位,都没有恶意。下一站我就到了。”
张九爷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说完便继续闭目养神,我一头雾水,却又不好开口询问。
好在下一站,那胖子果然收拾行李下了火车,我连忙把憋在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九爷,这胖子又是咋回事?
张九爷看看我,认真地道“你没有出过远门,少有识人的经验,我先考考你,你觉得今天接触这几人怎么样?。”
我沉思片刻道“先说瘦子,我估计他就是一个纯粹的骗子,他说的什么师从邱驼子,应该是假的。”
张九爷冷哼一声,“那是当然,邱驼子怎会有这种徒弟?”
“至于眼镜和那个女子明显是善于做局的高手,骗术比瘦子高了不止一个段位,只是我之前也用望气之法看过那女子,确实见她头上有黑气,想来孩子病了也是事实。”
张九爷看着我反问道“你真的以为她抱得是孩子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啥?”
“以前有种诡婴之术,将快临盆的胎儿从母胎中剖出,用施了邪术的长针钉死,再将胎儿亡魂困在尸体之中。胎儿未见天便被害死,自然怨气滔天,其性凶厉歹毒无比。”
“难道那女子抱的是一具诡婴?”我反问道。
师父缓缓点头,“那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诡婴气息隐藏得极好,我上车时虽有察觉,但也不敢完全确定!”
“那胖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九爷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你听过胡黄柳白灰几大仙家没有?”“那不是东北的吗?难道那胖子是东北仙家出马弟子?”
张九爷点点头“错不了!我能感觉到他背后那股不输于我的力量。南茅北马,果然名不虚传。”
想不到第一次出门,就遇上这么多新鲜的人和事,我心里吃惊之余,又暗自觉得兴奋。
离到站还有几个小时,张九爷又慢慢的给我讲了讲东北仙家那些事,让我大开眼界。心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见识一下。
只是眼前还是要先把翠屏山的事情处理完才行。
第二天我们在翠屏县城下车,到翠屏山还有几十里路程,上午我们先去民政局找当地的领导,说明来意后,领导让我们在一份表格上签了字。然后又热心的带领我们去领取款项,我记得当时一共领了六万元。
张九爷将这笔巨款仔细的数了几遍,最后用一件旧衣包了,放在我背包最下层。
下午我俩又转乘汽车,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目的地。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张九爷从小多次对我提起过这里,这是他居住了数十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他年轻时的记忆,因此我心中充满了期待。
等到了之后,才发现,这翠屏山其实是一座小山,高不过数百米,没有想象中的山势雄绝,不过山清水秀倒是真的。山上竹子很多,远看翠意盎然,山下散落着几个村子。
不过山的两侧,两条巨大的山脉形如双龙逶迤而来,翠屏山正在龙头交汇之处,
按风水上的说法,正是双龙捧珠的地形,这翠屏山就是中间那颗龙珠。
张九爷指着山腰一处平台,捻须道“那里就是我以前道观所在,叫做老君观,你看地形如何?”
我顺手看去,只见师父指的地方,正是龙珠正中所在,如果说风水的话,应该绝对是上佳的。
这倒让我有点疑惑,“这个地方,照理说二龙捧珠之地,应该是地气升腾之所,上面修建住宅也好,庙宇也罢,可以说都应该固若金汤,长久不败才是当初怎会被捣毁呢?”
师父想了想,轻声道“我也一直没想通,只能说天道轮回,月满则缺,水满则盈,老君观传了三百多年,注定有此一劫吧!”
此时天色已晚,张九爷并没有着急上山,指着稍近一点的一个村子道“那里是李家坳,村里人大部分都姓李,以前的老村长叫李文山,是个石匠,手艺很出色,和我很熟,我们先去那里落脚。”
我点点头,将行李背上,张九爷在前面领路,他对这里非常熟悉,绕过几个山坡,穿过两片竹林就到了。
这是一户典型的西南农家小院,正面的大瓦房是堂屋,左右厢房用来居住,侧面稍矮的两间平房,一般是关牲畜用的。
小院建在翠屏山脚下一处山坳中,背靠大山,两侧是蜿蜒的山麓,房前还有一口不大的池塘。
我职业病发作,用张九爷教的查地之法看了看这地势,笑着对张九爷说道“这阳宅风水很好啊,居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子孙绵长,福禄双全!”
张九自得的道“算你娃有几分眼力,也不看看这地是谁看的。”
说完笑着走上前去,敲开了院门。
屋内一位老者迎了出来,看岁数也有六十好几了,不过农村人久经劳作,六十几岁的身体依然显得很结实。
正是张九爷说的老村长李文山,见到张九爷格外高兴,连忙招呼我们进屋坐下。
李文山还有两个儿子,大的叫李爱国,小的叫李胜利,名字都很有当时的时代特色,大的已经分家单过,小的学了父亲的石匠手艺,成家后仍然和李文山住在一起。
我们坐下后,主动带着妻子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来打招呼,张九爷笑着调侃道“哟,四海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当初离开翠屏山的时候,这小子还横着擦鼻涕呢!现在闺女都和他当初一般大了。看来我真是老咯!”
李胜利顿时有点脸红,却没有半分不悦,笑着说道“九爷您说笑了,您是越老越精神啊!”
李文山也笑叹道“是啊,一晃又是二十几年了。四海这小名,还是您当初说他五行缺水,给他起的。哎,当时要不是你,还不知道这孩子养得大不。”
两位老人感叹一番,我趁机打量了一下李胜利,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汉子,长得结实而又淳朴,看样子性格比较腼腆,来打过招呼后,就一直坐在下手听张九爷和李文山叙旧。
旁边忙碌的是他的妻子张桂英,穿着很朴素,举止倒是非常大方,正在替我们张罗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