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横生。
池虞有些不满地扭过脸，小声嘟囔：“干嘛捏我脸。”
周聿辞顾左右而言他：“手感挺不错的。”
池虞：“？？！”
他还评价上了？
她伸出一只手，对周聿辞说：“过来。”
“嗯？”周聿辞不明所以：“怎么了？”
“让你过来就过来。”池虞一脸理所当然，还有几分霸道的感觉。
周聿辞眼底纵容，无奈地配合她，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好脾气地说：“过来了。”
下一秒，池虞一手捏住他一边的脸，“嘿嘿让我报仇了。”
周聿辞脸在她手里，吐字不清，话都说不利索，还是很配合地说：“嗯，被你抓住了，我束手就擒。”
虽然声音毫无起伏，全是技巧没有感情，但池虞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有种把周聿辞捏在手心的感觉。
这种得意没能持续很久。
啪叽一声。
身后传来什么东西重重掉地的声音。
池虞听到，做贼似的迅速收回手。
林文石化在原地，心里一咯噔。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活了几十年以来，林文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少爷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忍不住揉了揉手臂，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呆在原地怀疑人生。
池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凑到周聿辞耳边：“是谁来了吗？”
周聿辞这才回头，眼神恋恋不舍从她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林文。
冷不丁的，林文浑身一激灵，对上周聿辞的眼睛。
如果眼神能杀人。
林文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已经碎尸万段了。
他连忙转过头，连地上的东西都顾不得捡了，慌不择言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哦不，是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他僵着腿，机械般离开。
周聿辞重新把视线挪回池虞身上。
小姑娘脸皮薄，不知道什么时候脸已经红了。
他问：“还玩吗？”
池虞想都没想就拒绝：“不了，不玩了。”
不远处，还没来得及走出门的林文猝不及防：“……”
为什么要让他一天之内遭受这种冲击两次。
……
……
转眼到了下午。
依依不舍跟大黄告别，池虞离开了老宅。
路上，周聿辞刚把车开下高速，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把车停在路边，见来电的人是褚白，便直接挂了免提放着。
“喂，褚医生？”
听筒那头，褚白嗯了一声：“是我。”
“这次打电话来是有两个消息想告诉你们，你们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褚白能主动打电话过来，多半是跟池虞眼睛的手术有关系。
周聿辞偏头，看到副驾驶上，小姑娘两手紧紧揪着安全带，一脸紧张的样子。
“好消息吧。”他说。
褚白：“手术的事情有着落了，我在国外找到了匹配的捐赠眼角膜。”
这是好消息。
小姑娘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几分。
周聿辞垂下眼，又问：“坏消息呢？”
褚白叹了一口气，连声音都低了许多：“坏消息是，捐赠者的眼角膜运回国内需要时间，而且港城的疗养院没有手术条件，需要到内地，所以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褚白不是港城人。
在国内的发展中心也不在港城，名下的医院大部分都位于内地，港城的疗养院只是顺手创办的，因此没有条件进行移植手术。
这些周聿辞调查时都是知道的，所以对他的要求也没有什么异议，只说：“好，我们会尽快准备的。”
挂断电话，小姑娘始终一言不发，乖巧坐在副驾驶上。
周聿辞以为她是听了褚白的话紧张，凑过去安慰她，揉了揉池虞的头：“别害怕，还有我在。”
池虞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我没害怕呀。”
周聿辞手上动作顿住：“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话。”
池虞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刚刚一不小心发了一下呆。”
周聿辞：“……”
所以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怪池虞。盲人的世界本就十分单调，没有色彩，没有光，只有一片黑暗的虚无，抓不住，看不清。
听到褚白最开始说有好坏两个消息的时候，池虞确实紧张了一瞬。
她害怕那个坏消息是她再也不能复明。
但她又不想让周聿辞看出来，让他担心，只能通过想想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想着想着就天马行空了起来，一不小心发了一会呆。
连褚白后来说的坏消息具体是什么都没听到。
“对了，刚才褚医生说的坏消息是什么呀？”她小声问，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
周聿辞盯着她的脸。
池虞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即使因为失明而常年无神，眼神无法聚焦，那双眼睛依旧很美。
周聿辞曾在梦里见过很多次。
而现在，这双眼睛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
周聿辞喉结滑动了一下，喉咙发干。
忽然想喝点水，但车上现在没有。
他盯着她的眼睛，视线慢慢向下，来到她的唇瓣。
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些只有禽.兽才会干的事情。
他忍不住凑得越来越近，直到唇瓣快要碰到池虞时。
身为人的最后一点良知及时拉回了他的理智。
周聿辞顿住，呼吸急促了一点。
冷静。
你是人，不是禽.兽。
你是人，不是禽.兽。
你是人，不是禽.兽。
他在心里不断默念。
脑子好不容易变得清明起来，池虞见他久久没出声，忍不住出声：“周聿辞？你还好吗？”
她说话时，身体会习惯性支起来一点，就差一点，眼皮就碰到了周聿辞的唇瓣。
那双曾经只会在午夜梦回时出现的眼睛无限放大在他眼前。
周聿辞好不容易清明一点的脑子又被身体里那只禽.兽占据了。
他声音低沉沙哑，艰难地说：“没事。”
但身体很诚实地往前。
就在要亲上池虞的眼睛时。
啪的一声。
池虞放松的靠回了椅背上。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安全带终于到达极限，限制住他的动作，狠狠勒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