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杀手脖颈后那块模糊的疤痕,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刚从他怀中搜出的黑色令牌。
火光摇曳,映得那盘蛇虎头的纹路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长宁府·内务署……”
我低声重复这几个字,喉咙发紧。
这不是江湖帮派,而是官家背景的组织——而这个“长宁府”,正是邱庆之的封地。
李饼站在我身后,目光冷冽如刀,“看来,我们已经踩到了老虎尾巴。”
王七皱眉,“这下麻烦了,邱庆之可不是普通权贵,朝中关系盘根错节,咱们若贸然行动,怕是连大理寺都保不住。”
陈拾在一旁沉默片刻,轻声道:“可如果不查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
我抬头看着他们,眼神坚定,“我们不能退。”
话音落下,屋檐上的风更冷了几分。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大理寺密室中展开了商议。
系统“官场关系指南”功能启动,一串复杂却清晰的关系图浮现在纸上:邱庆之与兵部尚书、户部侍郎都有密切往来,甚至在御史台也有暗桩。
他几乎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我们踏入。
“看来他是早有准备。”我咬牙。
李饼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就不能正面硬闯。我们需要迂回。”
我点头,“我有个主意。”
我们决定夜探邱府。
黄昏时分,我们换上便装,绕过重重关卡,来到邱庆之的府邸外围。
府邸高墙深院,门前守卫森严,每隔一刻钟就有巡逻士兵穿行而过,显然是为了防备大理寺的调查。
我靠在街角一处阴影里,眯眼观察。
“今晚必须潜入。”我低声道,“他既然藏得住,我们就更要揭开他的真面目。”
李饼看向我,“你有把握?”
“有系统在。”我笑了笑,“只要小心行事,应该没问题。”
夜色渐浓,乌云遮住了月光,正适合潜行。
我们四人分成两队,我和王七负责左侧偏门,李饼和陈拾从右侧接近主厅。
按照系统提供的路径模拟,我们避开巡逻路线,翻越侧墙进入府邸内部。
我压低身子,在阴影中前行,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我和王七迅速躲进花丛深处,屏住呼吸。
两个侍卫提着灯笼走过,嘴里还说着闲话:
“听说大人最近很忙啊,连晚宴都没去。”
“嘘,别多嘴,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
两人走远后,我松了口气。
继续向前,直到我们抵达一间书房。
我轻轻推开门,一股墨香扑鼻而来。
房间里堆满了书卷和信件,我快速翻找,终于在一叠看似不起眼的纸张中发现了几封密信。
信上没有署名,但内容却极为隐晦:
> “盘蛇已归笼,虎首静候君临。”
> “北疆之事需速决,切勿让大理寺再插手。”
我心头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在策划什么?
我将信件小心收起,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王七低呼。
我们迅速熄灭灯火,躲在房梁之上。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来仲书。
他走进来,径直走向书桌,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翻了一会儿,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彻底远去,我才松了口气。
“走!”我轻声催促。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成功脱身。
回到大理寺,我迫不及待地展开那些信件。
李饼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这些信的内容太过隐晦,需要进一步解读。”
我点点头,脑海中闪过几个可能性。
然而,越是分析,心中就越不安。
这些信……会不会是故意留下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邱庆之设下的陷阱呢?
我的指尖在纸面上游移,思绪纷乱。
“你怎么了?”李饼问。
我抬起头,语气低沉,“我在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空气一瞬间凝固。
王七皱眉,“你是说……这可能是圈套?”
我沉默。
理智告诉我,越是顺利的时候,越该警惕。
可若是放弃,真相就永远埋葬在黑暗之中。
我握紧拳头,眼神闪烁不定。
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四人回到大理寺后,信件被摊在案几上。
火光映着那些字迹,像是某种无声的威胁。
我盯着那封写着“北疆之事需速决”的密信,手指无意识地摩折纸角。
纸张微薄,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些信……”我低声开口,“是不是太容易找到了?”
王七一愣,随即皱眉,“你是说……是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李饼没说话,只是缓缓坐下,目光沉如古井。
陈拾站在一边,脸上也露出些许迟疑。
“邱庆之不是蠢人。”我继续道,“他若真有这么大的秘密藏在府邸中,怎么可能让我们如此轻易潜入、翻找、带走证据?而且这间书房——它就在前院,守卫虽森严,但路径并不隐蔽。”
王七的脸色变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我不确定。”我咬紧下唇,声音有些发涩,“但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有人闯入!”陈拾猛地起身,拔出腰间的短刀。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门被一脚踹开,来仲书带着七八个黑衣侍卫冲了进来,刀剑寒光闪烁。
“孙寺正,好胆量啊。”来仲书冷笑一声,眼中透着一丝狠厉,“竟敢夜闯邱大人的府邸,还敢偷走机密文书。”
我没有回答,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判断形势。
密室不大,只有一扇门和一扇小窗。
来仲书的人已堵住门口,而窗户那边,估计也有埋伏。
“你们想怎样?”我站起身,挡在李饼和王七前面,语气尽量保持冷静。
“交出信件,束手就擒。”来仲书冷笑道,“邱大人说了,你们若识相,还能留个全尸。”
我心中一沉。
这话不对劲。
若是陷阱,他们为何不提前设伏,反而让我们安然返回?
而且来仲书的态度……也不像完全知情的样子。
“你真的知道这些信的内容吗?”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来仲书眼神一闪,随即怒喝:“少废话!动手!”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持刀扑来。
我侧身避让,一把抓住桌上的砚台砸向最近一人,那人闷哼一声倒地。
王七抽出佩剑迎敌,陈拾则护在李饼身边,边打边退。
李饼没有直接出手,而是迅速将信件塞进袖中,眼神警惕地扫视全场。
这场混战打得混乱又凶险。
来仲书亲自出手,刀法凌厉,直逼我而来。
我勉强招架几下,手臂已被划伤,血珠滴落在地。
“你到底知不知道邱庆之在做什么?”我在拼斗间隙再次质问。
来仲书动作一顿,”
这一瞬间的犹豫让我更加确信:来仲书对邱庆之的秘密,并非全然知情。
可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
“撤!”李饼突然开口,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了那枚从杀手身上搜出的令牌,“往侧院跑,那边有个暗道。”
我们四人边打边退,终于突破包围,冲出密室。
然而,就在我们即将跃上屋顶时,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们还真有点本事。”
我猛然回头。
月光下,一道身影缓步而来。身穿紫袍,手持宝剑,正是邱庆之。
他站在台阶之上,神情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孙寺正。”他望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以为自己已经摸到了真相?”
我的喉咙干涩,心跳剧烈。但我强自镇定下来,抬眼与他对视:
“你和那个杀手组织有关,对吧?他们不仅杀了大理寺的人,还在北疆制造混乱。你想掩盖什么?”
邱庆之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掩盖?”他轻轻摇首,“我只是在清理一些……不该存在的人罢了。”
“你这是在滥杀无辜!”我咬牙。
他依旧微笑,却缓缓拔出了剑。
“既然你们非要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空气骤然凝固,杀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