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新的生活！”杜生吞咽一口唾液，瞳孔瞬间泛起希冀的泪光。
当即再次跪了下去，“砰砰”叩起了响头，似乎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陆清河只得再次将他扶起，：“不用这样，你也不要高兴太早。这件事还需要红袖姑娘配合，如果她不肯，那我也没有办法。而且具体施行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如果你被府衙抓到，那么也会无疾而终。”
“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官府抓到我，只是.....汤府戒备森严，今后我该如何联络你？”
“不用再联络我，那一日到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如何做！”
陆清河摇头，将大概的计划和杜生讲述了一遍。
杜生神色变化犹如过山车，最后再次叩拜后才消失在夜色里。
陆清河长出一口气，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想救红袖，还得寻找些帮手才行。
算了，还是明日再说吧！
思定，陆清河返回房间。
不想因杜生这么一闹，竟让他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距离府试结束不过四日多，却好似过了很久。
陆清河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皎洁月色，思绪不由去了远方。
“爹娘他们应该已经得知府案首的消息了吧？”
............
红日初升，谷阳县衙内，知县马有才一身便服，正在后衙挥毫泼墨。
已经升任县丞的周文泰站在一旁，将本月的谷阳大小事逐一汇报。
“县尊，大消息！大消息啊！”
周文泰还没说完一件事，师爷已经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这让被打断的汇报周文泰有些不爽。
“何事？竟让你慌张成这样？”马有才抬眼，便见师爷那张谄媚的脸映入眼帘。
“昨夜来的公文，陆.....陆清河得了今年的府案首！”师爷不敢卖关子，当即将府里发来的公文递了过来。
“什么？”马有才不由一愣，要知道谷阳县已经三十多年没出过府案首了。
“恭喜县尊，这实乃咱们谷阳的大事。”本来还有不爽的周文泰赶紧道贺，同时心中庆幸和陆家是友非敌。
马有才手持公文，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哎呀呀，早些本官便知此子不是一般人，若非县试弃考，怕是早就榜上有名了。”
“还是府尊您慧眼识珠才！”师爷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脸上堆满了笑容：“陆清河得了这府案首，可是给咱们谷阳县长脸了，将来县志上也会记录，是县尊你在任时取得的辉煌功绩。”
“哈哈哈，实在是大好事啊。”马有才捻着胡须，眼中满是得意：“来人，取笔墨，我要亲自题匾，派人给陆家送去，再吩咐下去，立刻张贴布告，让全县百姓都知道这等喜事。”
……
“一定要去临安府吗？只要你开口……”
顾家私塾的长亭中，顾明朗和范直以及周寒正在为离别而苦恼。
然而，没等周寒说完，范直便已经摇头打断：“既已作出选择，便不会再更改。”
周寒明白他的心情，索性也不再多说。
“人生起起落落，终会拨云见日。”尽管顾明朗说着安慰的话，但其眼中亦有担忧。
范直的棱角太过分明，是好事，也是坏事，只希望这好苗子能走出自己的路！
不等范直说话，一个十二三岁的学子推开篱笆门，匆匆跑了过来。
“先生，先生！县衙发布告了，陆学长得了府案首！”
此消息一出，三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清河聪慧过人，通达人情，得个府案首也在情理之中。”顾明朗抚须笑道。
周寒听罢点头，目光扫过两人，感慨道：“当初他不弃考的话，这县案首应是没我的事了。”
与两人不同，范直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向了远处。
但愿将来还能有再见的机会。
........
“知忠家的三斤，可真是给咱们村长脸了，以后说出去咱们村也是有秀才了。”
“嗨，这才哪到哪？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要是将来金榜题名，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陆家村祖祠内，早县衙一步得知消息的陆知信带着一家人从县城赶回，再次在祖祠摆下了百家宴。
除去陆家村的男女老少，朱老先生也被邀请了过来。
距离祖祠最近的一张大圆桌上，朱老先生居首位，族长兼村正的陆中政与老爷子陆远升坐陪坐，其下便是陆家众人。
朱老先生如今已经过了天命之年，却是激动的老脸通红：“当初蒙学时，我便看出清河不是池中之物，但愿他将来能走的更高更远。”
陪坐的陆中政，赶紧恭敬地给朱老先生斟酒：“这不还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教的好，那臭小子哪有今日？这杯酒，我代替他敬您。”
“是啊，是啊！”陆远升也跟着端起酒杯。
“那咱们不如一起敬朱先生一杯？”
陆家三兄弟在陆知信的带领下也都端起酒杯。
李秀芬在一旁抹起了眼泪，脑中不由想起过去的贫穷日子。
一旁的二丫拉了下她，低声道：“娘，哥他好不容易成了秀才公，你应该高兴才对。”
李秀芬赶紧擦去眼泪，破涕为笑：“是啊，娘该高兴才对！”
贾氏心情颇为复杂，瞅了眼正在低头吃菜的儿子，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怨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不就是个秀才吗？我儿子将来也是！”
至于陆清涛，说他一点羡慕嫉妒都没那绝对是假的。
但经过这么多事，他也明白这位堂兄似乎不是凡人。
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小的时候，那游方道士认错了。
其实他这位堂兄才是文曲星下凡。
与母兄的复杂心情不同，一直默不作声，陆大丫的心中却是十分高兴的。
她已经及笄了，近来说亲的人家不少。可贾氏看上的那几个家里条件都算不错，可对方却有些瞧不上陆家是靠经商立的业。
可如今家里出了位秀才公，自然也是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