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尊重褚欢的选择，她拒绝之后，鹤云归没有再提过让她重返校园的事情。
褚欢把所有时间都投在工作上，她顺藤摸瓜的，倒是查到了不少当年与碧园居项目合作的那几个公司的信息。
秦妄现在还在调查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见，褚欢也趁这个机会给他添把火，她将这两年来搜集到的证据，匿名发到了检察员邮箱。
就算真的不能扳倒他，至少也能让他出出血。
也幸亏这段时间余荷不在，若是她知道秦妄出事，肯定会找鹤云归帮忙，到那个时候，也许鹤云归就真的对她心软，而放过秦妄。
她只觉是天时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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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在的余荷，现在还在雨林，正在跟林子里的毒虫斗智斗勇，陈垣奉命跟着她，那真的是寸步不离左右。
偏偏余荷是个招蚊虫的体质，感觉林子里所有的蝇虫都冲她来，饶是她包裹得严实，还是被叮咬了好几下。
叮咬过的地方，都是红肿的大包。
余荷气得跺脚，“该死的虫子，再咬我，到时候把你们全都抓去做研究！”
陈垣听着，没忍住低头笑了声。
当即，她怒气冲冲的目光就转移到陈垣身上，“笑！你还笑！到时候连你也一起研究。”
这段时间余荷不论做什么，陈垣都要管着，她都感觉鹤云归派来一个天眼，在远程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陈垣立马变得严肃，他上前，抬起手臂，让余荷扶着他，“走吧，马上赶不上队伍了。”
声音又变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低配版的鹤云归。
余荷才不搭理他，转身就走，可脚上绊住盘结的树根，她重心不稳，直直地往前扑过去。
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脸着地，陈垣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扶着她的腰肢往后带，她才免遭于难。
她还心有余悸。
地上树枝张牙舞爪的，要是真的脸着地，恐怕是真的要毁容了。
余荷气焰弱了很多，她从陈垣怀里退出来，却不愿低头说句软话，只退了他一把，“你走前面，扶着我。”
“好。”
陈垣没有推脱，走在她前面，顺带拉着余荷的手臂，下了这个斜坡。
队伍还在前面，两人加快脚步追上去。
雨林草木丛生，很多生物都是在大陆内的气候中不能存活，之前都只能在书本上看到，这次来收获颇多，余荷兴奋的一个个记录下来。
陈垣跟在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助手。
不过，余荷能认真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晚上回到营地，陈垣在余荷的营帐外，来来回回走转了好几圈。
余荷在帐篷里，看着他的影子来回晃悠，却迟迟不见她说话，她还是忍不住，探出个脑袋在外面，“你在干嘛？”
忽然听到余荷的声音，陈垣虎躯一震，他站直了身子，犹豫着将手伸出去，“那个、我看你被咬了好多次，把这个涂在被咬的地方，能消肿祛毒。”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陈垣准备的，余荷当初兴致冲冲的来，一些小的东西根本没带。
“那就说话啊，在我帐篷外转那么久干嘛！”
“......”
余荷从他手里接过药膏，打了个冷颤，就把脑袋又缩了回去。
陈垣在外面站了会儿，看她没什么动静，应该也没什么需要，他就道：“余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记得叫我。”
他话音落，余荷没吭声。
可刚要走，却听见余荷叫他，“陈垣，你还在外面吗？”
“在的。”陈垣停下脚步，“余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
她迟疑了会儿。
随后咬牙道：“你进来！”
“啊？”
陈垣眨眨眼，内心有些犹豫，“余小姐，我……”
“进来！”
余荷又将脑袋探出来，她难得从她那张嚣张的脸上看到几分为难的神色，余荷小声解释，“进来帮我擦药。”
“……”
见他迟迟未动，余荷没了耐心，“快点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
陈垣：“......”
他目光躲了躲，最后还是点头，“好。”
余荷掀开帐篷往里面坐，给陈垣让出位置，昼夜温差大，冷风灌进来，让她打了个冷颤。陈垣不好再耽搁，他低着头进去。
帐篷不算太大，两个人待在这里，空间显得格外逼仄，帐内的营灯是暖黄色的，不由得多添了几分旖旎。
此时的余荷已经脱了冲锋衣，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衣。
陈垣缩手缩脚的，尽量不去碰到她，就连眼睛都不敢乱瞟，他声音没有之前那般稳重，“余小姐……哪里需要……”
余荷倒是没多留意他的不自在，她抬手解开几颗衬衣的扣子，衣领敞开后把衣服往后拉，露出修长的脖子和线条流畅的肩颈。
她抬手指了指脖颈后面，“这里我够不到，你帮我涂一下。”
“……好！”
陈垣从她手里接过药膏，慢慢将目光移过去。
这里的蚊虫毒气重，只叮咬一下，她肩膀处都有一大片红肿，她皮肤莹白，尤其显得格外惨烈。
陈垣用指腹剜出一点药膏，他抬手探去，把目光挪开，尽量不冒犯到她。
泛着凉意的膏体落在肩膀上，余荷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他急忙问：“是、弄疼你了吗？”
是冷不丁被凉的。
但余荷故意嗯了声。
谁知，陈垣居然好脾气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我轻一点……”
“……”
他指腹在那处红肿打圈，膏体乳化开，凉意被体温驱散，肩膀处变得温热。
“好、好了！”
陈垣要将药膏塞给她，但余荷没接，她把衣服穿好，又撩起袖子和裤腿，对他道：“既然都已经沾手了，就都帮我涂了吧。”
“……”
她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陈垣内心挣扎一番，他把药膏塞进余荷手里，就急忙从营帐里出来。
“余小姐还是自己涂吧，先生交代我的事情还没做，我要去忙了。”
说罢，都没给余荷挽留机会，就急急忙忙离开，夜里光线昏暗，藏住他耳尖的一点粉色。
陈垣的帐篷就在自己旁边，看着他进了帐篷，余荷才把自己的帐篷拉上，“莫名其妙，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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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欢将那些东西发过去的时候，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的，可是三年碧园居的那个项目，居然真的有被翻出来了。
这个消息一出，就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当年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以及受害者，又将褚闻道拿出来鞭笞。
甚至这几天去公司，公司上上下下看褚欢都带着鄙夷。
跟黄建文的那个项目前期准备工作，褚欢都已经做了一半，可因为这件事情，李维要把她的劳动成果交给别人来做。
他把褚欢叫到办公室，苦口婆心地劝道：“褚经理，我知道这个项目你付出了很多心血，可是人家黄总毕竟是个商人，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你说这让我也难办啊。”
褚欢其实不介意把她的劳动成果转让给别人。
只是这样，她就少了正大光明的借口，去调查当年的那几个工厂。
她想了想，对李维道：“李总，黄总那边交给我来处理，这也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让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付诸东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