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刚过去没两天,袁野就带着村里的十几个壮劳力往山上走,准备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狩猎到野鸡野猪。
邬云珠站在院门口,目送丈夫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手里攥着一个装满灵泉水的小葫芦。
“放心,袁队长身手好着呢。”邻居张婶挎着篮子走过来,“听说今天要去野猪沟?”
邬云珠点点头,心里却揪着。
前世这一年,村里有人上山打野猪,结果反被野猪所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她昨晚特意把灵泉水装给袁野,以防万一。
“哎哟,你这新媳妇儿,眼睛都快粘在男人背上了。”张婶打趣道,眼睛却瞟向邬家院子里晾晒的新被褥,“听说袁队长昨晚又去公社开会了?”
邬云珠微微一笑,不接话茬。
她知道村里人都在好奇她这个“二婚头”怎么攀上了军官世家的丈夫,更眼红袁家送来的三转一响。
特别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袁野的眼神都带着钩子。
“我去给自留地浇水。”邬云珠岔开话题,拎着水桶往后院走。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从空间里引出一股灵泉水,混在普通水里浇菜。
嫩绿的菜苗立刻精神抖擞,长势喜人。
山上的雾气渐渐散去,袁野蹲在一处泥坑旁,手指捻了捻地上的蹄印:“新鲜的,不超过两小时。”
王铁柱兴奋地搓着手:“乖乖,这脚印比碗口还大,怕不是有三百斤!”
袁野站起身,环顾四周地形:“野猪喜欢沿着山涧走,我们在前面岔口设伏。”
他迅速分配人手,年轻力壮的拿钢叉和砍刀埋伏在岩石后,他自己则带着村里唯一一把土枪占据制高点。
“记住,野猪冲起来连树都能撞断,千万别正面硬抗。”袁野的声音沉稳有力,“听我枪响为号。”
众人屏息等待。约莫半小时后,灌木丛传来“沙沙”声。
一头黑毛油亮、獠牙外翻的巨型野猪慢悠悠地踱步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只半大的小猪崽。
袁野眯起眼,枪口稳稳对准野猪头部。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时,一个年轻后生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野猪受惊,发出一声刺耳嚎叫,猛地朝声源处冲去。那后生吓得呆立原地,眼看就要被獠牙刺中。
“砰!”
枪声在山谷回荡。野猪头部中弹,但皮糙肉厚并未致命,只是偏了方向,一头撞在旁边树上。碗口粗的树干“咔嚓”断裂。
“围住它!”袁野大喝一声,从岩石上跳下,迅速装填第二发子弹。
村民们鼓起勇气,钢叉砍刀一齐招呼上去。野猪负伤狂怒,左冲右突,一个村民被撞翻在地。千钧一发之际,袁野第二枪精准命中野猪眼睛,子弹贯脑而入。
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打中了!”众人欢呼雀跃。袁野却第一时间查看那个被撞的村民,确认只是擦伤后才松了口气。
“袁队长,您这枪法神了!”王铁柱竖起大拇指,“要不是您,二狗子今天非得见血不可。”
袁野摇摇头:“大家配合得好。”
他指挥众人砍树枝做担架,“趁新鲜赶紧抬回去,这天儿肉容易坏。”
夕阳西下时,狩猎队伍凯旋而归。三百多斤的野猪被架在粗木杠上,引来全村人围观。孩子们兴奋地跟在后面又跳又叫,大人们则盘算着能分到多少肉。
邬建国作为大队长,立刻组织人在打谷场架起大锅,烧水褪毛。袁野亲自操刀分割,手法干净利落,连老屠夫都连连点头。
“野猪头给袁队长!”邬建国高声宣布,“剩下的按户分配,每人能分小半斤!”
人群爆发出欢呼。这年头,能沾点荤腥都是天大的福气。
邬云珠挤到袁野身边,悄悄递上湿毛巾。袁野额头上的汗混着猪血,左臂的绷带也渗出血迹——伤口又裂开了。
“不碍事。”袁野对她笑笑,转向众人,“猪头给大队部吧,明天熬汤全村都能喝上一碗。”
这话引来更多称赞。邬建国却坚持道:“不行,没有你,这野猪打不来。按规矩,猎手该多分一份。”
他指着最好的里脊肉,“这块也给袁队长!”
人群顿时安静了几分。
几个大婶交换着眼色,终于,膀大腰圆的王婶站了出来。
“大队长,这不合适吧?”她叉着腰,声音尖利,“凭啥他家多分?就因为是您女婿?”
邬建国脸色一沉:“王桂花,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王婶嗓门更高了,“大家伙儿都出力了,要分也该平分!他袁野是军官,本来就有特供,还跟咱们抢这点肉?”
场上一片哗然。有人小声附和,更多人则看向袁野,看他如何反应。
袁野神色不变,只是默默放下砍刀。邬云珠却感到一阵怒火中烧——前世就是这样,她爹公正无私却总被人说闲话,最后心灰意冷辞去了大队长职务。
就在邬建国要发火时,邬云珠上前一步:“王婶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袁野。邬云珠不慌不忙地拿起那块里脊肉:“我爹是考虑不周。不过……”
她环视众人,“袁野那份我们不要,给五保户李阿婆吧。她儿子当年为修水库牺牲,现在孤寡一人,大家没意见吧?”
王婶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对?那就是欺负烈士家属;同意?又等于打自己脸。
老支书适时站出来:“云珠这提议好!李阿婆确实困难,该照顾。”
他瞪了王婶一眼,“有些人啊,眼皮子浅!”
风波就此平息。分肉继续,轮到王婶时,邬云珠特意挑了块肥瘦相间的给她:“王婶,您家劳力多,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
王婶接过肉,脸上火辣辣的。她没想到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邬家闺女,如今处事这么漂亮。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飘出肉香。邬云珠炖了一锅野猪肉,特意多放了萝卜和干菜,招呼邻居们都来尝尝。袁野坐在门槛上磨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忙碌的妻子,眼中满是赞赏。
等最后一位客人离开,邬云珠才瘫坐在凳子上。袁野递来一杯温水,里面悄悄掺了灵泉水。
“今天处理得很好。”他轻声道,“比我这个当兵的还冷静。”
邬云珠抿了口水,感受着灵气在体内流转:“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我爹...还有你。”
袁野笑了:“我无所谓。在部队里,更难听的话都听过。”
他顿了顿,“不过,你真舍得那块里脊肉?”
“当然舍得。”邬云珠眨眨眼,“晚上我给李阿婆送肉去,顺便带点别的。”
夜深人静时,邬云珠拎着篮子悄悄出门。
篮子里不仅有那块里脊肉,还有两斤白面和一小包红糖,都是从空间里取的。
李阿婆的土屋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煤油灯如豆般亮着。老人见到邬云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阿婆,趁热吃。”邬云珠帮她生火煮肉,“以后缺什么就跟我说。”
李阿婆浑浊的眼中溢出泪水:“闺女啊,你心善...会有好报的...”
邬云珠鼻子一酸。前世李阿婆就是这年冬天饿死的,当时她明明有余粮却舍不得施舍。
重活一世,她发誓要弥补所有遗憾。
回家的路上,月光如水。袁野不知何时跟了出来,默默接过空篮子。
就在这时,王婶慌慌张张跑过来:“不好了!谢...谢昀和程瑶瑶从劳改队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