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自以为能操纵命运的,最后反被命运碾得渣都不剩。”
他耸耸肩,声音平静: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为一个死人……付出一切又能如何?知道了,我爹就能活过来吗?”
他望向夜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如果真有所谓命运……该是我的真相,它跑不掉。不该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我啊,” 敖青拍了拍蓝绫被搀扶的手,笑容真切了许多,“现在只想守好眼前这帮没心没肺的家伙就够了!”
“真要有一天那真相砸我脸上了,再去面对也不迟。”
他语气带着点小骄傲:“别看我平时吊儿郎当,真要较起真来,可不比小小白差劲!”
随即他又笑嘻嘻地补充:“不过嘛……到时候你这好兄弟可得给力点!真有机会找到真相,我肯定得查个水落石出啊!但前提是——绝不伤害兄弟!”
感受着手背传来的温度,看着敖青眼中那份豁达下的执着,蓝绫轻轻应了一声:
“嗯。”
敖青忽然想起什么,坏笑着凑近:“话说……不会还有第三重试探吧?”
“比如猫玄前辈突然跳出来,给我来个‘千回雾阵’大礼包?”
(他可是听说过蓝绫自己中招的糗事)
蓝绫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的窘迫。
他确实想过,若猫玄爷爷在,就用那“淋过雨所以撕烂别人伞”的终极手段。
但猫玄爷爷不在,且敖青的反应……让他心底那点疑虑彻底消散了。
(蓝绫内心翻涌:为什么如此矛盾?相信他,却忍不住试探。
一个声音嘶吼:信任从被测试起就已破裂!当你测试一个玻璃的时候,那么它就注定破碎。
另一个声音低语:伙伴值得依靠。
是内心阴暗?还是本能防范?
他不知道。
这刻骨的警惕,是前世血与背叛烙下的印记——背刺!)
“没了。” 蓝绫闷声道。
“真没了?”
“真没了。”
“确定?”
蓝绫忍无可忍,杀气微露:“闭!嘴!”
“喂!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被晾在一旁的蓝玄雨忍不住出声。
敖青闻声,眼睛瞬间亮了!他松开蓝绫(蓝绫一个趔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扑向蓝玄雨,脸上带着极其“危险”的玩味笑容:
“哎呀呀!蓝玄雨小宝贝!刚才可把小爷我急坏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他转头对蓝绫挤眉弄眼,“蓝绫,我这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你得补偿我!”
蓝绫面无表情,破罐子破摔:“谁演的戏你找谁。我是伤员。”
敖青一听,一边嘿嘿笑,一边魔爪就伸向蓝玄雨那看起来手感极佳(听浩浩吹嘘过)的毛发。
蓝玄雨刚想消散——
蓝绫立刻下令:“不准回去!我受伤了,需要保留战力以防万一。”
蓝玄雨悲愤控诉:“老贼!你又卖我?!我可是你的分身啊!”
蓝绫面不改色:“伤员优先。回十泉汤再说。”
敖青内心狂喜:早就听说蓝绫的毛手感绝佳!但他自己严防死守不让碰,小玄雨,嘿嘿嘿……
“你们真是够了!!!”
看着敖青那两只不怀好意、越来越近的“魔爪”,蓝玄雨欲哭无泪: “我就会洗个内裤做做家务!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蓝绫看着前面敖青追着满脸不情愿的蓝玄雨打闹,眉头微蹙,低语:“那个龙兽人厉飞羽……”
话未说完,敖青立刻回头摆手:“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千万别直接把他噶了!”
“晾着就行,他自己会回去复命,没事的。”
蓝绫沉默片刻:“……嗯。”
敖青算是看透了:蓝绫这家伙,安全感极度匮乏,护短也护到变态级别。
被他划进“自己人”圈子的,他能为你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但圈外的?死他面前他可能眼皮都不抬一下。
真惹毛了他?分分钟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若我是敌人……
想想就脊背发凉。
敖青打了个寒颤:还好我是“圈内”的!
他转念一想,这次试探风波,反倒成了他的把柄——蓝绫理亏啊!
以后这关系,不仅没疏远,经过这次“掏心掏肺”(物理+精神)的交流,肯定更铁了!血赚!
敖青还在乐滋滋地追着抱头鼠窜的蓝玄雨,蓝绫捂着伤处,默默跟在后面。
忽然,蓝绫的眼神空洞了一瞬,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前面两人没在意,偶尔回头看一眼,继续前行。
就在他们即将拐过一个堆满杂物的阴影角落时——
蓝绫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原地只留下一个分身。
下一秒!
阴影角落里,一个刚刚目睹全程、嘴角还噙着欣慰笑容的兽人,脖子上骤然传来冰冷的触感!
信念之刃悄无声息地贴上他的脖颈!
与此同时,一股毫不掩饰的、冻彻骨髓的杀意自身后爆发!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他!
介心中大骇!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但随即,他感受到那股熟悉又冰冷的气息——是蓝绫?!
刚想有所动作——
“别动。” 蓝绫冰冷的声音紧贴他耳后响起,刀刃没有因为熟悉的气息而放松,反而又逼近一分:
“我问,你答。错一句,死!”
“浩浩最喜欢吃敖青那里的什么东西?”
介强压心惊,立刻回答:“蜂蜜松饼。”
“我最喜欢吃什么?”
“地锅鸡。”
“猫玄爷爷的对象叫什么名字?”
介这次是真懵了,但被那刺骨的杀意和冰冷的刀锋逼迫,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凭着记忆和直觉喊出来:“师父……师父他没对象!是老处男啊!!”
答案完全正确,都是些只有亲近者才知晓的细节,甚至还带点隐私。
死寂。
刀锋上传来的冰冷压力骤然消失!
蓝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介的侧前方,他捂着依旧渗血的胸口,脸上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一丝虚弱:
“介叔?你……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