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殿内，气氛早已没了先前的疏离和试探。地上随意丢弃着几个空了的金属罐子，空气中弥漫着泡面调料和一种陌生的麦芽苦香混合的味道。
紫衣原本端正的坐姿早已不知歪到哪里去了，她一手还捏着个冰凉的罐子，另一只手撑着桌面，小脸酡红，眼神迷离，显然是那“啤酒”的后劲上来了。仙人体质对凡间酒精的耐受力，显然并不怎么高明。
“嗝……这东西，真奇怪。”紫衣打了个秀气的酒嗝，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罐子，“喝了头晕乎乎的，还……还想笑。”
秦泽宇靠在懒人沙发里，姿态闲适，手里也把玩着一个空罐子，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噙着笑意：“仙露喝多了，偶尔尝尝凡人的东西，感觉不一样吧？”
“嗯！”紫衣用力点头，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醉后的神秘兮兮，“比……比听姐姐们训话有意思多了！她们……嗝……她们就觉得你坏！说你抓了司马空，让她们丢脸，让我……让我来……”
她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皱了皱鼻子，有些含糊不清地嘟囔：“让我来……探你的底细……找你的……弱点……”
秦泽宇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弱点？比如呢？你们觉得我怕什么？”
“我……我哪知道！”紫衣被问得一懵，醉眼朦胧地打量着秦泽宇，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也许……也许你怕痒？或者……嗝……怕小虫子？大姐说你……狂悖……胆大包天……肯定有……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你这里有好吃的薯片，还有……还有这个晕乎乎的酒……嗝……一点也不像坏人嘛。”
秦泽宇看着她这副天真烂漫又带着几分憨气的醉态，心里觉得好笑。
这七仙女，被姐姐们保护得太好了，心思单纯得像张白纸，灌了几罐啤酒，就把老底都快兜干净了。
美人计？派这么个活宝来，是怕他日子太无聊，给他送乐子来了？
他身体微微放松，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自身体深处流转开来，是无极功自行运转的迹象。
这功法似乎对周围的情绪和能量波动格外敏感，尤其是在这种放松、带着些微醺意乱的环境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紫衣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毫无防备的、带着酒气的温软气息，像是一块可口的点心。
秦泽宇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还有那双因为酒精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面倒映着殿内昏暗的灯光，像是不谙世事的小鹿闯入了幽深的森林。
她凑得很近，说话时带着温热的酒气和一丝少女的甜香，混合着泡面残留的霸道味道，形成一种奇异的、让人心头发痒的气息。
“坏人……才不会给……嗝……给好吃的呢。”紫衣嘟囔着，似乎觉得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还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结果差点一头栽到桌子上。
秦泽宇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细腻的胳膊，触感滑腻，不似凡人。
紫衣顺势靠得更近了些，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了桌沿，仰着小脸看他，眼神里带着醉后的依赖和好奇：“你……你真的是酆都大帝？管……管轮回的？”
“如假包换。”秦泽宇低头看着她，距离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鼻尖因为兴奋和酒意泛着可爱的粉红。
他体内的无极功似乎被这近距离的、带着纯净仙灵之气又混杂着凡间酒气的存在所引动，开始缓慢而自主地运转起来，一股细微的热流沿着经脉散开，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
紫衣傻笑了一下，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秦泽宇的胳膊：“那你……那你能不能……让司马空……别那么惨？他……他就是个看门的……”
“现在才想起他？”秦泽宇觉得好笑，捏住她作乱的手指，触感温软。
“嗯……”紫衣被他抓住手指，也不挣扎，反而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小手对比他温热的掌心，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姐姐们……会骂我的……说我……没用……”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委屈。
看着她这副模样，秦泽宇心头某种东西似乎被触动了。
这丫头，真是傻得可以。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能感觉到她脉搏在酒精作用下跳得有些快。
殿内的光线昏暗，只有那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空气中，啤酒的麦芽香、泡面的油腻香、还有紫衣身上独特的清雅仙气与此刻的酒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暧昧又有些荒诞的氛围。
紫衣似乎被他握着手的感觉安抚了，不再说话，只是歪着头，用那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眼神纯粹，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懵懂和此刻酒精催化下的朦胧情意。
秦泽宇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体内的无极功运转加快，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微微嘟起的红唇，上面还沾着一点刚才喝啤酒留下的水光，鬼使神差地，他慢慢低下头去。
紫衣没有躲闪，只是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动着，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期待。
温热的气息交错，当双唇触碰的刹那，紫衣浑身轻轻一颤，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但随即又软化下来，笨拙而生涩地回应着。
秦泽宇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混杂着啤酒的微苦、泡面的咸香，还有她唇齿间残留的清甜。
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带入怀中。
怀中的仙子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馨香和酒后的温热。
紫衣似乎完全沉溺在这种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中，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发出细微的嘤咛。
衣衫在不知不觉间散落，露出象牙般光洁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当最终突破那层障碍时，紫衣疼得蹙起了眉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但很快就被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所取代，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紧紧抱住了身上的人。
殿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细碎的呜咽交织。
秦泽宇体内的无极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仿佛找到了最佳的鼎炉，阴阳交融，水火既济。
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在他体内奔腾，冲击着久未松动的境界壁垒。
一夜旖旎，当殿外天光微亮时，秦泽宇只觉神清气爽，体内法力澎湃汹涌，赫然已经冲破了金仙初期的瓶颈，稳稳踏入了金仙中期的境界。而他怀中的仙子，早已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和一丝满足的慵懒。
无极功第四层的壁垒，也在这意料之外的际遇中，隐隐松动了。
紫衣是被殿外第一缕透过缝隙的微光惊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浑身说不出的酸软和陌生感让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冰冷的殿顶，鼻尖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混合了泡面、酒气和某种……男性气息的味道。
昨夜的画面如同破碎的琉璃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薯片的咸香、饼干的甜腻、啤酒的苦涩和上头后的晕眩、秦泽宇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他凑近时温热的呼吸、唇瓣相触的刹那、还有后来……越来越失控的亲密……
“啊！”紫衣低呼一声，猛地坐起身，扯动了身体某处，带来一阵清晰的痛感。她慌乱地看向身侧，秦泽宇躺在巨大的懒人沙发另一端，呼吸平稳，似乎还在沉睡。
她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空啤酒罐，还有自己被随意丢在一旁的淡紫色衣裙。
羞耻和恐慌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怎么会……怎么会和这个刚认识没多久、还是姐姐们“敌人”的酆都大帝……
不行，得赶紧走！趁他还没醒！
紫衣手忙脚乱地爬下沙发，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慌忙捡起地上的衣裙。
手指颤抖着，好几次都系错了衣带。她甚至不敢再看秦泽宇一眼，生怕他突然睁开眼睛。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旖旎的气息，混合着食物的味道，让她脸颊滚烫，心跳如擂鼓。她赤着脚，踮着脚尖，一步一步挪向那扇沉重的殿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终于摸到冰冷的门环，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隙，冰冷的仙界晨风吹进来，让她打了个哆嗦，也稍微清醒了些。她飞快地闪身出去，又轻手轻脚地将殿门合拢，仿佛那里面是什么会吞噬人的妖魔洞穴。
一路疾行，几乎是逃回了仙苑。
刚踏进苑门，迎面就撞上几双焦急又带着审视的目光。
“七妹！”
“老七，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快说说，那个酆都帝君那边，可探听到什么了？”
二仙女、五仙女几个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紫衣脚步一顿，下意识地低下头，攥紧了衣角，脸颊瞬间变得惨白。她能感觉到姐姐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尤其是看到她略显凌乱的发髻和不自然的步态时。
“我……我……”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什么？说自己去刺探敌情，结果被几包零食和几罐啤酒收买了，最后还……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一直没说话的大仙女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地扫过紫衣，“脸色这么差？问你话呢！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去打探消息，你人呢？”
“我……我就是……跟他聊了聊……”紫衣的声音细若蚊呐，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立刻消失。
“聊了聊？”五仙女皱起眉，上前一步，凑近紫衣嗅了嗅，“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怪怪的，有点像……凡间的酒？”
这话一出，所有仙女的脸色都变了。
大仙女的脸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她盯着紫衣那明显有些躲闪的眼神和不自然的红晕，厉声道：“紫衣！你看着我！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没有！大姐！我……”紫衣被吓得浑身一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羞愧、委屈、还有一丝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带回来，反而惹了一身骚，还可能……丢了更大的颜面。
看着姐姐们或震惊、或愤怒、或失望的眼神，紫衣再也承受不住，猛地推开围着她的姐姐们，哽咽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所有的质问和目光都隔绝在外。
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将脸埋进膝盖，心里五味杂陈，乱成了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