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摔倒。她急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桌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指甲几乎嵌入木头之中。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声音颤抖地问道:“被捕?为什么?”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在空荡的厅堂中回荡。
侍卫低着头,不敢直视娜拉的目光,语气沉重地回答:“因为霍大人发动了对弼麟国的战争,导致北乌国战败,国库空虚,百姓流离失所。乌图尔陛下为了保全国家,决定将霍大人交给弼麟国。”他的声音平稳,却掩不住其中的无奈。
娜拉听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的丈夫,北乌国的军政大臣,那个曾被无数人敬仰的霍曼江,竟然成了国家的罪人。她深知霍曼江发动战争是为了北乌国的荣耀与未来,可如今,他却被当作弃子。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自语道:“不……这不可能……他是为了国家,怎么会是这样?”
侍卫沉默片刻,低声道:“夫人,这是陛下的旨意,我只是奉命传话。”说完,他起身,低头退了出去,留下娜拉独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娜拉转过身,看向两个孩子。霍晨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倔强,问道:“娘,爹真的被抓了吗?他不是英雄吗?”霍雨则小声抽泣起来,紧紧抱着布偶。娜拉强忍泪水,蹲下身抱住两个孩子,轻声道:“你们的爹是为了我们国家,他没有错。”她的声音虽温柔,却掩不住内心的颤抖。
北乌国都城北侧的监狱阴森而寂静,高耸的石墙上插满了尖刺,墙角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霍曼江被关在一间狭小的牢房内,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绑,绳子磨破了他的手腕,血迹斑斑。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呆滞地望着头顶那片昏暗的天花板,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曾是北乌国的军政大臣,战场上所向披靡,朝堂上威名赫赫。可如今,他却成了阶下囚,所有的荣耀与尊严都被碾得粉碎。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发动战争的那阵子。当时他收到了一份 神秘的密信,详细描述了弼麟国皇帝体弱、太子年幼的情报,让他深信这是吞并弼麟国的天赐良机。他召集情报官核查,得到的结论是“可信度极高”,于是他力排众议,发兵南下。可如今看来,那封信或许是个陷阱。
“是谁……”霍曼江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低沉,“是谁送来的那封信?”他回忆起送信的那天,守卫说一个乞丐匆匆将信交到他手中,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枚陌生的蜡封。乞丐转身便走,甚至没让他看清模样,在茫茫人海中,又到哪里去找这个人。他当时满心热血,根本没多想,如今却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情报真是弼麟国故意放出,那他们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掌握北乌国的反应?难道朝中有人与弼麟国暗通款曲?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我被骗了……这是一场阴谋!”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牢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狱卒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稀薄的粥。他将碗重重地丢在地上,溅起几滴粥水,语气中带着嘲讽:“哟,堂堂军政大臣,如今只能吃这个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斜眼看着霍曼江,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
霍曼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一丝退缩,他沉声道:“少废话,把水给我。”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依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狱卒哼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破旧的水壶,随手丢在地上,转身离开,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霍曼江挣扎着挪到水壶旁,用被绑住的双手艰难地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是浑浊的,带着一股怪味,但他毫不在意。他知道,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他都需要保持体力,不能让自己倒下。他抬头看向牢房外的铁栅栏,透过缝隙能看到远处昏暗的天空,心中暗下决心:“不管是谁害了我,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不远处,几名囚犯靠着铁栅栏,低声议论着他。一个满脸胡渣的囚犯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听说这就是霍曼江,那个害我们打仗的家伙!要不是他,我们哪会落到这地步?”另一个囚犯接话道:“可不是吗?仗打输了,他就成了替罪羊,真是活该!”
霍曼江放下水壶,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们,声音低沉却坚定:“你们懂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乌国的未来!”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让那几个囚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
“未来?”胡渣囚犯嘲讽道,“现在国家都快没了,你还谈什么未来?”霍曼江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颓然靠回墙上,心中一片茫然。
清晨的北乌国都城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打破寂静。押送霍曼江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停在城门附近。乌图尔下令由一支精锐卫队负责押送,队长是大内近卫统领李泽,一名沉默寡言却忠诚无比的将领。他身穿黑色盔甲,腰间佩着一把长剑,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冷静地扫视着每一名士兵。霍曼江被关在一个简陋的囚车里,双手被铁链锁住,链条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囚车由两匹马拉着,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队伍沿着官道向南行进,目标是弼麟国驻军营地。沿途的风吹过霍曼江憔悴的面容,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遮住了半张脸。他低头沉默不语,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此行凶多吉少,他清楚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可他仍不甘心就此认命。他透过囚车的木栏看向外面的景色,官道两旁的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显得格外凄凉。
行至半途,官道旁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树叶沙沙作响,紧接着,几十名蒙面人从林中冲出,手持刀剑,直奔囚车而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高喊道:“放了霍大人!”这些人是霍曼江的旧部和支持者,他们不愿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往弼麟国受死。他们埋伏在此,早已计划好这次营救行动。
李泽迅速拔剑,沉声喝道:“列阵迎敌!”卫队训练有素,立即组成防御阵型,长矛在前,盾牌在后,将囚车护在中央。双方很快混战在一起,刀剑碰撞声响彻林间,鲜血染红了地面。蒙面人虽然人数占优,但装备简陋,面对精锐卫队的长矛和重盾,很快显出劣势。
霍曼江坐在囚车中,透过木栏看着外面的激战,心中五味杂陈。他认出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曾与他出生入死的部下。一个叫张勇的年轻士兵,曾在战场上为他挡过一刀,如今却挥着刀冲向卫队,结果被一矛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中。另一个叫刘石的中年将领,是他最信任的副手之一,此刻正挥剑砍向一名卫兵,却被李泽一剑刺中肩膀,踉跄倒地。
“住手……”霍曼江低声呢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心中既感动又痛苦。他知道这些部下是为了他才冒死前来,可他也清楚,这场营救注定无望。他不想看到更多人因他而死,可他被锁在囚车中,无能为力。
战斗持续了半刻钟,卫队凭借精良的装备和训练占据上风,蒙面人逐渐不敌,死的死伤的伤,余下几人见势不妙,仓皇逃入林中。李泽擦去脸上的血迹,冷声道:“清点人数,继续前行,别耽误。”他走到囚车旁,看了霍曼江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漠:“大人,你的部下很忠心,可惜无济于事。”
霍曼江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李泽,低声道:“他们不该死的。”李泽没有回应,只是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囚车再次启动,车轮碾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两道暗红的痕迹。霍曼江靠回车壁,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愧疚和愤怒。
不远处,弼麟国的大营隐约可见,营地外围旌旗招展,士兵列队肃立,透着一股威严。李泽抬头看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南方弼麟国的京城,天气比较晴朗,京城外,一支庞大的商队缓缓驶入城门。黄琪商团 终于平安归来。商队车马连绵,载满了从北乌国带回的货物,车轮碾过石板路,扬起一阵尘土。
纪菲烟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内, 看向韦睿,微笑道:“韦护卫,多亏了你,辛苦你了。”
韦睿摆了摆手,谦逊道:“纪主管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他的使命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他终于可以稍作休息。
商队进入京城后,纪菲烟 与他告别,诚恳地说道:“韦护卫,若有空,欢迎来府上做客,我定当好酒好菜招待。”韦睿点了点头,笑道:“一定。”说完,他调转马头,往东宫方向而去,回来先行跟太子复命。
京城街道上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韦睿骑马穿过人群,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去看望小圆。
东宫之内,书房是一处庄严肃穆却又不失雅致的地方。烛火在青铜灯台上轻轻摇曳,映照着墙上悬挂的名家字画,墨香与木质书架的淡淡清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高贵的气氛。书房正中,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摆放得端正无比,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还堆放着几卷尚未批阅的奏折。太子赵治端坐在书桌之后,身着一袭淡黄色的龙袍,袍角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金光熠熠的玉带,整个人显得尊贵而从容。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跪在面前的韦睿身上。
韦睿一身青色长袍,腰间佩着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英气勃勃中透着一股沉稳。他甫一进门,便恭恭敬敬地跪下,双手抱拳,声音洪亮而坚定:“韦睿,参见太子殿下。此次北行任务已完成,特此前来复命。”
太子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地说道:“韦睿,你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起,坐下说话,不必拘礼。”
韦睿依言起身,走到书桌旁的一张雕花木椅上坐下。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子,开始娓娓道来此次北行任务的点点滴滴。
太子听完韦睿讲述任务细节,不时的发问,提点关键要点,直到韦睿讲完所有细节,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上扬:“好!韦睿,你此行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带回了如此重要的情报,真是立了大功!”
韦睿连忙拱手道:“太子殿下谬赞,在下只是尽忠职守罢了。”
太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韦睿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赞赏:“韦睿,你此行表现得极为出色,无论是面对风雪严寒,还是死亡,你都展现了非凡的勇气与智慧。我弼麟国有你这样的忠臣良将,实乃幸事。为了表彰你的功劳,我决定重赏你!”
说罢,太子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叠厚厚的银票,递到韦睿手中,笑着说道:“这是你应得的奖励,收下吧!”
韦睿连忙起身,再次跪下,双手接过银票,感激涕零道:“谢太子殿下厚赏!微臣定当肝脑涂地,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
太子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不必如此。你先下去休息吧,此行奔波劳累,想必你也疲惫不堪。过几日,我还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届时还需你继续效力。”
韦睿恭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微臣告退!殿下若有差遣,微臣随时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