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婚后日常
何泰景从府外归来,问过桃香方知,自家娘子一人在库房折腾了许久。他去库房寻人,待知晓缘由后,竟一时词穷。他不禁想,自家娘子怕是没什么事做不出的,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此一生还很长,不知他的宝贝娘子还会给自己多少惊吓。不,是惊喜。
婚后忙了数日,终有机会与几位好友聚聚。
秦宸贪杯,微醺后大大咧咧将手搭在何泰景肩上。“何兄,你可是撞了大运,才能娶到我家小渔儿。”
黎知洲想上前去拉开他,他却不肯。“我还没说完呢,你拉我做甚?”
陆心予只一味笑,黎若雪也是笑得直不起身,还不许兄长拦着,让秦宸接着说。
“何兄,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旁人说你......说你攀上高枝,可我觉得......做赘婿没什么不好。”秦宸口齿不清,惹得两位新妇笑不止。
何泰景也不嫌弃,笑得明媚张扬。他将人交给黎知洲,极为认真同秦宸道:“我亦觉着赘婿甚好。我身子骨差,最喜吃软饭,亦最适合吃软饭。”
陆心予与黎若雪几近捧腹大笑,黎知洲难得笑得唇角上扬,反倒让秦宸看痴了一般。
他双手捧着黎知洲的脸,用力亲了上去,嘿嘿笑着盯着人看。
“我家知洲......最好看!嘿嘿!”
除却黎知洲,几人都觉得没眼看下去。忙趁乱散了去。
一月后,陆心予与何泰景各自安排好家中、商行之事,起程过了江南。
二人走了水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喝玩乐甚是开怀。唯一处不足,何泰景于房事上让陆心予吃不消。陆小将军从心底产生怀疑,自己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二人到了江南后,先拜见了何泰景的母亲陈碧荷。她早已对何泰景言明,百年之后不与何父同葬,墓碑之上只写其名,不注其他。
她对陆心予甚为满意。陆心予想接她回京侍奉,她笑着拒绝了。
陆心予见她眸中清澈,知她并非心口不一之人,只得为庵堂多添些香火钱。
好在婆母身边陪着的人还算妥帖、心细。
她临行前将银票放在了婆母枕下。她知婆母看淡红尘,不喜金银俗物,可她不留这些,心里总是不安。
何泰景知晓后,感动至极。
二人回到何家祖宅外,此处早已易主,陆心予问他要不要将此处买回,何泰景笑着摇了摇头。“母亲离开后,我每日过得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父亲虽对我这个长子尚有感情,可谁能做保,这份父子之情不会像当初对母亲那般日渐消散。
我对他早已失望,他那位爱妾弃他而去,我竟暗自窃喜。我觉得这是他的报应。故而,那个家于我,早就不是家了。
母亲当年被迫无奈不能将我带在身边,他害我与母亲分离多年,没有母亲的家,何以称之为家?”
他牵起陆心予的手。“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想与你有一个家,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心予,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让我拥有你。
二人在街上买买停停,何顺与桃香四只手都快拿不住,何顺只差用嘴叼着。
好巧不巧,二人与张婉晴母女走了个碰面。
张母知晓陆心予身份,如今人家更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哪里敢造次。
张婉晴虽心中不服,但情敌是天潢贵胄,又有军功在身,哪里是她一个小门小户女儿比得的。曾经的心上人已贵为驸马,再见亦是要施礼的。
母女二人刚要施礼,陆心予虚扶了一把。“我与驸马回来不过探亲,无须多礼。”
张婉晴时不时看向何泰景,何泰景视若无睹。陆心予将一切尽收眼底,她虽从未将张婉晴放在眼中,知晓不过她一厢情愿而已,可到底还是吃味。
张母见女儿如此,心中暗自气恼。她扯了扯张自家女儿的衣袖,讪讪笑着对陆心予道:“不知公主与驸马几时回京,小女三日后成亲,若是不弃,还请移步府上喝杯喜酒。”
陆心予刚要开口,桃香上前一步对她福了福身。“这位夫人,还真是不巧,公主与驸马后日一早便要离开此地。公主离京数日,皇上日日派人来催着回京。这位小姐的喜酒,怕是赶不及了。”
张母怎会不明白桃香是推托之辞。她刚刚开口请人已然后悔,不过仗着从前何经、张两家那点子可怜淡薄的交情。莫说何泰景如今已是尊贵无比,仅仅皇商的身份,已经高不可攀。她存了侥幸心思,若能请动这二位,在此地,旁人自是要高看张家一眼。
她强扯出一抹笑。“姑娘说的是,是民妇糊涂了。公主与驸马要事缠身,民妇就不打扰两位贵人了。民妇在此先祝公主与驸马一路顺风。”
陆心予轻笑。“夫人本是一番美意,我们夫妻虽不能前往,可贺礼一定是会到的。我与驸马恭喜姑娘觅得良人,愿姑娘婚后与夫婿如胶似漆、松萝共倚。”
由始至终,何泰景一言未发,眼中唯有他的小娇妻。只是在离开时,与母女二人微微颔首,随着娇妻一同离去。
张婉晴不舍的目光追随那人而去,张母实在看不下去,硬拉着人离开。
“驸马的桃花还真是多。张姑娘至今痴心不改,这于她可不是什么好事。婚后若被夫家知晓她心中仍对某位男子念念不忘,不知她在夫家要如何自处。”
陆心予语气中泛着酸味,何泰景笑得一双桃花眼更为勾人。
她微微红了脸,何泰景笑意更深,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又亲。
二人在江南未再多做停留,何泰景忙完胭脂坊与绸缎坊的事,便与陆心予回了京城。
临行前,陆心予选了件不轻不重的礼,让何泰景的人于张婉晴成亲之日送去做为贺礼。
光阴似箭、岁月如流。俯仰之间,已过去半年。一日,几位好友又聚在一处。此次秦墨亦陪着黎若雪而来。
何泰景来的略晚了些。如今他整日忙得脚不着地,连着数日皆是伴月而归。
陆心予心疼他,索性朝中、边关皆无事,常随着他四处奔走,商行里她亦常亲自坐镇,为夫君解忧。
许是最近操劳太过,身子时常觉得困乏。
几人聊得正欢,黎若雪突然胸闷,腹内伴着翻江倒海的难受。
秦墨眉间挤出一个“川”字。“若雪,你怎么了?莫要吓我?”他紧张的为爱妻抚着背。
秦宸倒了杯水给她。“嫂嫂,你这是怎么了?”
几人皆是起身欲上前。
黎若雪想让他们安心,奈何闻着刚刚小二端进来的鱼,又是一阵反胃。
秦墨急忙将人抱起。“今日多有失礼,改日再请大家小聚。”
众人见此亦是担心,忙让他带着黎若雪回府。
陆心予看着满桌的菜没动几下,却也没了胃口。
何泰景知她近日吃得少,若这会子再不吃些,怕是回府上又嚷着困乏不肯进食。他夹了两块鱼肉放进她的盘中,并细细剔去鱼刺。
“乖,少用些,回去路上再给你买些爱吃的栗子糕。”他轻声哄人。
陆心予抿着唇点了点头。
刚夹起鱼肉,一股股浓浓的腥气冲进鼻子。更要命的是小腹阵阵疼痛。她不由得弓起身子。
何泰景忙放下筷子,眸中尽是忧色。“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宸呆愣住,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病了。
黎知洲却在此时出声:“将心予先送到医馆,让郎中给瞧瞧。她身子一向好得很,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何泰景闻言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忙将人抱起疾步而去。
掌柜和小二惊得一身冷汗,莫不是吃了楼中的吃食才这般?一位是御史大夫的千金,一位是当朝公主。若真是因为吃坏了东西,莫说店保不住,怕是人头不保。
陆心予神色恹恹,倚在何泰景身上阖着眼,阵阵头晕。
何泰景让车夫直接去千信阁。