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安巧回到了画室。
她站在画室门口偌大的玻璃前,唇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修复得非常完善,而且门口盆栽附近的玻璃,全部都被人妥善处理好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哥哥让人弄好的。
想起宋寒江,心口既温暖又复杂。
那种心情,难以言喻。
“安巧。”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林安巧的思绪。
她闻声扭头,看到身旁的男人时,忽地微怔:“薄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听宁烨说,你今天会回到画室,他前几日出差了,让我把钥匙送过来给你,听说你的画都存在他这里。”
薄檀拿起钥匙,放在她跟前晃了一下。
林安巧淡淡笑道:“你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我可以让人过去取的,不用特地跑过来一趟。”
“这么多作品,我怕你一个人搬不过来,刚好我今天有时间,所以特地过来帮你搬。”薄檀走向隔壁的店铺:“来吧!我们开始搬画。”
她所有的画加起来,也将近四十幅了。
如果是一个人搬,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和精力。
而且大部分的作品都非常大,没有人帮忙可能搞不定。
“真的太谢谢你了。”
“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薄檀把钥匙插入孔芯当中,回眸瞥了她一眼,笑着问:“你的身体情况,应该好转很多了吧?”
林安巧怔了一下。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关心她的身体。
上次哥哥就说过,薄檀可能是喜欢她的,而且还有可能是一见钟情……
之前她还觉得不太可能,但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下来,忽然发现确实有这样的苗头。
“已经好多了,谢谢薄先生的关心。”
“你看,你又跟我客气上了……”
两人相视一笑,画面其乐融融。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幕,早就落入一道幽暗的目光里。
傅京州的卡宴,此刻正停在对面的马路上,透过车后座的车窗,看着他们一起搬画,面色阴沉到了极致。
“那个男人是谁?”
傅京州把视线落在薄檀的身上,越看越眼熟。
“他好像是国内着名画家薄檀,同时也是连锁画廊的老板,上次您陪乔小姐去参加业内酒会时,他也在现场。”
傅京州的脑海,闪过一帧画面。
好像确实在酒会上见过,难怪如此眼熟。
“听说前几日,林小姐有一幅画卖了一千万,就是在这位薄先生的画展上展示的,他们有可能是通过画才认识的。”
傅京州眉头止不住的微蹙。
一个宋寒江还不够,如今又勾搭了新的男人……
傅京州扣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车。
“傅总,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苏奇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回应他的只有响亮的关门声。
林安巧和薄檀,把最后一幅画放下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林安巧闻声回眸,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时,眉心微拧。
薄檀自然也看到了傅京州,只是男人看他的眼神,暗含着一丝冷冽的气息,还藏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较量意味。
第一反应就是,此人跟林安巧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安巧,这位是……”
“前夫。”
林安巧淡淡的开口回应着,脸上全是漠然的气息。
薄檀上下打量着男人,面色也跟着冷下来,口吻意味深长:“前夫啊……”
“我和林安巧有点事情需要谈,还请这位先生移步。”
傅京州视线落在薄檀的脸上,身上气压骤降。
薄檀冷笑一声:“都已经是前夫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傅京州的手,指尖一瞬握紧。
正要说话时,却被一旁的林安巧抢先了一步:“薄先生,今天谢谢你帮我搬画,我确实也有点话要跟他谈,改日有空我请你吃饭。”
话已至此,薄檀自然不再逗留。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等你电话。”
“好。”
薄檀离开后,林安巧抬眸不悦的看着傅京州:“你来这里干什么?”
“还请人家吃饭?”傅京州眉头微蹙:“林安巧,一个宋寒江还不够,现在还勾搭上第二个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安巧冷冽一笑:“我跟你已经离婚了,你如今的手,伸得会不会太长了些?”
“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傅京州一瞬靠近:“你别说跟他什么事情都没有!”
林安巧本能的后退一瞬:“我勾搭谁是我的自由,跟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我们一起生活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回忆,值得你去留念?以至于都还没有离婚,就让你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哪怕为了孩子,你也不该这么做吧?”
傅京州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持续在捏紧。
呵。
为了孩子?
那个小白眼狼,满心满眼都是乔语素!
一个不爱她的前夫,一个让别人做自己‘妈妈’的孩子。
哪一个值得她留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了?”
林安巧甩开他的手,眸底寒意持续涌现。
“我两只眼睛……”
男人的话都未曾说完,林安巧就伸手指向门口:“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扯这些事情,如果你执意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和你之间,已经结束了,还清傅总别再管我的事。”
随后,她迅速的转身,走向了画家前,开始准备颜料。
傅京州睨着她的背影,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们离婚才多久啊?
这就勾搭了几个男人……
以前她分明很爱她的,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变心就变心了?
一阵不甘,骤然间蔓上男人的心间,久久都挥之不去。
林安巧依然继续拿出颜料,压根没再回眸看他一眼。
傅京州看着她的背影,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转身离去。
傍晚,宋氏总裁办。
宋寒江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大门的方向。
阿源嗓音压得很低:“今天薄檀来过林小姐的画室,帮她把画搬回去了,之后傅京州也来过……”
听到‘傅京州’这三个字时,男人的脊背,顷刻间微僵。
他快速的回眸,看向身后的阿源:“傅京州?他去画室干什么?有没有对她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