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呢,只听外面路上马蹄声大作,士兵的吆喝声,村民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有人在村里高声喝道:“我们匈奴人帮你们赶走了氐人,就要你们两万斤粮食,还敢推三阻四的,
再不如数交出来,一把火烧你们个干净。”
有村民惊呼道:“单于爷爷,我们滇村总共只三十来户人家,且多是老弱,哪里能有两万斤粮食?”
“啊......”一声惨叫传来。
众人听的心都揪了起来,只盼遭灾的不是滇鸿、滇林或是滇云。
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喊道:“你们竟敢胡乱杀人,要知道这渭河边上,住的也有你们匈奴人,
难道不怕羌王报复你们的族人吗?”
李晓明担心道:“是滇鸿老爹的声音,不行,咱们得出手救他。”
说着背起弓箭推门走了出去。
王吉急忙带着众人赶了出去,拉住李晓明的袖子,劝道:“将军且慢,外面不知有多少匈奴兵,
贸然出手,胜败难料,再看看吧!”
李晓明只得按捺住,但不放心滇鸿老头的死活,又往发声处走的近了些,
这时已经能看见村子正中间的空地上,火把通明,有一大群手持长刀、马槊的骑兵,
骑兵的后面,黑压压的,不知还有多少步兵。
有二十多名村民,拿着棍棒、锄头,站在骑兵的前面。
李晓明藏在一处土墙的阴影里,观察着场中的动静。
王吉带着十五名长枪手,也跟在后面保护。
只听为首那名手持马槊,身穿盔甲的匈奴将领,又大声呼喝道:“老头,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那烧当族的姚弋仲素有反叛之心,朝廷早晚剿灭他们,
他已是自身难保,还敢管你们先零族的闲事么?
快点召集你们族人,凑齐粮食,否则我们就自己挨家挨户去找。”
滇鸿老头无奈擦汗,苦苦哀求道:“将军呀,如今正是冬季,青黄不接的时候,
实没有两万斤粮食,若是要五千斤,或可以凑凑。”
“去死吧!”
那将领大怒,持马槊就往滇鸿老头心窝上扎去。
正在此时,一发羽箭疾如闪电,正射在这将领的胸口,
“当”的一声大响,几点火星迸出,却被护心镜弹开。
那将领吃了一惊,收了马槊,刚要抬头寻找偷袭的射手,却被第二支羽箭正钉在面门上。
“啊呀......”
匈奴将领发出一声惨叫,捂住面门,血从手指缝里汩汩流下。
他忍痛下令道:“有人偷袭,快给我找出......”
话还没说完,只听“当当当当当”,数声大响,
那将领身上火花乱溅,一瞬间竟中了五支箭,且全部透甲而入,
这回终于死透,一头栽于马下,
旁边的匈奴人都看得呆住了,
远处的李晓明知道是拓跋义律所射,十分惭愧,心想,我射中他面门他都不死,
大单于的五支箭竟能全部破甲而入,看来我还差的远呢!
村民见此情景,都吓的四处奔逃,滇鸿老头见死了匈奴将军,也机灵地往回逃蹿。
匈奴骑兵炸了毛,以为必是村民设的埋伏,
一声呼喝,骑兵冲上前,追着逃窜的村民,就要大开杀戒,为死去的将领报仇,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不远处的一座宅院门口,闪起了十数道火舌,
为首的六、七名骑兵纷纷落马,只剩下无主的马匹在奔跑。
后面的骑兵不明所以,仍然策马上前,迎面又飞来一阵箭雨,又有数名骑兵落马。
至此,暗箭不停,不时有匈奴兵中箭,
匈奴军兵见中了埋伏,又看不见偷袭者躲在何处,
小小的一座村庄,竟挡住了大队的匈奴人马,使他们不敢前进一步。
然而,匈奴军队甚多,些许的伤亡却也没吓倒他们,
终于,有副将对着畏缩不前的士兵大声呵斥起来,拔出腰间的环首刀督战。
骑兵和步兵喊杀之声大起,一起挥刀前进,欲要踏平这个小小的村落,
“嗵、嗵”
“呯呯呯呯呯......”
佛朗机炮和火枪队同时发作起来,匈奴士兵顿时人仰马翻,
王祥指挥二十名弓箭手,分为两队,
一轮一轮的对着冲过来的匈奴士兵,射出夺命的羽箭。
每四轮弓箭后,十五名火枪手又是一轮齐射,
滇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整个村子也只有两排房屋,
村中间的一条通道,仅能容得下四、五匹马通行,
匈奴军兵虽多,却难以展开队形,无法发挥出优势。
副将见伤亡甚重,军兵纷纷后退,不禁暴跳如雷,
又换下骑兵,也换上弓箭手,与村内埋伏的弓箭手对射。
只是拓跋义律带着的弓箭队,躲在宅院内的暗处,匈奴的弓箭手根本找不到目标。
拓跋义律的箭法又准又狠,匈奴兵在明处,实在吃亏。
王吉急道:“将军,咱们继续开炮吧!”
李晓明搓手道:“你若是一直放炮,恐怕把他们的马都要打死了,
这些可都是草原马,打死太可惜了。”
王吉想了想,笑道:“将军,我看这只是一小拨匈奴兵,人数顶多有一两百人,
不如我带着两门小炮翻墙出去,绕到西边去,在匈奴杂毛们的后面放上几炮,吓也把他们吓死。”
李晓明喜道:“是个好办法,待会我和火枪队、弓箭队都交待下,
专打骑兵,咱们多搞些马,接下来的北方之行,就轻松多了。”
王吉带着五个人,抬着小炮,从村子一边翻墙出去了。
李晓明摸着黑,窜到火枪队的宅院里,
向沈宁交待道:“等下匈奴兵要是撤退,一起追出去,瞄准骑兵放枪,
咱们多弄些他们的马,可别乱放枪,伤了咱们的宝马。”
沈宁笑道:“放心吧,将军。”
李许在一旁劝道:“最好别冒这个险,他们能退走就行,还追个屁呀!”
李晓明哪里肯听,只笑着敷衍道:“没事的殿下,只是顺手牵几匹马而已,不要白不要。”
又蹿到滇云院里,同样的话又交代给王祥。
拓跋义律在一旁嗤笑道:“你别多事了,要他们的马干嘛,
我们鲜卑的骏马才是天下有名的,到了草原,要多少有多少。”
李晓明陪笑道:“我知道鲜卑的马好,只是再好现在也骑不着呀!
不如顺手先牵些匈奴的马用用。”
拓跋义律又皱眉道:“你快回去守好义丽去,别再乱跑了,这里有我和李许就行了。”
李晓明答应一声,又蹿回长枪队众人处,静等王吉在匈奴屁股后面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