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墨宗秘藏冲虚眼，暂借你使用，戴上冲虚眼，能够保证你的神志清醒，尽最大努力保证你不受结界的干扰，但效力有限，你要记住，冲虚眼每天都要晒一小时的太阳，否则就会失效。”
林更尧冰凉的手指上有一团莹莹的光泽，伸手在罗湖开眼前一抹，罗湖开眼睛一痛，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团紫色的光芒在罗湖开眼睛里晕染开来，他面前这个习以为常的世界好像不一样了。
他能看见林更尧身上有亮闪闪的金光，边上的文心身上也有淡淡的金色光芒，他扭头去看沈画，却发现沈画身上什么异样的光芒都没有，沈画还是沈画。
这是为什么？
林更尧解释道，“这和开天眼很像，但开天眼看见的是魂魄，你眼睛里的是功德金光。”
“你家功德金光太阳能的啊？”罗湖开郁闷，“还要充电就很扯吧。”
林更尧扯了扯嘴角，“消过毒了，这种老古董，充上电还能用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戴上冲虚眼还是蛮新奇的，罗湖开兴致勃勃地环视四周，好像眼前加了一层会闪过金光的滤镜，这么一圈看下来，罗湖开确定非生物是不会有异常的，那些帐篷、坦克、植物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在看见人的时候，能看见他身上有金色或者黑色的光芒，金色的是功德金光，基本就是表明这个人曾经做过有益的事情，而黑色，按照林更尧的说法，能有多远就走多远，离那些泛着黑光的人越远越好。
冲虚眼中，一般的小奸小恶都只是常事，大不了就是泛着灰蒙蒙的滤镜，但是黑色的光芒意味着，这个人已经不是小奸小恶，而是人类之大害，曾经做过天怒人怨的事情，怨气集结，显现黑光。
不论他们表现得如何友善，冲虚都可以识显露出他曾经的本质。
“那这个冲虚，晚上能看得见黑色不？”罗湖开问了句。
“当你看见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林更尧答道，说完后，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把枪，递给了罗湖开，“这个给你，关键的时候，起码可以反抗一下。”
冲虚，手枪，玄学，暴力，没有男人可以拒绝这些东西。
罗湖开小心翼翼把手枪放进自己的小包里，除了手枪，林更尧他们还给罗湖开准备了摄像机，屏蔽仪，信号枪和一些生活用品。
林更尧目送罗湖开高高兴兴地再一次走入了杜鹃湾镇。
“那把枪，没有子弹吧？”
沈画站在他身边，淡淡道。
林更尧看着罗湖开越来越小的背影，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别说是枪这样的小型武器，即使是冲虚，林更尧也没抱多大希望，现在他们刚刚可以进入杜鹃湾结界，罗湖开能活着出来就很不错了，不指望凭他能破开结界，解决这件事。
林更尧仰头望着高天之上，孤悬着的那一轮圆月，月晕泛着静谧的昏黄，仿佛前世磨就的的静谧月光洒在杜鹃湾镇上，却给杜鹃湾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此温存月光下，林更尧仿佛在朦胧之间窥见了这个小镇数十年乃至是数百年的命运。
避无可避的，命运。
“一切疏忽都经过深思熟虑，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约定，一切屈辱都是自我的惩罚，一切失败都是神秘的胜利，一切死亡都是自尽。”
林更尧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沈画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首特别好特别棒的小诗，装装逼罢了。”林更尧呵呵一笑。
沈画翻了个白眼，再不去看他，林更尧有时候是有点神经质的，不过墨宗的人都这个德行，习惯了。
相比起他们，二次进入结界的罗湖开就显得有些苦逼了。
上次进来的时候他就失忆了，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皇宫大太监罗湖杜鹃湾公公，这次他一进来就下意识摸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下面还在不在，慢慢支起身子，还好，这次好歹不是个太监了。
罗湖开一愣，他意识到自己这次居然有记忆了，他没有忘记任何事，包括他身后的书包，他把书包背到身前，仔细检查，书包里面的枪，信号屏蔽仪什么的装备都在，他使劲眨眨眼，确定林更尧给的冲虚眼也还在。
“该死。”罗湖开低低骂了一句，这冲虚眼怎么还是夜光的，自带一层惨绿的滤镜，现在罗湖开眼前一片绿莹莹的，看上去比恐怖片还恐怖片。
一辆浑身泛着绿光的公交车慢悠悠从黑暗深处开了过来，看不清是几路车，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除了长的像辆公交车之外和公交车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了，公交车里面也没开灯，黑峻峻的，渗人得紧，罗湖开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罗湖开打了个冷战，这次，是恐怖片？身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摸了摸自己有耳垂，像是这样就能安慰自己。
公交车准确地停在了罗湖开的面前，前车门打开，冲虚眼之下，一切都泛着绿光，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上？还是不上？
这是个大问题。
这辆公交车明显在等罗湖开的决定，罗湖开左看右看，上等下等，这里也不是公交站，也没有其他人，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只有自己眼前这点光亮，和面前这辆车。
罗湖开不想上车，看过鬼片的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车，自己也不是主角，上车了就是炮灰，必死无疑。
车上指不定就有什么丧尸啊僵尸女鬼之类的异端生物，上不得上不得。
罗湖开手心的汗润湿了一直放在兜里的枪。
他不上车，这辆公交车也不开车，就大敞着门等。
一人一车陷入了僵持。
漆黑的夜里，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阵短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刚开始还比较远，到后来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向这个方向奔袭，他们喘息着，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