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新晚上和白枫锦吃饭的时候,顾凛初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但那时候她在忙着和白枫锦说话,没有注意。
接过白枫锦给的一叠资料后,安卉新就一直在翻看。
“吃饭吧,反正资料给你,你带回去。”白枫锦说。
安卉新眼神突然一凝,很快就指出了一个漏洞,她条理清晰地说道:“这里的数据逻辑有问题,应该按照这个方法来修补。”她边说边用手指点着资料上的内容。
白枫锦微微一愣,没想到安卉新能这么快就发现问题。
他接过资料,仔细看了两遍才找到那个藏得很深的漏洞。
他放下资料,不禁感慨道:“顾凛初那家伙命还真挺好,庶出的身份也能混得这么风生水起,娶个老婆还能双剑合璧。”
安卉新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异样,皱了皱眉,“他是有自己的能力的。”
“凛盛集团刚成立的时候,家里没帮过他什么忙。他要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可能做到今天这步。”
白枫锦笑得意味不明,“这么向着他吗?”
安卉新脸色一怔,解释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做生意这种事情是要靠天赋的。”
白枫锦紧盯着安卉新,追问:“所以,我是没天赋了?”
安卉新:“你有天赋,只是不像他那么厉害。而且我会帮你的。”
“这话还让我挺高兴的。”
安卉新看白枫锦的笑,觉得他语气不正经,皱了皱眉头。
白枫锦见状,收敛了笑容,而后又淡淡道了一句,“我已经挺长时间没高兴过了。”
这话让安卉新心软了些,她说:“我会帮你的,有需要的地方都可以联系我。而且我也会和顾凛初说,不会让他干预你的任何动作。”
白枫锦摆了摆手,“他不会给我使坏的。”
安卉新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白枫锦刚要开口,这时一道菜被端了上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之后,白枫锦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送安卉新回家的路上,安卉新一直在专注地看着资料,连车停在单元门口都没发现。
白枫锦的手敲了敲方向盘:“就算想帮我,也没必要这么抓紧时间吧?”
安卉新:“现在看一看,要是还有漏洞或者能提升的地方,我就直接和你说。”
白枫锦想了想,说:“现在时间也不晚,要不我和你一起上去,等你看完了再回去。”
安卉新看了看外面:“不合适,现在天都黑了。而且这资料挺多的,如果都看完了,估计会很晚了。”
白枫锦挑眉,“要是太晚就留我住在这呗。”
安卉新没理他的玩笑,把资料收好放进了包里,然后自行下了车。
她走到电梯口时,收到了白枫锦的消息。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接着又是一条消息。
——“你什么时候能看完,给我消息。”
安卉新边走进电梯边回复语音。
——“尽量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需要几个小时吧。”
电梯里信号不好,安卉新在走廊里一直盯着消息发出去才抬起头,结果突然看到家门口靠在门上的身影,不禁吓了一跳。
那身影壮实,气场又强,不是顾凛初还能是谁?
安卉新的心猛地一紧,原本愣住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而顾凛初则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坚毅的面部透着浓重的酒红色。
安卉新走上前去,拧眉看着他,“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顾凛初没有回答。
安卉新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她一个人根本掌控不住他。两人晃晃悠悠,差点摔倒。
最后,顾凛初双手撑在安卉新身体两侧,将她困在门与自己之间。
安卉新背后紧紧靠在门上,感受着顾凛初脸上呼出的酒气,不禁皱起了眉头,又问:“你怎么不进去?”
顾凛初眨了眨眼睛,恢复了些许清澈,“你不是讨厌我随便进出你家吗?”
安卉新紧皱着眉,“我更讨厌你喝成这样。”
她缓缓推开顾凛初,拿出钥匙打开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扶进屋子里,将他扔在了沙发上。
之后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顾凛初。
等到他接过喝了两口,将水放到了茶几上之后,她看着他,冷冷地说:“你给莫寒打电话来接你。”
顾凛初缓缓抬起被酒熏红的眼睛,看着安卉新。
安卉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说:“我没有义务照顾你,别耍无赖。”
说着,她把顾凛初的手机找了出来,拿到他面前。
顾凛初看也不看。
安卉新无奈,只能掏出自己的手机,想要联系莫寒。
就在她刚要拨号的时候,顾凛初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顾凛初!”
安卉新差点被他拽倒,勉强才稳住身子,之后一把将顾凛初推回到沙发上。
顾凛初揉了揉眩晕的脑袋,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安卉新在旁边看了他一会,深吸一口气,“你到卧室里去休息吧,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可顾凛初动也不动,就那么躺在沙发上看着她。
安卉新止不住有些心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凛初盯着安卉新,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这句话,但是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安卉新:“顾凛初,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凛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眶渐渐泛红。
安卉新感觉心口处像是阵扎一下,她别过脸,不想再与他对视,可那股疼痛却愈发清晰。
她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去卧室里的话,那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卧室。”
说完她转身,后面却突然伸过一只手拉住了她,把她整个人扯进了他的怀里。
安卉新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开始挣扎,“顾凛初,你放开我!”
可顾凛初像是没听到一样,抱得更紧了,口中不断喃喃着“对不起”。
他明知道她最不想听到这三个字。
安卉新又急又恼,烦躁间手肘用力,击中了顾凛初的胸口。
喝了酒的人本就站不稳,被这么一打,就只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的份了。
“安安……”
他单手撑着地,抬起头时眼中闪着泪光,叫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微弱。
安卉新的手微微一颤,身体也跟着僵住了。
“老婆。”
他向前动了动,几乎是向她爬过来的,那件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现在成了给她家擦地的抹布。
安卉新想要把他扶起来,伸出的手被他拉住,他却没有站起来。
顾凛初攥着她的手,“老婆,对不起。”
他抬起头,眼泪滚落,打湿了安卉新的手,有些又落到地面上。
“原谅我好不好?”
他抱住她的腿,头埋在她的腰身处,就像一个孩童一般弱小无助的乞求。
“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