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星提着早餐进来时,身后跟着丈夫和儿子乐乐。
4岁的乐乐背着小书包,里面装着他给小表弟表妹准备的礼物——两颗画着笑脸的石头。
\"舅妈!\"他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爬上椅子,\"老师说宝宝出生要送星星,这是我在公园捡的,最亮的两颗!\"
许念安接过石头,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却暖得惊人。
陆昭星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昨晚你舅妈生宝宝的时候,乐乐一直在家里给菩萨烧香,说要保佑舅妈平安。\"
乐乐立刻捂住妈妈的嘴,脸红到了耳根:\"妈妈别说!是秘密!\"逗得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连日来的紧张终于化作了轻松的暖意。
护士来查房时,男婴突然哭了起来。那哭声响亮得惊人,震得陆星昭耳膜发麻。
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抱,被护士拦住:\"新手爸爸别急,先学换尿布。\"
他看着护士熟练地解开襁褓,看着那团小小的身体在尿布台上蹬腿,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就是他和许念安共同创造的生命,是他们爱情最鲜活的证明。
女婴被哭声吵醒,却没哭,只是睁着眼睛看。陆星昭笨手笨脚地把她抱起来,按照护士教的姿势托着颈后,突然发现她的小拳头里攥着根头发——是许念安的。
他想起许念安说过,胎儿在母体里会抓妈妈的头发玩,原来这是真的。
\"你看星眠多乖。\"林澜凑过来看,\"以后肯定像姐姐一样文静。\"
\"才不,\"陆昭星逗她,\"刚才护士给她测听力,我咳嗽了一声,她脚踹得可有力了,跟她妈一样,看着温柔,其实倔得很。\"
许念安靠在床头,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突然觉得眼皮发沉。
陆星昭注意到她的倦意,赶紧让大家小声点:\"让安安睡会儿,生产耗了太多体力。\"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许念安闭上眼睛前,看见陆星昭低头看着两个宝宝,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宝宝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的侧脸轮廓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疲惫与狂喜的温柔。
她想起昨晚在产房里,意识模糊间,似乎听到他贴在她耳边说:\"以后换我来守护你们三个。\"那时她疼得说不出话,却在心里轻轻应了一声。
现在看着他笨拙地给宝宝盖被子,看着他把乐乐送的石头放在宝宝枕边,看着他悄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吻,许念安突然明白。
所谓圆满,从来不是毫无波澜的顺遂,而是历经风雨后,依然能握着彼此的手,看着新生命的降临,觉得所有的等待和煎熬,都值得。
病房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谁在哼着温柔的歌谣。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将两个小小的襁褓、依偎的爱人、欢笑的家人,都温柔地拥入怀中。
陆星昭低头看着苏念安沉睡的脸,又看了看身边两个呼吸均匀的宝宝,突然伸手,将他们的手轻轻握在一起。
出院那天的阳光好得不像话,深秋的风卷着金黄的银杏叶,在雕花铁门上撞出细碎的声响。
陆星昭抱着许念安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暖意裹住——他特意让司机提前半小时开了暖气,黑色的宾利车身上还系着粉蓝两色的缎带,后视镜上挂着两个毛绒星星挂件,是乐乐昨天踮着脚挂上去的,说要给小表弟表妹引路。
“慢点。”陆星昭的手臂穿过她膝弯时,指腹下意识摩挲着她产后还没完全消退的妊娠纹。
许念安靠在他肩头笑,鼻尖蹭到他西装领上的雪松香水味,是她最喜欢的那款:“我自己能走的,医生说适当活动恢复得快。”
“听话。”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的温柔能溺死人,“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功臣,得供着。”
后座早被改造成了移动婴儿床,两个恒温箱并排放在软垫上。
陆星辞正闭着眼打哈欠,小嘴巴张成圆形,露出粉嫩的牙龈;陆星眠则醒着,小手扒着恒温箱的透明罩,黑葡萄似的眼睛转来转去,像是在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
林澜坐在旁边,手里攥着两张记满注意事项的便签纸,每隔三十秒就探过身看一眼温度计,生怕路上颠簸让宝宝着凉。
陆辞年举着摄像机跟在后面,镜头追着许念安的裙摆拍:“慢点走,把光影留住。”
他特意换了广角镜头,想把妻子含笑的眉眼、儿子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有远处飘着的银杏叶都收进画面里,“等孩子们长大了,就知道他们妈妈回家这天,天气有多好。”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区,许念安望着窗外掠过的熟悉景致,突然轻轻“呀”了一声。
陆星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家别墅的外墙上爬满了暖黄色的串灯,门廊两侧摆着两排粉色康乃馨,都是她最喜欢的花。
“陆先生,你犯规了。”许念安的眼眶有点热,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不是说坐月子要低调吗?”
“迎接我们家的英雄,怎么能低调。”他停下车,先绕到后座打开恒温箱的锁扣,又绕回来抱她,“而且这是妈和星星的主意,我只是负责执行。”
话音刚落,别墅的门就被拉开了。
陆昭星抱着消毒好的奶瓶站在玄关,乐乐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出来,差点撞到陆昭然怀里的苏念安:“舅妈!你回来啦!”
他仰着小脸,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婴儿袜,“这是我跟奶奶一起织的,虽然有点歪,但很暖和!”
许念安看着那双针脚歪歪扭扭的蓝色小袜子,突然想起孕期陆昭星说过,乐乐每天放学都要缠着学织毛线,说要给小表弟织礼物。
她伸手摸了摸乐乐的头,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谢谢乐乐,舅妈很喜欢。”
林澜已经快步迎上来,接过陆星昭手里的婴儿提篮,又把披肩搭在许念安肩上:“外面风大,快进屋。我把主卧的暖气片调到最高了,床上铺了电热毯,就怕你着凉。”
她说着掀开玄关的防尘垫,露出下面崭新的防滑垫,“昨天特意让钟点工换的,软和,不硌脚。”
许念安被簇拥着走进客厅,脚步顿住了。
原本放着大沙发的地方改造成了母婴区,定制的婴儿床并排摆在落地窗边,床围上绣着星星月亮的图案。
旁边的置物架上摆满了奶瓶消毒器、温奶器、恒温壶,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消毒柜,是陆昭星特意从医院带回来的。
最让她心头一暖的是墙上的照片墙,贴满了她孕期的照片——有她吃冰淇淋被陆昭然抓拍的,有她给宝宝做胎教的,还有陆辞年偷偷拍的她和陆星昭在月光下散步的背影。
“星昭说你看不得乱,”陆辞年举着摄像机跟进来,镜头对着照片墙,“我们昨天整理到半夜,把所有婴儿用品都归置好了,常用的放在你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他说着指了指床头的小桌板,“可以架在床边,你喂奶的时候不用起身。”
陆星昭把许念安放在主卧的太妃椅上,刚想转身去拿靠垫,就被她拉住了手。
她仰头看他,眼底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陆先生,你是不是偷偷请了母婴收纳师?”她记得以前这个男人连袜子都不会分类放,现在却能把婴儿用品摆得像陈列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