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实质般退去时，萧凡的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石壁上。
他闷哼一声，却顾不得腰间传来的钝痛，第一时间将怀中的公孙绿萼往身侧带了带——少女的额头抵在他肩窝，呼吸虽弱，总算还有起伏。
\"咳......这洞底......\"令狐冲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他的青锋剑斜插在脚边，剑身上还残留着被腐蚀的焦黑痕迹。
借着不知从何处透下的幽光，众人这才看清所处的环境：四周岩壁布满螺旋状的暗纹，每道纹路里都流转着暗红的微光，像极了被凝固的血液。
正中央一座残破的祭坛拔地而起，祭坛表面刻满萧凡曾在洞外见过的古老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随着某种韵律明灭，仿佛在应和着众人剧烈的心跳。
\"好强的吞噬力。\"殷天正捏了捏发疼的掌心，方才被黑浪侵蚀的伤口还在渗血，\"这洞底的能量......比刚才更凶了。\"
萧凡没有说话。
他闭着眼睛，识海中的系统光团正疯狂跳动。
自穿越以来，这是系统第一次出现如此剧烈的波动，机械音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杂音：\"检测到本源级能量波动，匹配度......百分之七十二。
与宿主此前在华山秘境发现的'封魔印'残片同源。\"
封魔印？
萧凡的瞳孔微缩。
三个月前在华山后山，他曾偶然发现一处被雷火劈裂的山壁，山壁内藏着半块青铜残片，残片上的纹路与此刻洞底的符文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系统曾提示，那是上古大能封印某种恐怖存在的法器碎片。
难道说......
\"吼——\"
一声沉闷的嘶吼从祭坛下方传来，整个洞底的岩壁都跟着震颤。
萧凡的耳鼓膜被震得生疼，他猛地睁眼，正看见祭坛中心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暗红光芒中，无数细碎的黑点如活物般窜出，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蜂拥而来。
\"小心！\"韦一笑的青影一闪，将离祭坛最近的周伯通拽到身后。
那黑点触到韦一笑的衣袖，竟发出\"滋啦\"的腐蚀声，片刻间就在他的青袍上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这是......\"周伯通扒着韦一笑的肩膀探出头，\"有点像我在百花谷见过的蚀骨蚁，可这玩意儿不带这么亮的！\"
\"不是活物。\"萧凡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疼痛让他的思维更清晰，\"是能量体，被封印力量转化的攻击形态。\"他盯着那些黑点，突然想起系统之前提到的\"钥匙\"——方才在漩涡里，那道声音说\"所有的钥匙都到齐了\"，而他们这一行人里，有明教双王、全真周伯通、绝情谷公孙绿萼，甚至还有他这个带着系统的穿越者......或许每个人身上都有某种能触发封印的特质？
\"系统，分析这些能量的弱点！\"萧凡在识海中低喝。
\"正在解析......本源能量以'封'为基，以'引'为核。
建议用阵纹引导其回流。\"系统的声音终于稳定下来，\"宿主此前在祭坛外绘制的聚灵阵残图，可与洞底符文形成共鸣。\"
萧凡的目光扫过洞壁上的螺旋纹路——那些纹路的走向，竟与他在洞外临时布下的聚灵阵完全一致！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洞底的封印并非独立存在，而是与外界的阵法形成了内外呼应的结构。
他们之前在洞外的打斗，意外激活了外层阵法，这才引动了洞底封印的力量。
\"令狐兄，你带绿萼和一灯大师退到西南角！\"萧凡突然开口，手指快速点向洞壁，\"殷教主，你和韦蝠王守住正东；周前辈，您去正北，用空明拳扰乱能量流动！\"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按照洞壁纹路的走向移动，跟着我画的弧线走！\"
令狐冲虽疑惑，但多年来对萧凡的信任让他立刻照做。
他半扶半抱地带着公孙绿萼往西南角挪，余光瞥见萧凡指尖泛着淡金色的光芒——那是系统能量具象化的表现。
果然，萧凡每点过一处岩壁，暗红的纹路便跟着明灭一次，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机。
\"老顽童我倒要看看这是啥名堂！\"周伯通大笑着跃上正北的岩石，双掌划出圆转的弧线，空明拳的柔劲与洞壁的能量波动撞在一起，竟真的荡开了一片黑点。
殷天正的鹰爪功扣住正东岩壁，指甲深深陷入石缝，那些试图扑来的黑点触到他周身的劲气，竟调转方向顺着岩壁的纹路爬走了。
\"有点门道！\"韦一笑眼睛一亮，他足尖点地，在洞底划出一连串残影，每到一处便用青影步带起气流，将逼近的黑点往萧凡指定的方向引。
就在众人渐占上风时，一道冷笑声突然从祭坛另一侧传来：\"当真好手段。\"
洪凌波扶着洞壁站起，她的拂尘早已碎成几截，此刻手里握着柄淬毒的匕首，刀刃泛着幽绿的光。
尹志平和赵志敬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两人的剑上还沾着血——显然是趁众人布阵时偷袭了某个落单的喽啰。
马光佐扛着缺了口的降魔杵，瓮声瓮气地吼道：\"小娃娃们玩阵法？
爷爷我一杵砸了这破石头！\"
\"小心！\"萧凡心头一紧。
他早该想到，洪凌波这伙人不会乖乖等死。
果不其然，洪凌波的匕首率先刺向离她最近的公孙绿萼——少女本就虚弱，此刻被令狐冲护在身后，根本来不及反应。
\"铮！\"
令狐冲的青锋剑横在两人中间，与洪凌波的匕首撞出火星。\"你这毒妇！\"他眼中冒火，手腕翻转就要回刺，却被赵志敬的全真剑法缠住。
尹志平趁机欺近，手中的拂尘卷向萧凡的后颈——他记得这年轻人是主心骨，只要制住他，其他人不足为惧。
萧凡旋身避开，同时甩出腰间的软剑。
这软剑是他在《天龙八部》世界用天外陨铁锻造的，坚韧程度远超普通兵器。
软剑如灵蛇般缠住尹志平的拂尘，萧凡手腕一震，竟将那柄拂尘生生扯断。
\"老匹夫，看招！\"周伯通见势不妙，也顾不得维持阵法，一个鹞子翻身扑向马光佐。
两人的拳头与降魔杵撞在一起，洞底的岩石碎成齑粉。
马光佐被震得连退三步，周伯通却借着力道翻到洪凌波身后，伸手就要去抓她的后颈。
\"雕虫小技！\"洪凌波早有防备，反手将匕首掷出。
周伯通歪头躲过，那匕首却擦着他的耳垂钉入石壁，震得洞壁上的符文一阵乱闪——这一下，原本被阵法引导的黑点突然失去了方向，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糟糕！\"萧凡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清晰感觉到，洞底的本源能量正在失控。
系统的警告声在识海炸响：\"能量紊乱！
本源之力即将暴走！
建议立即停止对抗，寻找核心节点！\"
\"所有人退到我身边！\"萧凡大喝一声，左手掐诀，右手按在岩壁上。
系统能量如潮水般涌出，顺着他的手掌注入洞壁的纹路。
那些暗红的符文突然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阵，将众人和洪凌波一伙都笼罩在内。
\"这是......\"殷天正的鹰爪功几乎要撑不住，他能感觉到光阵在吸收众人的能量，但同时也在压制暴走的黑点。
\"稳住！\"萧凡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能感觉到系统能量正在急剧消耗，识海中的光团已经从亮金色褪成了淡白色。
再撑三息......两息......
\"轰——\"
一声巨响从祭坛底部传来。
所有人的视线被刺目的强光笼罩。
那光是幽蓝色的，带着某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像是从时间的裂缝中倾泻而出。
萧凡的瞳孔被强光灼得发疼，他下意识用手臂护住公孙绿萼，却在余光中瞥见祭坛中心的符文全部倒转，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变得尖锐：\"检测到超规格能量！
本源封印......即将解除！\"
萧凡的后背被冷汗浸透。
他能感觉到那道蓝光中蕴含的压迫感，比之前所有危机都要强烈百倍。
在意识即将被强光淹没的最后一刻，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系统最后的提示：\"宿主，这可能......是你从未见过的......\"
话音戛然而止。
强光退去时，萧凡的指尖还保持着护在公孙绿萼面前的姿势。
他抬头望向祭坛，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除了中心那道更深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令狐冲的声音带着少见的颤抖。
萧凡没有回答。
他望着自己发颤的右手，刚才那道蓝光中，他分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波动——与华山秘境的青铜残片，与系统核心的能量，甚至与他穿越时那道神秘光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洞底的岩壁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萧凡握紧了软剑。
他知道，他们刚刚揭开了一个惊天秘密的一角，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