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一死,诺克斯又身受重伤,周围的雄性们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他们并非想对诺克斯不利,而是想着怂恿他接替雅各布,成为新一任星盗团首领。
毕竟,一个强大的星盗团,需要一位实力强劲的领导者,而诺克斯无疑是个合适人选。
安莉塔望着满身鲜血、跪在废墟上一动不动的诺克斯,心情复杂。
她生性善良,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可一想到自己是被诺克斯绑架至此,心里又有些抵触,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在空地上找了块石头坐下,这时,一个雄性凑过来讨好道:“圣女大人,这儿乱糟糟的,要不我送您回住处休息?”
这个研究院位于荒郊野外,他们的住处则在小镇上,距离此地还有一段路程。
安莉塔看了看眼前的雄性,又望向不远处的诺克斯,问道:“你们的首领死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心里清楚,这些雄性对研究院并不上心,那只是雅各布的个人想法。
他们大多来自垃圾星,加入星盗团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
之前雅各布抛弃舰队、上千部下独自逃命,剩下的队员对他早就没了忠诚。
几个雄性看向诺克斯,对安莉塔说道:“当然是效忠诺克斯,他以后就是我们的首领。”
在他们看来,诺克斯比雅各布更有底线,应该不会做出抛弃队员的事。
安莉塔看着众人,没有表态,接着说道:“那还不去给他包扎伤口?血都快流干了。”
雄性队员们有些疑惑:“包扎伤口?这……需要包扎吗?”
他们平时打架受伤,都是靠自身强大的愈合能力自愈,从没想过要包扎。
安莉塔一阵无语。
最终,诺克斯因伤势过重晕了过去。
研究院的人都被关押起来,只留下两名医生为诺克斯治疗。
安莉塔则一直守在诺克斯的房间。
即便雅各布已死,安莉塔还是不敢离开诺克斯。
在这个基地里,虽然雄性们表面上对她很恭敬,但她觉得诺克斯的道德底线相对较高,是她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
医生只能处理诺克斯的外伤,将他全身裹满了白色绷带。
其中一名医生小心翼翼地对安莉塔说:“圣女,诺克斯的精神海状况很糟,之前吸入的药物严重过量。”
医生心里有些发虚,毕竟那些药是他们下的,可这是雅各布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
早知道诺克斯会杀了雅各布取而代之,他们就该稀释药量。
安莉塔冷冷地看着他们:“知道了,出去吧。”
她现在看到这些人就来气。
医生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匆匆离开了病房。
安莉塔轻易用精神力放倒六个雄性,连雅各布都没能逃脱的事,早已在基地传开,众人对她十分忌惮,生怕她突然释放精神力搅乱自己的精神海。
安莉塔明白他们的心思,所以守着诺克斯,保护他。
在诺克斯昏迷的两天里,她几乎没合眼,困了就打个盹,根本不敢熟睡。
因为她知道,诺克斯不能死,她还指望他送自己回主星。
医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安莉塔和昏迷不醒、浑身缠满绷带的诺克斯。
安莉塔坐在床边,看着诺克斯露在绷带外的脸,轻声说道:“看在你杀了雅各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安莉塔神色疲惫,伸手轻轻抚上诺克斯的脸,说道:“我帮你疏导一下精神海,你送我回主星,怎么样?”
她等了一会儿,诺克斯自然没有回应。
安莉塔又说:“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着,她的手移到诺克斯的额头,分出一丝精神力,缓缓探入他的精神海。
不出所料,诺克斯的精神海像一片无垠的大海,和安东尼的很相似。
但这片大海并非蓝色,而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猩红色。安莉塔站在一块漆黑的礁石上,望着平静的海面,心里有些发慌。
她记得安东尼的精神海里是风暴和海啸,水手们常说:“大风大浪虽可怕,风平浪静更可怖。”
此刻,这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没有一丝风,这种安静让人不安。
安莉塔低头看着礁石下猩红的海水,心里忐忑不安。
她站在礁石上,紧张地喊道:“诺克斯!诺克斯!你在哪儿?”
正常情况下,没有完全失控的雄性兽人,精神海深处都有一个主意识,那是他们自身意识的投射。
诺克斯肯定在这里,只是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安莉塔喊了几声,海面依旧平静,诺克斯没有出现。
她有些担心,难道因为雅各布的事,诺克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安莉塔坐在礁石上,对着海水说道:“诺克斯,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温和,“你说过会保护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现在却躲着我,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留下了。”
说着,她站起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突然,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周围的海水瞬间由红变蓝,巨大的水花扑面而来,安莉塔被浇得浑身湿透。
她急忙转身,只见诺克斯从水里钻了出来,一只手搭在礁石上,仰头用深邃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深沉而压抑。
安莉塔蹲下身子,与露出水面的诺克斯对视,说道:“诺克斯,你终于出来了。”
她伸手轻轻抚摸诺克斯的脸颊,低声说道:“送我回主星吧,我只信得过你。”
诺克斯的双眼空洞无神,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似乎所有情绪都被深深掩埋。
安莉塔望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想着,诺克斯肯定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以诺克斯那老实木讷的性子,究竟是哪来的勇气,亲手杀掉了雅各布。
毕竟在她印象里,诺克斯一直记着雅各布的救命和养育之恩,几乎把他当作父亲一样敬重,就算被雅各布算计,送去做种马,也不该愤怒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