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意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但一时都找不到应该先问哪个问题。
最后她才想通，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是说，第一基地的每个人，都有土豆吃？”
乔雪君点头：“嗯。”
这件事是只要和第一基地接触的，都能了解到，早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
乔雪君一顿，看向她：“怎么，第一基地不是去了个沈星棠吗？她什么都没告诉你们？”
袁知意呆呆地摇头。
乔雪君：“哦，保密意识还挺强。”
乔雪君不遗余力地给她上眼药。
袁知意捏了捏手，低了头。她又抬起头，问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你们都有羽绒服穿？”
乔雪君：“那倒没有，不过保暖衣服是不缺了。”
袁知意认真地看着乔雪君，追问：“会比鱼皮大衣更暖和？”
乔雪君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的效果：“不相上下。”
当初兔毛大衣她也穿了没多大会儿，感觉是和羽绒服差不多，现在这个鱼皮大衣也是一样。
两种衣服她穿的时间都短，更细致的就区分不出来了。
袁知意听到这个答案，脸色就不对劲了，半晌，露出一个苦笑：“原来如此。”
自以为的优势似乎并不算是优势。
直到这一刻，袁知意才不得不承认……他们海堡确实是过于傲慢了。什么都不管，直接拿出鱼皮大衣就开始招人。认定没人会不因为鱼皮大衣而缴械投诚。
可是……人家好像就没瞧得上他们的鱼皮大衣？
如果换个人来跟袁知意说，她都不会相信，但乔雪君是袁知意自己主动找上的，不可能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故意迷惑她。
而且还有赵林林，拿着半截玉米，穿着羽绒服，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了。
那烧玉米的味儿都还在她嘴里，真真切切。
袁知意抱着最后的希望，挣扎道：“我能看看你们的那个兔毛棉衣吗？”
乔雪君：“今天没机会。”
乔雪君：“以后有机会，你会见到的。”
袁知意：“……”
她今天就要回海堡去，叫上他爸妈去第一基地好好拜访一下，说不定真的能学到什么呢！
不，她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比她更激动。连夜来拜访学习都不一定。
第一基地，也太强了。
·
乔雪君和袁知意告别，看着她似乎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大受打击，裹着身上的老旧大棉衣，神思不属地下山了。
乔雪君和小木匠回到了避难所。
她回家后就把鱼皮大衣脱了下来，反复摸了摸这鱼皮大衣，很快就拿进了小隔间：“匡神，鱼皮大衣来了。”
匡千里还在研究他那机械外骨骼的落地性，听见乔雪君的声音，瞬间抬头：“鱼皮大衣？”
看到了乔雪君手上的东西，眼睛发亮地站起身朝她过来，伸手拿起那衣服，摸了摸那质感：“滑溜溜的，像皮衣。”
他又扯了扯：“韧性很好，还挺有弹性的。”
乔雪君：“保暖性不错，不知道是什么鱼，我打算明天拿过去让第一基地的狩猎队给识别识别。”
匡千里点头：“我也有用，我先剪一块下来。”
两人讨论得很投入，旁边王涓风走过来道：“叫你回来吃饭的，你又忙上了……怎么出门一趟还搞了一件鱼皮大衣回来？”
乔雪君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笑出声道：“不知道呀，鱼皮大衣自己就送上门了。”
话虽如此，乔雪君还是把袁知意是怎么送上门贿赂她要求看动物园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匡千里：“好家伙，为了进动物园，贿赂你？这是什么鸡给黄鼠狼拜年？就纯白送啊？”
乔雪君：“反正就是送上来了。你赶紧把衣服剪一块下来，看着点别剪太多，我还要拿去给李裁缝研究一下看这衣服怎么制作的。”
匡千里剪下了需要的一块留在避难所后，乔雪君就拿着衣服去了第一基地，和李裁缝一起研究。
李裁缝的执行力也很强，试了试衣服确实很保暖，立刻拍了拍桌子：“我现在就去蓝油工厂叫老康来认认这种皮。”
老康是在蓝油工厂中专门负责解剖变异体的尸体的屠夫，被李裁缝找来后，看了两眼就认出来了。
“这种皮是海鳗的一种，这皮是滑的，看着没鳞，鳞纹细小不明显。”老康仔细看看，蹙眉，“可能是变异通鳃鳗的一种，它们的皮厚实，就是这样光溜溜的，鳞片藏在皮下面，反光带点灰蓝。”
老康没一会儿就去取来了两种通鳃鳗的皮，丢到了桌上：“就是这个！”
“不能提取蓝油，做菜也咬不动，我们基本都丢沼气池。不过这皮很耐磨，我们就留了两张平时铺桌子。”
谢过老康后，乔雪君和李裁缝开始研究那鱼皮。
“不对。”李裁缝摸着老康拿过来的鱼皮，又摸了摸鱼皮大衣，“完全不同。”
确实不同。
鱼皮大衣摸起来就是绵软的，一捏一个窝，慢慢回弹，但老康拿来的皮完全捏不动，就像是加厚的牛皮。
这种皮防风可以，但是保暖就不如鱼皮大衣这种。
李裁缝：“他们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法，让鱼皮变软变空了，我研究研究。”
这不是一天两天能研究出来的，鱼皮大衣交给了李裁缝，乔雪君出门，打算回避难所。
刚走出了裁缝工作室，到大厅，就听见了争论声。
“你们想去投奔海堡？这段时间吃基地的用基地的，你们就想跑？为了那个鱼皮大衣？”
乔雪君脚步顿住，看了过去。
正在大吼的人是小付，付会计。
到了基地后，她也在做一些简单的统计工作，帮助第一基地的财务部门分担工作量，比如日常发放了多少粮食，生存者上交了多少物资这类。不过，另外的军用物资统计和存粮统计，她就插不上手了。
此刻她正面对这三个人，那三个男人背着包，正要往外走。
被小付拦住后，他们面露不安，指责道：“你当然要留在这里，你倒是活得体面！还当了会计，我们呢！我们在这里就受排挤！”
乔雪君抬脚走了过去。还真有人想投奔海堡？
小付道：“谁排挤你们了？是你们自己孤立别人！”
乔雪君走近，认了出来，那三个人是当初和小付一起从船上带回来的人，当初的登记工作乔雪君参与了，知道这三个人当初在船上都是有点小职位的，手里有点权利。
现在到了第一基地，就是普通的生存者。
一般普通生存者在基地，会负责搬运变异生物尸体，清洗鱼肉，磨鱼肉粉，还有在野外收集上交变异体的尸体作为沼气池原料；或者是在基地需要加固建筑时，在外收集石块，带回基地交给泥沙制作的工作室，负责烧砖等需要重体力的工作。
而小付，还有之前有理发技能的那位，则是负责看上去比较轻松的活儿。
他们心里自然有些落差，不适应。
“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反正现在海堡要收人，让我们走！你别拦着我们！”说着，还指着付会计骂骂咧咧了起来。
他们闹的动静还不小，没一会儿，负责值守的吴海帆就带着人过来了。
看着来的战士都配枪，那三个男人才没那么张狂了，闭了嘴。
吴海帆冷着一张脸：“怎么回事！”
那三个人偃旗息鼓，互相对视一眼，推了一个人出来：“说。”
那个被推出来的人神色紧绷：“我们要出去。”
吴海帆不说话，冷冷地盯着他们。
那个人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要去投奔海堡。怎么了？”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海堡就是更好，不愿意承认吗？一路从最小的第一基地，发展到现在海上最大的生存基地！你们口口声声宣传第一基地才是最安全的，就怕我们出去后，揭穿你们的谎言吗？”
“别的基地，比你们第一基地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